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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是今夕明

第六章:初見方容城

月是今夕明 李卿禾 4163 2019-06-01 01:47:44

  2010年9月22日,方容城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出現(xiàn),讓這一天成了袁月剛剛18歲的人生里最“驚心動魄”的一天。

  驚了袁月剛剛長成的少女心,并自此之后抽走了這姑娘的三魂六魄很多年。

  上面的描述也許更適合用來形容一個“花癡”少女,可袁月并不是個傻姑娘,不然也不會披荊斬棘,從百萬學(xué)子中脫穎而出,進(jìn)入名校N大。

  更不可能現(xiàn)在作為學(xué)生代表坐在N大迎新晚會的后臺準(zhǔn)備演講。

  學(xué)校報告廳的后臺設(shè)置很簡單,有發(fā)言或表演的同學(xué)按照自己上臺的順序圍坐在一張用一二十把長條桌拼成的大的會議桌旁,以方便整個晚會能夠流暢地進(jìn)行。

  可是袁月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看上去似乎不太好。

  袁月臉色有些發(fā)白,一手按著自己的肚子,一手在摩擦自己的胳膊。一直在做著深呼吸。

  負(fù)責(zé)迎新晚會的劉老師上前來關(guān)切地詢問:“袁月,你沒事吧?!?p>  “沒事,只是有點胃痛。”

  昨天結(jié)束軍訓(xùn)之后,袁月為了今天的演講特意去買了一條白裙,誰知道回來的時候碰上下雨。當(dāng)時覺得雨不是很大,就把衣服揣在懷里,自己一路淋著雨走回學(xué)校。

  也沒在意是不是吹了風(fēng)受了涼,總之一早起來開始頭痛。本以為吃了感冒藥緩一緩就好了,可是到了會場,“闊氣”的校方還把空調(diào)的溫度打得這么低,按順序被安排坐在空調(diào)出風(fēng)口的袁月又不好意思站起來和其他同學(xué)換位置,怕干擾到大家上臺前的最后準(zhǔn)備。

  更要命的是,今早“大姨媽”居然突然造訪。

  面對眼前這個剛打過幾次照面的姓劉的男老師,袁月對于自己因為痛經(jīng)就虛弱成這樣的狀況實在羞于啟齒。只能以“胃痛”搪塞過去。

  “你真的沒事嗎?因為校領(lǐng)導(dǎo)致辭結(jié)束后,你是第一個上場發(fā)言的學(xué)生代表。”劉老師看到袁月臉色實在不好,“實在撐不住的話,你跟我說,身體要緊,我找同學(xué)送你去醫(yī)務(wù)室。代表新生發(fā)言的同學(xué)還有一位,就是排在你后面的方容城,報幕的時候不提到你的名字,就算你不上場,新生致辭這個部分也還算完整,對整個晚會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原來還有另外一位新生致辭,缺了我也沒事嗎?

  袁月沒有把心里的想法說出口,雖然說劉老師這番話是關(guān)心袁月,而且以大局為重,但是袁月心里還是有些失落,不想放棄已經(jīng)準(zhǔn)備很久的演講:

  “老師,我沒事,這稿子我準(zhǔn)備了有一段時間了,現(xiàn)在放棄的話……”

  “老師,要不您讓她再休息一會兒,我先上去演講,您看怎么樣?”坐在袁月旁邊的那個男生說話了,應(yīng)該就是劉老師所說的另外一位新生代表——方容城。

  “這樣也行,但是如果等會兒方容城演講完了,你還是這樣不能上場,那就還是不要硬撐了行嗎?”劉老師先征求袁月的意見。

  袁月點點頭,側(cè)了側(cè)身子向坐在旁邊的白襯衫少年說了聲:“謝謝你”。袁月的身體狀況讓她都沒力氣去注意這個幫了他的少年長什么樣。

  劉老師看得出,袁月今天大概是沒法上臺演講了,他把報幕的主持人叫到舞臺邊,交代道:“等會兒你報幕說新生代表名字的時候,只要先說方容城就行了……”

  這時舞臺外響起掌聲,校領(lǐng)導(dǎo)致辭結(jié)束了,掌聲分散了報幕同學(xué)的注意力。

  “另外一個同學(xué)身體不太好,可能今天沒法演講了,知道嗎?”劉老師繼續(xù)道。

  “好的,老師,我知道了?!眻竽坏耐瑢W(xué)看著舞臺下面黑壓壓的人群連連點頭。

  “好了,去吧?!眲⒗蠋熍呐闹鞒秩说募绨?。

  主持人昂首闊步走到舞臺中央,字正腔圓:“接下來歡迎新生代表方容城上臺為大家發(fā)表新生致辭?!?p>  方容城即刻上臺,從劉老師身旁走過。

  不一會兒,舞臺外掌聲響起,方容城從舞臺上下來了,坐回原來的位置。

  袁月依舊面色不好的樣子,額上開始冒出綿密的虛汗。

  劉老師站在舞臺邊繼續(xù)注視著晚會的進(jìn)行。

  主持人接著報幕:“下面有請新生代表袁月上臺致辭?!?p>  劉老師原本掛在臉上滿意的微笑僵住了。

  主持人退回到舞臺邊。

  “你怎么回事兒,我剛剛不是跟你說不要報袁月的名字嗎?”劉老師壓低了聲音,怕坐在不遠(yuǎn)處的袁月聽見。

  主持人一臉茫然:“難道您剛剛不是跟我說,方容城和袁月的名字分開報嗎?”

