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視線后,舒曼挨個回復(fù)著那一長串微信消息,她本是打算先讓卿云休息,自己去鉆研今天得來的材料,她得在明天拿出一個可以讓舒媽放在眼中的方案。
一邊跟人聊著,舒曼再次確認了下時間,拿著手機朝卿云走了過去。
“太晚了,明天再學吧?”
舒曼彎了腰輕聲勸道。
卿云聽到舒曼這樣說便乖乖收起了書,準備安歇。
只是目光落在一動不動的舒曼身上,卿云不由疑惑地問出了口,“你,不睡嗎?”
“我先不睡,久久,我得整理一些東西,明天就要用到,你快睡吧,我到書房整理?!?p> 舒曼柔聲說著,伸手摸了摸卿云的頭發(fā),頓了頓,她咬了下嘴唇,輕聲又堅定地對卿云保證道,“我會想辦法……不會讓你留傷痕的?!?p> 卿云怔了怔,他仔細地審視著舒曼的眼睛,在那雙眼睛里他只看到了舒曼的認真與堅定,她,有沒有覺得這樣的他丑陋呢?
他看不出來,只能問出口,“舒曼,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很丑?”
雖然他更難堪的樣子她也見過,可還是奢望著在她眼中,心中,他都是最好的模樣。
“不是……久久,在我心中沒有比你更美好的人了,我一點也不覺得……”
舒曼被卿云的話驚到了,她慌忙搖頭解釋,他怎么會這么問她?她怎么可能那樣覺得?!
“那就好?!?p> 卿云反手擋了半邊臉輕聲道,頓了頓,他移下了手,正對著舒曼,微微笑了下,“只你不嫌棄我就好……我今日見到盛公子身上的傷了,我也想如盛公子一般……”
盛之昆身上?
舒曼不由愣了一下,她努力回想了下,盛之昆身上是有傷疤的,還不少,習武留下的,跟人打斗留下的……可盛之昆他古銅色的皮膚實在很難讓人會發(fā)覺他身上的傷疤,卿云就不一樣了,他太白了,那些本就猙獰的傷痕看起來就更明顯了。
不過,卿云他想學的是盛之昆那樣的坦蕩無所畏懼吧?
可……
設(shè)想了下卿云學著盛之昆那樣赤膊,舒曼趕緊搖了下頭,她實在想象不出來,想一下都覺得是對他的褻瀆。
如果他真的能走出來,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好,我聽你的?!?p> 舒曼想著,聲音更加柔和,她溫柔地撫了撫卿云的頭發(fā),再次催促他早些睡,“快睡吧,明日還要早起,你今日太辛苦了,得多休息會,我整理好就回來睡,你放心?!?p> 舒曼安慰他的功夫,手中手機消息提醒的聲音就沒停下過,卿云只能乖乖點頭,在舒曼溫柔的目光注視下躺了下去。
見卿云聽話地睡下,舒曼又覺得有些失落,察覺到自己的失落,她不由嗤笑自己,又想他纏著自己又想他多休息會,她真是太不知足了。
輕手輕腳將床頭燈轉(zhuǎn)暗,見卿云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自己,舒曼心中一動,俯身輕輕吻了下他的額頭。
“晚安?!?p> 隨著這溫柔的聲音,他日漸熟悉起來的她身上的香味也漸漸遠離,屋門被輕輕關(guān)上,腳步聲漸漸低不可聞。
屋里靜得聽不到任何聲音,卿云緩緩坐了起來,將床頭燈又調(diào)亮了些,然后重新拿過書本開始學習。
她如此忙碌,他又怎能獨享清閑?
況且,沒有她在身邊,他怎么睡得下?
既是睡不下,只能胡思亂想,還不如好好學著,早些學會了,再多學些,他就能離她更近一些。
出了房間,舒曼就把手機調(diào)成了靜音,一路回著消息到了書房,一邊向朋友請教著,一邊整理著,一忙就忙到了十二點,她的眼皮也快睜不開了。
群里活躍的人還不在少數(shù),舒曼再次確認了下自己整理好的材料,心里不由嘆了口氣,她以前過得真是太安逸了,別人加班能拼到這個點兒還不休息,難怪別人能那么優(yōu)秀。
輕手輕腳回了房間,看到卿云靜靜地躺著,似乎已經(jīng)睡熟了,舒曼心中松了口氣,她越發(fā)小心翼翼地脫了鞋躺下去。
昏暗的床頭燈下對面少年靜謐的睡顏讓舒曼的整顆心都軟得不成樣子,她不自覺便上揚了唇角,抬手想要摸摸他的臉,又怕驚擾了他睡覺,最后只是伸出手關(guān)了床頭燈。
耳邊又安靜了下來,眼前暗的幾乎什么也瞧不清楚,可是,她在身邊躺著,觸手可及。
卿云試探著伸出手,一點點,輕輕地,一如過去,松松地抱到了舒曼。
大概是太累了,她一點也沒察覺到他的小動作,卿云松了口氣,又忍不住彎了彎唇,終于抱到她了。
他如今是越來越不知足了,不止想她躺在身邊,更想這樣抱著她,只有抱到她,他才會覺得圓滿,好像有什么把心里填滿了一般。
也只有這樣,他才敢安心睡下去。
※※※
翌日,兩人又起了大早,只是不同以往,兩人起得都頗為艱難,一個運動過量,一個用腦過度。
答應(yīng)了舒媽早些回去,又因為起床時她又給卿云按摩了一會,最終出門時舒曼沒能親自去送卿云上課。
本來晚上舒媽知道她準備做什么后估計就很難聽進去她在說什么了,她不能再白天里給舒媽添堵,不然晚上舒媽肯定翻舊賬,一個字都不會給她機會說。
這才第二天她就讓他一個人過去,舒曼是怎么也不放心的,只能叮囑卿云開了一路視頻。
卿云比她還要先到目的地,舒曼本還想隔著視頻跟盛之昆打個招呼交代一下練習的時候稍稍減少些量,可卿云進了武館后就跟她說要換衣服了。
舒曼只能結(jié)束了視頻通話,暗暗尋思著今天什么時候給盛之昆打個電話過去,卿云的身體畢竟還沒有調(diào)養(yǎng)好,還是慢慢來好,她也不是想他多能打,只是想讓他多鍛煉鍛煉,以后也多少能自保。
卿云看著通話結(jié)束,舒曼的面容消失在手機屏幕中,這才抬了頭看向赤著上身向自己走來的盛之昆,輕聲喊了句,“盛哥?!?p> 盛之昆甩了甩頭,將水隨手擱到地上,往卿云身后看了一眼,這才漫不經(jīng)心地看向他,“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