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的主人從黑暗處跑出來,茗玉嬌小的身子和白嫩的臉照耀在燭火下。
“茗玉,你恢復(fù)意識了嗎?剛剛你是清醒的吧,你明明哭了。”
元七看她這么快清醒過來,又想起剛剛她哭的事情,也只是猜測,不敢斷定。
是茗玉承認了這個事實。
“我很早就知道皇姐喂我靈蠶了,不過那時候,皇姐從來沒讓我做過什么過分的事情,我也裝作不知道?!?p> “若非今晚,我還是打算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我做不到,我不能看著皇姐一錯再錯?!?p> 皇姐當上皇帝的第二年,就開始喂她喝藥,一開始每三天一次,久了之后一個月一次,一開始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失憶的情況,久而久之,慢慢能記住了些曾經(jīng)的畫面。
后來她也曾懷疑過湯藥,有一次趁著皇姐不注意吐了出來,吐出了一條小蟲。
她聽母后說過幾次,女兒國歷代帝王能掌握一種蟲子,有極大的作用,她這才明白,那些失憶的情況。
為了不讓皇姐傷心,她一直隱瞞著這些事,聽皇姐的話喝藥做事,從來不告訴她,不違背她。
可是今天,她真的做不到置之不理,這件事過去之后,她會接手成為新皇,還皇姐自由。
“你們放心吧,我這就去外面跟那些人說,等墨南城的蠶蠱失效,等他再喝下藥,就幫他把蠶蠱取出來?!?p> 茗玉這次下定了決心,已經(jīng)不會再聽皇姐的任何一句話了。
茗玉出了城門,往外面沒走兩步,就看到有一大批人似乎在尋找什么東西,想必一定是來找墨南城的士兵。
茗玉跑了過去,氣喘吁吁地說,“大哥你好,我是女兒國的人,聽你們將軍說最近幾天可能會來找他,他放心不下你們,讓我前來通報一聲?!?p> “如今你們將軍在我們女兒國養(yǎng)傷,并且和我們女帝溝通決定和平相處,你快告訴其他將士趕緊離開吧,過幾日將軍傷好了,就會回去的?!?p> 將士一臉的疑惑,不過聽到將軍平安無事心中也是歡喜。
“謝謝姑娘來通報,不過,見不到將軍,我可不敢這么跟大伙說,萬一姑娘傳來的是假消息,那可如何是好?”
茗玉早知道會有這一問,從懷里掏出玉佩,“這玉佩是你們將軍給你們的信物,你給他親近之人看看,是否是他腰間常戴玉佩,若是確認了,就趕緊早些回去吧?!?p> 雖說是夜色,看不太清楚玉佩模樣,但只要將玉佩摸到手,便可感覺到玉的質(zhì)地不一般,讓茗玉的話有了些可信度。
將士半信半疑把玉佩拿回去與眾人看,借著燭光有人認出了確實是墨南城的玉佩,放下了心。
茗玉看著部隊秩序盡然地離開,才敢放心回到宮里。
到宮里時,皇姐早就在寢宮等了她許久。
“妹妹去哪兒了?怎么也不跟皇姐說一聲就跑出去了。”
看著皇姐的目光,茗玉第一次感覺到無比的冰涼。
“剛剛?cè)ゴ罄沃锌戳嗽?,罵了她幾句,為破壞姐姐婚宴的事情報仇呢?!?p> 茗玉一臉乖巧,茗玥點頭,走到她面前,撣了她身上的沙子,茗玉清晰地聽到沙塵落到地上的聲音。
茗玥看著地上的沙,問,“怎么?什么時候女兒國里都有沙了?皇姐怎么不知道?”
“皇姐有所不知,剛剛我偷跑出去玩,見到有士兵尋找墨南城,守門的人差點說出皇姐與那人成婚的事,被我及時阻攔下來,與幾人說,墨南城在女兒國養(yǎng)傷,過幾日回去穩(wěn)定了軍心,讓他們先行離開,否則敵國近數(shù)十萬兵力,女兒國怕是會支撐不住攻擊。”
茗玉深知不能全部隱瞞下去,只能用合理的理由將部分實情說出,否則以皇姐的聰明程度,很快就會知道她做了些什么。
茗玥見茗玉目光炯炯,毫無閃躲之意,也勉強相信了她,畢竟她這個妹妹,說謊從來都不過關(guān)。
“好了,你早些休息吧,皇姐困了,也就不多留你了?!?p> 茗玥愛撫地摸著她的頭,就如以往一樣,可茗玉總覺得,她與皇姐之間少了些什么。
半夜,人都睡了,茗玉偷偷藏了些飯菜送到了大牢里,皇姐吩咐過,不允許喂它們半點吃的。
元七看到飯菜,直流口水,狼吞虎咽起來,雖說也不是很久沒吃飯,可能吃到東西那是最好了。
“對了,茗玉,墨南城怎么樣了?什么時候才會換一次蠶蟲?”
現(xiàn)在元七必須讓墨南城蘇醒,才能進行下一步,若是墨南城沒有意識,一切都是白搭。
茗玉仔細回憶著,記得大婚前一天才喂的蠶蟲。
“估計還要等兩天,皇姐剛喂他的蠶蟲,如今蠶蟲還很有活力,墨南城被控制的死死的,待明天過去,后天皇姐就會給墨南城喝藥,到時候我會喚醒墨南城,讓他假裝喝下去,偷襲皇姐?!?p> 雖說計劃聽起來完美,但喚醒墨南城是個問題,元七問道,“你打算怎么喚醒墨南城?他那時也還是有蠶蟲在體內(nèi)的?!?p> 茗玉知道她會擔心這個,把頭上的冰簪取了下來。
“就靠這個,母后傳給我的冰簪是能祛除百毒的,若是蠶蟲奄奄一息,冰簪便可助他恢復(fù)神智,我曾經(jīng)試過?!?p> 聽茗玉這么說了,元七也攔不住,只能說一句注意安全。
茗玉點頭,見飯菜吃了個精光,偷摸帶走盤子,溜了出去。
朱在她的懷里安穩(wěn)睡著,她也覺得困了,睡起覺來,胸口卻不斷發(fā)熱,全身滾燙。
朱本來睡的香甜,突然感覺周邊熱氣騰騰,立馬跳了起來,遠離元七。
“元七,你沒事吧?怎么這么燙,莫非是生病了?”
朱想碰觸元七的額頭,卻被她滾燙的身體逼了回來。
黑夜中,元七的身子格外亮堂,她的身子就像被火圍住一樣。
元七被燒的難受,不停找東西試圖降溫,卻還是敵不過溫度上升的速度。
漸漸地,整個牢房都被這溫熱包圍。
突然,元七浮在半空,周身的火焰照耀著。
朱突然想到了什么,卻又很快否定了。
若是當初元七滴下血的丹爐,也不至于這么晚才覺醒,可是除了這個,它又想不通有什么有這般大的威力。
這種情況下,它只能尋找一樣?xùn)|西,便是茗玉頭上的冰簪,只有那東西才可以降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