  “哎呀!你……”劉老師知道在舞臺上說出來的話,哪兒有收回去的道理,現(xiàn)在只能想辦法解決了。

  “袁月,你好點兒了嗎?”劉老師走到袁月身邊詢問。

  “好一點兒了?!弊焐险f著好一點了,袁月的聲音其實還是有氣無力。

  “那你準(zhǔn)備準(zhǔn)備上場吧?!眲⒗蠋熯@個時候只能祈求袁月演講能完成就行,不出彩也沒關(guān)系。

  “好?!痹缕鹕?,低頭整理著自己齊膝的白色連衣裙,準(zhǔn)備上臺演講。

  就在這個時候袁月看到面前有團影子從后方籠罩過來。

  袁月一回頭,原來是身后坐著的方容城突然站了起來。袁月仰起臉,兩個人的距離很近,又正好逆著燈光,看不清這位還不太熟的同學(xué)的臉。

  方容城一邊站起身,一邊將自己椅背上的一件夾克披在了袁月肩上,袁月對他的舉動感到有些詫異。

  方容城的衣服對袁月來說很是寬大,這件外套披在袁月身上,衣長就已經(jīng)過了的臀線。

  還沒來得及發(fā)問,就聽見這個個子高高的男同學(xué)說:“老師,我看她剛剛坐在這兒,都瑟瑟發(fā)抖,演講怕是更不行了,萬一在臺上暈倒,不是更麻煩?”方容城越過袁月的頭頂,看著劉老師。

  聽他這一說,袁月有些急了,來不及管這個半路殺出來的同學(xué),看向劉老師:“老師……”

  袁月想表達(dá)自己想要繼續(xù)上臺演講的意愿,自己的這篇演講稿,不是準(zhǔn)備了一兩天,是用十幾年的寒窗苦讀換來的啊。

  “那就是要現(xiàn)在上去承認(rèn)晚會事故了?”劉老師有點不太想做出這個選擇,但似乎也沒別的辦法。

  “同學(xué),這是你的稿子吧?”方容城拿起袁月桌上的稿紙,低頭問袁月。

  “對?!痹掠悬c懵懵地點點頭,和剛剛同樣的角度依舊看不清對方的樣子,“可是……”

  “那你看這樣好不好?我拿著你的稿子,幫你去演講。”

  袁月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劉老師先開口反對:“不行,你這樣上去,還不如直接承認(rèn)演出事故?!?p>  “還有我,我可以幫方容城伴奏?!痹咀谠铝硗庖贿叄簿褪窃九旁谠潞竺?,穿著禮服準(zhǔn)備演奏小提琴的那個漂亮女生也站了起來,“就不會像讀稿那么單調(diào)了。”

  “你都不知道內(nèi)容,怎么伴奏?”劉老師看到又一位“義士”要參與演講,覺得今晚的“友愛”多得讓人措手不及。

  “剛剛這位女同學(xué)準(zhǔn)備的時候,我聽到了她的稿子,大致內(nèi)容我了解,沒問題的?!?p>  方容城繞過袁月,走到劉老師旁邊,附在他耳邊說了些什么。劉老師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些:“你確定能做到?”

  “反正都這樣了,不如讓我們試一試,您這樣也就不算演出事故,這位同學(xué)準(zhǔn)備了這么久的稿子也不會白白浪費了?!狈饺莩撬坪鹾苡凶孕拧?p>  “好,那你們?nèi)グ??!眲⒗蠋煿们易屗辉嚒?p>  方容城和拉小提琴的女生得到劉老師的首肯,整理了一下儀容,走向舞臺方向。

  袁月其實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狀況確實是不太適合繼續(xù)演講了,就算上去了,也很有可能達(dá)不到自己預(yù)期的效果,讓方容城去讀稿也的確讓自己的努力沒有完全浪費。袁月跟了上去,站在舞臺邊。

  剛才后臺在商量對策的時候已經(jīng)浪費了很多時間,舞臺下也開始有了竊竊私語躁動。

  方容城一上臺,大家一看,還是剛才演講的那個男生,這種躁動聲就更大了。

  “怎么還是他。”

  “對啊”

  “這是怎么回事?”

