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是一頭霧水,不清楚這群工程師到底去了何處。費簡和鐘杰力兩人也從船艙里走了出來,皺著眉等候在一旁,連調侃的心情都沒有。
“費簡,先把在船艙里的發(fā)現(xiàn)和你的判斷記錄下來,等調查清楚以后一并上傳?!崩溏姺愿懒艘痪?,繼續(xù)等待著。
去周圍尋找線索的江烽和陳秋笛還沒有回應。
“冷鐘,我這邊有點線索,可能知道他們去哪了,過來看一下。”
正困惑著,通訊頻道里陳秋笛淡然的聲音響起,等在飛船邊的四人一愣,迅速尋找過去。
一處不算太大的隕石坑坑底,陳秋笛和江烽的身影安靜地等候著,而吸引了眾人目光的,卻是那坑底一個漆黑的洞口。
冷鐘等人迅速靠近,皺著眉向陳秋笛投去詢問的目光,卻見陳秋笛下巴向著洞口的位置輕輕一抬,示意自己說的線索就在那里。
冷鐘走近洞口旁,小心翼翼地探頭看去,洞口寬度近兩米,洞口往下卻是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楚洞里的情況。
冷鐘在頭盔上輕輕一點,一道光源照射而出,將洞口照了個清楚,這才發(fā)現(xiàn),這個洞口與其說是洞口,反而更像是個通道口,其內部空間并非是封閉的,而是成一定角度傾斜而下。
他微微偏頭,調整光源的位置,想要看清楚通道里的情況,卻發(fā)現(xiàn)通道彎彎曲曲,宛如蛇行。
這是人為構造的通道還是自然形成的?眾人的視線不斷在通道里逡巡著,卻始終沒法做出判斷,通道的內壁十分平整光滑,腳下還有可供踩踏的臺階,看起來就像是人為構造的。
可是,臺階的顏色比起內壁的泥土來說要深得多,土質看起來很新鮮,似乎是剛翻出來不久的;而內壁的泥土看起來就有一定時間了,這外表看起來和木衛(wèi)四的表面泥土都沒什么差別了。
“也許……”冷鐘捏著下巴,若有所思。
“通道是天然形成的,或者是早在這群工程師到達之前就構建的,而這臺階可能是工程師構造出來,他們有很大可能已經(jīng)順著通道下去了?!辟M繁卻是面色淡然地接過了話頭。
冷鐘一愣,點點頭,沒多想,這確實是他想表達的意思。
可當他看到其他人都十分明顯地松了一口氣時,他臉都黑了。
“這是幾個意思?費繁說就行我說就不行是吧?”
其余人勾著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卻是假裝沒聽見般,自顧自地看著通道里的情況,沒有回話。
這話若是真給你說出口了,那就算工程師真的在這里面也會被你給說沒了,還是穩(wěn)著點好。
“還有一個決定性的證據(jù)?!睕]有理會冷鐘無語地表情,陳秋笛往通道里走了兩步,接著指著墻壁上的一處,對眾人說道。
眾人一窩蜂地涌進通道,數(shù)道光芒照射過去,將她手指的地方照得分明,只見那處墻壁上,十分清晰地刻著“地球”兩個字,是用地球的語言來寫的。
這確實是一個決定性的線索了,終于找到工程師的去向了,冷鐘微微松了口氣,那種茫然的感覺輕了不少。
他轉頭對江烽說道:“烽,標記位置!”
江烽點點頭表示收到,接著直接躍出通道,在通道口邊微微壓低重心,手臂伸直朝向地面,猛一握拳,便見到一枚錐形的金屬從他手背的機械外骨骼中噴射而出,直接插入通道旁的泥土中。
金屬錐尚未扎進泥土中的部分,如同花朵綻放一般向外打開,抓住地表的泥土,防止發(fā)生意外導致的偏位,而金屬錐正中一閃一閃發(fā)出刺眼紅光的部分也露了出來。
“叮!”與此同時,眾人的腕表接受到這個機械發(fā)出的信號,在星圖上把標記的位置展示了出來。
做好準備工作,冷鐘稍稍吐了口氣,緩解一下有些不安的心情,將背在身后的武器端在手中,確保自己能夠第一時間應對危機。
接著他揮了揮手臂,帶領著眾人小心翼翼地一步步順著臺階往通道深處走去。
眾人前行的速度并不快,可隨著一點點深入,通道就顯得越發(fā)的漆黑。
再加上通道的蜿蜒曲折,頭盔上的光源根本照射不了多遠,前路會有什么在等待著,眾人心中皆是不知,只得讓自己的精神緊緊地繃著,不安的感覺也越來越濃烈。
腳下偶爾踩到什么凸起、尖銳的小石子,都能讓他們緊張半天。
冷鐘看在眼里,有心想要說些什么來緩解氣氛,再這么繃著,只怕還沒找到那群工程師呢,自己這邊就先崩潰了。
“咳咳……”冷鐘輕咳兩聲,引得毫無準備的其余人身體一顫,沒好氣地看著他。
“這么走著好無聊啊,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嗎?”
