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微光初亮,渭國皇城內(nèi)便已熙熙攘攘,小商販們開始爭先恐后整理著攤位,面館、餛飩鋪、包子攤...一家家支了起鍋來,借著晨露,街市間蒸汽騰騰,等到人們起身,便可飽飽吃上一頓。
在渭國的這幾日,南成王對這所謂弱小的國家產(chǎn)生了不一樣的情感。他難得感受到了人間暖意,時常感嘆,渭國皇城是一個有溫度的城。
在巷子一端的面攤旁,坐著南成王一行人,看桌上的幾只沾滿湯汁的碗,定是剛剛飽餐過。南成王吩咐著手下:“今天過后,我們便回南溟了,都打起精神來。”
的確,五天的時限已到,今日便是渭皇交出其余密術(shù)的日子。
“諾!”幾位手下齊聲應(yīng)道,腰間掛好長劍,便與南成王一同奔向皇宮去了。
也許是今日早了些,守城之人不識南成王,攔住了他們,派了兩個小兵前去大殿通傳。沒一會兒,傳令官便來宣召,南成王也便不介意了。
“參見渭皇陛下?!蹦铣赏酹?dú)自一人步入正殿,望向正在品茶的渭皇。
溟皇趕忙放下手里的木杯吩咐道:“快給皇侄也奉上一杯!”
南成王本想拒絕,奈何茶香沁心,木杯雅致,既是在渭國的最后一天,不妨品賞一杯,接過品茗杯,便如同吃酒一般一飲而盡,隨后道:“不知陛下可否將其余密術(shù)交予本王?”
“哎?!蔽蓟室宦暩袊@便讓南成王自覺大事不好,渭皇解釋道:“實(shí)不相瞞,本王湊到了兩支密術(shù),至于無弦術(shù)和瓊漿術(shù)朕實(shí)在一時難以尋回?!?p> “陛下是指琴和酒?”南成王心想,若是只有這兩術(shù)外流,倒也說得過去,畢竟琴酒于朝政來說也算無關(guān)痛癢。
“嗯正是。不知皇侄可否通融?”渭皇宛若慈父一般的聲音滿是真誠。
“琴酒而已,無妨?!蹦铣赏跽f罷上前接過紅木匣,“本王愿南溟與渭國攜手御敵,共享太平?!?p> “如此甚好,哈哈哈哈,甚好!”渭皇瞬時間眉開目笑,心里的石頭總算落了下來,見渭皇如此高興,南成王也露出會心一笑,這幾天來,渭皇倒真像個皇叔般照顧自己,也難怪渭國百姓都這般友善待客。
...
【南溟,御書房】
炎炎夏日,南溟的海風(fēng)都跟著熱了起來,此時冰盒也只在宮里才有。溟皇捏起一顆冰葡萄,緩緩送入口中,恐怕悶熱的夏日里自是沒有什么比這來得舒爽的:“這么消暑的冰品,朕自是不能一人獨(dú)享,也該把大行令傳來了。”
“諾。”身旁的侍衛(wèi)便即刻去傳大行令。
冰品尚未全然融化,大行令便來到御書房:“微臣叩見陛下?!?p> 溟皇一手端起一只吃碟,一手牽起一串葡萄放了上去,走到大行令身旁:“來,大行令也用些。”
“是...陛下?!贝笮辛钭テ鹨活w葡萄便送入口中,這冰涼的口感倒是令人舒緩了不少。
“朕思慮再三,決定回絕渭國結(jié)盟之請?!变榛世^續(xù)言道:“大行令明日便可草擬回絕書。”
大行令看著眼前的溟皇,就像自己不認(rèn)識此人一般,如此重大的決定倒像是隨口一說,這根本就是早有決斷,不知為何拖至今日??v使大行令心有不甘,卻仍然回道:“謹(jǐn)遵陛下令。”
溟皇吃著葡萄,臉上滿是笑意,留下一句話:“記得大肆宣揚(yáng)一番,尤其是,讓那齊國眼線們聽聽,朕與渭國并無半分交情?!闭f罷,一邊搖了搖頭,一邊大步邁了出去,而大行令仍跪于地上,半晌緩不過神來。
正在渭國遞交盟書的南溟五皇子南成王,對此事還尚且一無所知,不知明日這一出戲,又會掀起幾卷巨浪。真真假假,只有溟皇自己知道。
【南溟,大行令府】
早朝一過,大行令便請了靖王、惠王、魏相入府,這三人同時聚于一起,倒像是早朝一般。
“靖王、惠王、魏相,難得請到諸位駕臨寒舍,蓬蓽生輝蓬蓽生輝?!彪m說大行令請了此三人,但心里難免有些慌亂,畢竟官階都在自己之上。
“誒,哪的話,大行令既然請了我們?nèi)?,想必是有要事,那便直說了吧?!被萃醮叽俚?。
“好,那在下便直說了。渭國結(jié)盟一事,陛下已有所決斷,命微臣今日遞出回絕書?!贝笮辛钹嵵匮缘馈?p> “你是說,陛下回絕了結(jié)盟?”靖王驚愕不已,雙眉緊鎖,胸膛上提,仿佛提著一口氣不敢下咽,激動得看著大行令。
“正是。靖王為何如此激動?”大行令疑惑不解。
“回絕書呢?遞出去了?”靖王一聲比一聲響,見大行令微微點(diǎn)頭,靖王神色變得更加慌張:“糟了,糟了!”
“靖王這是....?”魏相不知所措。
“本王還有要事,先行一步?!闭f罷靖王便匆匆忙忙向外奔去,喊上凌瀟,即刻回府。
三人圍坐于正廳,還未曾回過神來,靖王便已不見人影。
“凌瀟,”靖王在馬車上仍一喘一喘地說道:“快加派人手,去渭國找雎兒!陛下,陛下他,回絕了渭國的結(jié)盟?!?p> 凌瀟仿佛也經(jīng)受了晴天霹靂一般,上次才和靖王分析著此事,按猜測來說,明明南成王該于此時在渭國商議結(jié)盟,怎會突然差大行令擬了回絕書,凌瀟不敢相信,回道:“這怎么會?王爺,那南成王豈不是?”
“等等,我現(xiàn)在思緒已經(jīng)亂了,亂了,都亂了。”靖王小聲道,焦急之中捋不清思緒。
“不好,難道說?南成王假意結(jié)盟,為了向渭國索要利益。之后在命大行令回絕結(jié)盟,讓齊國看清我國態(tài)度。”凌瀟果然是凌瀟,但此時才反應(yīng)過來也為時晚矣。
“照你說來...當(dāng)渭國收到回絕書,對南溟定然恨之切骨,對南溟之人也會深惡痛絕,雎兒豈不是....”靖王強(qiáng)撐著自己的身體,生怕倒下。
“屬下這就親自去渭國尋郡主!”凌瀟請示道。
“不,你得留在這里,雎兒不能有事,你也不能。”靖王早就視凌瀟為骨肉至親,這些年凌瀟在他心里是能夠和何雎相提并論的,畢竟膝下無子。
“屬下這就差人去尋!”凌瀟鼻子一酸,轉(zhuǎn)身躍下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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