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文字果真是博大精深,能把兩種絲毫不相關(guān)的東西給巧妙地攀扯在一起,這可不是什么語言都能做到的。
這一點,哪怕已經(jīng)是26世紀(jì)、世界大同的今天,也依然足以讓人為之驚嘆。
而冷鐘這給人改花名的能力,也是深受中華文化的熏陶。
你看,從蛇精男江烽,到石雕章卓,再到冷面笑匠陳秋笛,這些外號哪個不是冷鐘的杰作,大小也是個本事不是?
畢竟咱也是中華文明的后裔,使用優(yōu)美的文字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如果迪(DI)奧(AO)也算是“優(yōu)美的文字”的話……
反正,冷鐘捏著下巴,看著周圍有些臟亂的環(huán)境,心里還挺得意的,都快把正事給忘了。
“專心點,你還想不想要你的賞金了?”他在走神,陳秋笛可沒有,見他洋洋得意的樣子,也忍不住出聲喝道。
講真,當(dāng)了幾個月隊友,陳秋笛還是很清楚冷鐘的尿性的。
你要是說別的,冷鐘還不一定能回神,但只要提起錢,他眼睛就紅的跟兔子似的。
那可真是直接把他的死穴給捏得死死的。
“想想想……”果然,說起賞金,冷鐘瞬間回神,忙不迭地應(yīng)著,專心尋找起目標(biāo)來。
他們現(xiàn)在的位置是火星殖民地的西北貧民區(qū),這是雷老頭告訴他們的情報。
說起雷老頭,這人似乎不喜歡冷鐘給迪奧起的花名。
當(dāng)?shù)希―I)奧(AO)這一個字脫口而出時,雷老頭的臉色那叫一個精彩,冷鐘居然一時分辨不出來他是想笑還是想哭。
是的,迪奧是一個字。
“雖說尋找賞金目標(biāo)是你們自己的事,按規(guī)定我不能給你們?nèi)魏螏椭?,但看在你們是第一次進行懸賞任務(wù),倒也能通融一下。
西北角的貧民區(qū),聽說毒蛇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在那個位置?!?p> 情報一說完,冷鐘倆人就被雷老頭給攆出了酒館,看他臉上的表情,讓冷鐘一時覺得分外的熟悉。
想了想,這不是自己聽到陳秋笛講冷笑話時的表情嗎?
也就是說,自己起外號的能力約等同于陳秋笛講冷笑話的能力?
冷鐘那叫一個不服氣,自己起的外號那么精髓,怎么也得比陳秋笛的冷笑話強一點吧?以后咱要好好證明這點……
“話說,這雷老頭也真是的,要給情報就給準(zhǔn)確點唄,只給這么個大概區(qū)域,少說兩三百號人,這怎么找?”
冷鐘很不滿,他放眼望去,房屋的樣式跟普通居民區(qū)也沒什區(qū)別,可這街道上卻滿是垃圾,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仔細(xì)瞅瞅還能看到不少不知名的生物在其間蠕動著,令人作嘔。
這就約等于地球上的蛆蟲吧?
大街上,不少衣衫襤褸的地球人和火星人,要么熟視無睹地在地上睡得真香,要么表情麻木地在大街上梭巡。
剛聽到火星上也有貧民區(qū)的時候,冷鐘還很驚訝來著,后來想想,卻又不覺得奇怪。
畢竟在“時代”這趟列車不斷向前的時候,不管何時、何地,甚至是不同物種,總會有無數(shù)個體在掉隊。
冷鐘自認(rèn)也曾是“掉隊”的一員,但好歹他現(xiàn)在也搭上了時代的尾班車。
至于會不會再掉隊?看命吧。
“這怎么找啊……”冷鐘環(huán)視一圈,著實是茫然,心里都把雷老頭給親切問候了一遍。
兩三百人里找一個,不算是海底撈針,但也真是浪費時間,真不懂怎么還有賞金獵人這種專業(yè)把懸賞當(dāng)工作的人呢?