“揍你一頓就挺有意思的!”費簡咬牙切齒地說著,剛剛冷鐘這突然來一下,他嚇得腳軟,差點沒蹦起來,這一身的雞皮疙瘩到現(xiàn)在都沒消停下去呢!
“咳……不合適不合適……”冷鐘尷尬地笑笑,作勢做出擦汗的樣子,卻發(fā)現(xiàn)穿著宇航服根本就擦不了汗。
我這真不是故意要嚇人的,我發(fā)四!
“要不……講講笑話吧?”陳秋笛卻是清楚冷鐘的意思,鎮(zhèn)定地說道,她從進入通道開始就一直表現(xiàn)得很淡定,似乎這種場面她已經(jīng)見得多了,根本不會對她產(chǎn)生什么影響,也更讓別人好奇她以前的經(jīng)歷了。
“這個好這個好!”冷鐘眼睛一亮,既不會影響行動,又能調節(jié)氣氛,講笑話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是,講什么笑話呢?
冷鐘以前聽過不少笑話,自己也會講,可是現(xiàn)在一緊張,腦子里一片空白,完全記不起來有什么笑話。
“要不,你講一個?”冷鐘試探著向陳秋笛問道。
然后,便是半晌的沉默,眾人之間的通訊頻道里,只有眾人呼吸的聲音。
正當冷鐘以為陳秋笛不打算出聲,準備自己硬著頭皮上時,陳秋笛淡淡的聲音在頻道里響起:
“玻璃杯和咖啡杯一起過馬路,忽然有人大喊:有車來啦!結果玻璃杯被車子撞到了,咖啡杯卻沒事,請問為什么?”
嗯?這是笑話嗎?眾人一臉懵逼,想了半天也不清楚玻璃杯為什么會被撞,只得出聲問道:“為什么?”
“因為咖啡杯有耳朵?!标惽锏训穆曇粢蝗缂韧钠届o,仿佛事不關己一般。
“嘶……”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此起彼伏地響起,只覺得一股寒意襲來,神特么咖啡杯有耳朵,這是笑話嗎?這就是杯具?。?p> 誰知,陳秋笛卻仿佛來勁了一般接著開口說道:“有一只鴨子名字叫小黃,有一天它過馬路的時候被車撞了的,請問它變成了什么?”
怎么還是被車撞?這么慘的嗎?話說鴨子被車撞了會變成什么?死鴨子???
“變成小黃瓜?!?p> 嗯……這是因為這鴨子被撞的時候會“呱”地叫一聲吧……
眾人打了個寒顫,說不出話來。
“還是我來吧……”冷鐘無語扶額:“從前,嘻嘻嘻……”
眾人:“???”他們心里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江烽面無表情。
果然,就聽冷鐘嘻嘻嘻笑了半天:“有一只…哈哈哈……他媽媽給他……嘿嘿嘿………”依然什么話也講不出來。
眾人面無表情地前行了半晌,看他笑夠了,方才轉過頭來問道:“怎么樣?我的笑話好笑嗎?”
挺好笑的挺好笑的……好笑你妹啊!你倒是把笑話講清楚?。』斓?!鬼知道你到底說了什么鬼東西??!
“好冷啊……”費簡吐槽著,冷鐘卻不樂意了,咋回事呢你?陳秋笛的笑話你不說冷,我的你就說,你是不是針對我?!
費繁懶得聽他們斗嘴,他左右看了看,表情微變,然后伸手在墻壁上摸了一把,輕聲開口道:“有情況!”
只一句話,剛才還在斗嘴的幾人瞬間收縮成一圈,手持著武器,前后左右地警戒著。
“怎么回事?”冷鐘面色一肅,迅速來到費繁身邊,開口問道。
卻見費繁先是擺擺手,示意眾人不要緊張,然后又向墻上揚了揚下巴,示意冷鐘自己去看。
冷鐘謹慎地靠近,只一眼,他便瞳孔一縮,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輕輕觸碰著墻壁,指尖觸及之處,皆是一陣滑溜。
不知何時開始,原本十分干燥的墻壁上,居然已經(jīng)附上了一層薄薄的水珠。
微微低頭一看,就連腳底的臺階上也同樣滿是水跡。
他們鞋底上的吸頭有一定吸附作用,因此走在水珠上也不會滑溜,居然也沒意識到究竟是何時產(chǎn)生的變化。
費繁一只手掌按壓在墻壁上,便見他手臂上的外骨骼微微一亮:“只是水,純粹的水,除了含有些許雜質和較多的礦物質以外,和地球上的純凈水也沒有什么區(qū)別?!?p> 木衛(wèi)四地下有可能存在有液態(tài)水,冷鐘他們也是有過心里準備的,因此,見到水珠的時候,他們也不是特別驚訝。
真正讓他們有如此異樣反應的,另有原因。
冷鐘面色嚴肅地輕撫過墻壁,將上面的水跡擦去,露出了下面坑坑洼洼,溝壑道道,與之前有著明顯區(qū)別的墻壁,這似乎是因為什么異物碰撞而造成的。
要看向一旁的墻壁,在那水珠之間,少量卻又顯眼的血色,幾乎難以掩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