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啟聽罷,皺起眉頭:“姑娘,蘇某已有妻子,不能做你的夫君了?!?p> “公子誤會了。”沫兒幼鹿般的大眼睛濕漉漉地仿佛能直看到蘇啟的眼底,“這是奴家樓里的規(guī)矩。”
“什么規(guī)矩?”
“日后您若是來,那便只能找沫兒,可若出了這樓,您的事沫兒也不會管轄?!蹦瓋好骖a微紅,“若是公子不來,沫兒也不會接待別人?!?p> 蘇啟聽罷恍然大悟,原來是這么個“夫君”。
“這不是委屈了你么?”好好的一個姑娘,也沒被贖身,就這樣死心塌地的跟著一個男人,若是男人負心,那不就錯付一生了?
沫兒眼中確實劃過一絲不安,卻狡黠地躲開了蘇啟的目光,沒有被發(fā)現(xiàn)。
“凡有此待遇的,都是媽媽打眼瞧過的人,她還從未看走眼過。”
“那這費用……”
“公子高興了,就打賞些,公子不高興了,再不來了也無妨?!?p> “也罷,看你嬌滴滴的樣子,我也舍不得啊。”聽到了滿意的答案,蘇啟這才卸下了心防。
此時的他早就忘了江依的存在,甚至下意識的當作自己從沒在乎過任何一個女人。
沫兒深得他心,會唱詞彈曲,詩句兵法也信手拈來,仿佛不管蘇啟跟她說什么,沫兒都能答上來。
與江依的存在不同,蘇啟是真的對沫兒產生了某種獨特的情感,說不上來是什么,卻也是飄飄然起來。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xù)到兩府大婚。
在沫兒那的日子過的飛快又舒心,定國公府也被掏了大半進了含夢樓。
這倒不是沫兒求的,甚至沫兒還勸他不要花銷太多,可為著男人的面子,蘇啟還是揮霍了不少家產。
江依走后,嫁妝等一應物件早就被江若派人來拿了回去,只蘇啟不知道罷了。
于是程嬌嫁過來后,孟氏故意將中饋交與她手,程嬌拿到的便是一堆爛攤子。
本以為覓得良婿,誰知看到的卻是空蕩蕩的庫房,和常常后半夜才喝的爛醉回來的男人。
程嬌怕有后患,特地抽出一天時間先來查賬,聽說之前那個女郎中來的時候可是帶了不少金銀財寶,也是看上這一點,她才勉強接受了,不然當她是傻子么?
定國公以為自己做的密不透風,實則早就暴露了。
雖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可誰成想這駱駝只剩下骨頭了?
程嬌看著與庫房完全對不上的賬面,氣的立時砸了手里的算盤。
“走,找老夫人去!”
此刻這位老夫人,便是孟蘭了。
一行人怒氣沖沖而來,孟氏知道個中緣由,卻只做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來。
見到了婆母,程嬌想著畢竟是長輩,話一出口也軟了些。
“母親,今日我來也是這賬面實在對不上,要不然也不會來勞煩母親了?!彼坏让鲜险f話,便已是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怕是我能力實在不足,這中饋實在是管不了?!?p> 孟蘭對于賬面的事早就調查清楚了,蘇啟將物件偷偷拿走當掉,錢都進了含夢樓,也是她的安排。
可她只咬死了不承認:“我身子不好,避世多年,拿了這賬本也是沒來得及看,如今你來了便交予你了,我實在是費不來這個心。”
程嬌心中冷哼,幸好你沒看,要不然能把你氣死!
可面上還是柔柔弱弱的樣子,只問道:“若母親未曾對賬,那從前是何人料理的呢?”
“好孩子,你且去問問趙姨娘吧,不過她進來不小心落了傷,你也莫要太急了?!?p> 孟氏掐著時間,果然這句說完,定國公便來了,正是二人約了一同去花園走走的時辰。
程嬌不屑于同姨娘打交道,正巧定國公來了,便思量道,問家主是最好的了,若是其中有貓膩,也不用她去做這個壞人,當下便流了眼淚。
定國公一進門見孟氏提到趙姨娘,又見程嬌這么一副樣子,不由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
見定國公果然開口詢問了,程嬌這才將賬簿的事情娓娓道來。
定國公聽罷心下大驚,忙著人開了庫房親自去查看。
他進入庫房,見果然空了大半,又看著手中的賬簿一個物件一個物件的找,幾個名貴的珍藏,甚至一個皇帝御賜的如意,竟然都沒了蹤影,不由雙股打戰(zhàn),后退兩步坐到了地上。
御賜之物,天家的顏面!丟了可是要降罪的!
可如今這個“把柄”竟然莫名交到了程家的手上,這讓定國公不寒而栗。
看定國公突然對她怒目而視,程嬌驚覺不對勁,仔細一想,發(fā)現(xiàn)自己確實唐突了。
“原只以為丟的都是不起眼的小物件,誰知過來一看竟然少的都是大件的東西,這格子看上去像是放了很重要的東西,是什么呢?”
定國公聽了這話,突然想起,賬本上寫的都是物品的名字,并沒有標記御賜,這樣便放心了許多。
屋里方才劍拔弩張的氣氛突然消散,這讓程嬌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之前一直是趙氏管著家中瑣事,他沉醉在妾室的溫柔小意中,沒成想竟然寵得她不知天高地厚。
“賤人!”定國公是運著輕功沖到趙姨娘的屋子的,進門就甩了她一個耳光。
趙氏本滿心歡喜給定國公開了門,結果轉瞬間就被扇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去。
“國公爺這是做什么?”她受得委屈還不夠嗎?如今又無緣無故被打了一巴掌,她眼眶一熱,哭聲便止不住了。
“你做的好事!”
定國公憤怒地將賬冊丟到了她面前。
趙氏多年來勤勤懇懇料理事物,自然是不明所以。
“這賬簿怎么了?”她茫然地撿了起來,發(fā)現(xiàn)上面有些物件后面畫了圓圈,但數量并不多。
定國公見她這副樣子,也是不確定起來,便又說道:“你管著賬簿,上面的東西少了那么多都不知道嗎?”
“妾身管賬是月余前了呀!”趙氏大呼冤枉,府中近日事忙,她也是顧不上查庫房的,怎么就出了這么大的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