“帶上熱成像儀,找尸體堆積的地方?!标惽锏芽雌饋淼故切挠卸ㄓ?。
冷鐘先是下意識照做,然后后背一涼,反應(yīng)過來:“難道說……”
“嗯?!标惽锏颜{(diào)整好臉上的熱成像儀:
“毒蛇海因很熱衷于調(diào)配各式毒藥,而每當(dāng)配置出一種新型的毒藥,他就喜歡找人來試藥。
從小到大,一直如此?!?p> “嘶…”冷鐘倒吸口涼氣,心里再度把雷老頭給親切問候了一遍。
這貨怎么看都是個危險分子,結(jié)果賞金系統(tǒng)實力評級才D級?這不是坑人嗎?
還好還好,咱有外援。
冷鐘心滿意足地看一眼陳秋笛,心里踏實了不少。
他有模有樣地跟著陳秋笛戴好微型防毒面罩、遮蓋住身上每一寸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
這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從外表看上去,都分不出這倆的性別了。
倒也不是要隱藏身份,只是毒蛇的毒藥沾到皮膚也能發(fā)揮作用,得防護到牙齒才行。
一路上小心翼翼地找過去,那些之前還以為是在睡覺的躺在大街上的人,在熱成像儀來看,已經(jīng)離世的居然不少。
那些冰凍僵硬的尸體,就這么橫躺在街頭,也沒有人管理,連周圍的人也是一臉木然,見怪不怪,著實是令人唏噓。
真說得上是尸橫遍野。
“在那!”
穿過令人心情沉重的大街,倆人站在一間平房前。
門前火星人、人類的尸體躺了一地,皮膚上還呈現(xiàn)出不自然的皺褶,透出淡淡的灰綠色。
門里,一道枯瘦的身影還在往外拋尸。
看他的面貌,與賞金系統(tǒng)上的人像完全吻合,正是目標(biāo)——穆德·海因。
“誰?!”
見兩道身影直撲而來,海因微瞇起眼眸,眼中危光畢露,手上的動作比聲音更快,當(dāng)即便拋出兩個拇指大小、承裝著淡綠色液體的玻璃瓶來。
瓶子在空中碎裂而開,其中的液體一遇空氣便急速氣化,直接化成兩團濃重的云氣,阻隔在倆人身前。
冷鐘身形急停,目光驚疑。
他對這毒氣不甚了解,不知威力如何,可滿地尸體在這,也做足了榜樣了,他可不想步了他們的后塵。
陳秋笛卻不退反進,冷鐘一看,也想跟上去,該硬氣的時候就要硬氣,他可不是那種只會躲在女人身后的慫貨。
“別過來!你不了解他,會有危險!”
“好嘞,陳大佬!”
好吧,他是,至少有時候是。
陳秋笛微一凝神,直接抽刀在手,刀勢急襲而出。
頓時狂風(fēng)大作,兩團云氣被攪了個七零八落,四散不知所蹤。
毒蛇海因身形急退,揮袖掃開倒卷的毒氣,然后目光閃爍地盯著陳秋笛喃喃道:“這刀法……你究竟是什么人?”
聲音粗啞得仿佛兩塊石頭摩擦發(fā)出的聲音,讓冷鐘渾身難受得直起雞皮疙瘩。
“呵……”陳秋笛嗤笑一聲,長刀直指海因:“認(rèn)不出來?我還以為你一眼就能認(rèn)出我來,看來當(dāng)初給你留的記號沒能讓你印象深刻啊?!?p> 嚯,這話信息量挺大啊。
這毒蛇海因額頭上的刀疤是陳秋笛留的?那不就說明這倆之前交過手?不過他們的交手不是“廝殺”嗎?怎么這貨還活蹦亂跳的?
冷鐘看著海因瞬間黑了的臉色,陣陣咋舌。
別的先不說,難怪之前聽到雷老頭說毒蛇海因?qū)嵙Σ灰话銜r,陳秋笛會一臉的無所謂,原來這壓根就是個手下敗將??!
都給我給大佬端茶倒水!
不過之前決定帶陳秋笛來果然沒錯,冷鐘心想,自己果然是有遠(yuǎn)見。
于是,這貨忍不住不要臉地在心里給自己點了個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