  ……

  “大家好,讓大家久等了。”方容城開口,但是臺下私語聲依舊不斷。

  “之所以讓大家等那么久,是因為在給大家準(zhǔn)備一個驚喜……”

  “這個驚喜就是我。”這時臺下開始有人笑了。

  站在一旁的小提琴少女用小提琴拉了幾個滑稽的長音,像是在給方容城捧哏說:“嗯,驚喜”

  場下笑的人又多了一點。

  方容城看著前排幾個還在指指點點的同學(xué)繼續(xù)說:“對,又是我,還是我。”

  小提琴也及時給出附和,拉出了類似“還是我”的音符。

  這句話說完配合著小提琴,臺下哄堂大笑。

  “其實大家不必為了多等的這幾分鐘焦躁,因為在座的各位為了今天能有資格坐在這里,已經(jīng)努力了十多年。”

  “同樣的,今天準(zhǔn)備了這篇演講稿的袁月同學(xué),也付出了和在座各位同樣多的努力。”

  方容城舉起自己手中的演講稿,向大家示意。

  “可是今天,她卻因為身體狀況欠佳,無法自己走上這個演講臺來和大家分享自己的所思所想,這樣對她來說是不是太過遺憾了?所以我希望大家允許我代表袁月同學(xué)來完成她的演講?!?p>  這個人居然說出了自己剛剛想要繼續(xù)堅持演講時沒有說出口的想法,袁月感到很驚訝。

  臺下響起掌聲,大家用掌聲以示同意。

  “謝謝大家,好,那我就開始代替袁月同學(xué)進(jìn)行演講了?!?p>  方容城舉起手中的稿子,開始念:“大家好,我叫袁月……不不不,她叫袁月?!迸_下又開始笑了,連小提琴也發(fā)出嘲弄的聲音,讓整個會場的氣氛更加輕松了。

  “沒能上臺的作者叫袁月,我本人叫方容城,天圓地方的‘方’,寬容的‘容’,城池的‘城’……”

  正式進(jìn)入演講主題,小提琴開始奏起了悠揚的音樂。

  “方容城……”袁月在舞臺一側(cè)默念著這個名字,再將這個名字和眼前這個戴著金絲框眼鏡,正和臺下上千師生談笑風(fēng)生的俊朗男生對上號。

  舞臺溫暖的照明給這個男生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光暈。

  “滴答……”,袁月心里似乎響起了甘露滴進(jìn)心湖的聲音……這怕是,戀愛了。

  就這樣,在愉快的氛圍中中,方容城念完了袁月的演講稿。

  “……被我拖延至此的演講終于結(jié)束了,謝謝大家的配合?!迸_下的師生又配合地笑出了聲,“也謝謝沒能上臺的袁月同學(xué)?!?p>  方容城從容地鞠躬走下舞臺,看見袁月正望著自己,沖袁月笑了笑,走到袁月面前,把稿子還給了袁月:“幸虧你的稿子寫得好,還有小提琴伴奏,換了誰來說都不會冷場。”

  “謝謝你。”袁月收斂心神,向方容城表示感謝,“這件衣服還給你吧,這邊已經(jīng)沒我什么事了,我等下就直接回宿舍休息了。”

  方容城見袁月作勢要將披在身上的外套拿下來還給他,連忙按住了袁月的肩膀:“沒事,不著急還給我,晚上外面大概還是會起風(fēng),估計會有點冷,你還是穿著回宿舍吧,改天再還我。我是經(jīng)管院的,我叫方容城。”

  袁月點點頭:“那我回去把衣服洗過之后再拿去還給你。”

  “好?!狈饺莩锹犃嗽抡f的話竟是露出了一絲微妙的笑容,說不出是尷尬還是什么,倒更像是被逗樂了?讓袁月很是奇怪。

  袁月再看看臺上,剛剛幫忙伴奏的姑娘正在演奏她的正式表演曲目了,剛剛太緊張自己的稿子,都沒有仔細(xì)看這姑娘。

  現(xiàn)在一看,一襲黑裙垂地,聚光燈只打在她的身上,真真兒是謫仙般的美人啊。

  都沒來得及問她叫什么,這樣的人兒就算不問,她的名字過不了多久也會傳遍整個學(xué)校吧,到時候再找機會謝她吧。

  披著方容城的衣服回到宿舍,袁月一路上都在思考方容城最后那個奇怪的笑容,難道自己臉上沾了什么奇怪的東西?

  把披在身上的運動服拿下來放在桌上,袁月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為了上臺特意請室友幫忙化了個淡妝,新買的白色連衣裙也很得體,那家伙到底在笑什么呢?

  這樣想著,袁月對著鏡子轉(zhuǎn)了一圈……臉色突然漲紅了。這簡直丟人丟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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