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趙洪明家出來后,陳磊就回學(xué)校寢室了。
他接下去幾天也安心在學(xué)校上課。
周三,他正在上「隨機過程」課,電話突然震動起來。
隨機過程的老師是個老太,名叫張秋菊,外號滅絕師太。
她是震旦大學(xué)數(shù)學(xué)系里最嚴(yán)厲的老師,沒有之一。
張老師站在講臺上,穿著一件灰色花紋的短袖襯衣,一條老式的百褶長裙,齊耳的頭發(fā)已經(jīng)有些花白,戴一副黑框眼鏡,正一絲不茍的講著課。
典型的老一輩知識分子形象。
陳磊偷偷的把書豎起來,擋住老師視線,然后悄悄掏出手機,一看是舅舅的電話。
難道是服裝廠的事情有什么進展了?
陳磊雖然很好奇,但他不敢在滅絕師太的課上接電話,借他幾個膽都不敢。
他悄悄的把電話按掉。
沒過幾分鐘,又“嗡嗡嗡”的震動起來。
陳磊無奈只能再次按掉。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張老太還要宣布消息。
“我有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p> “壞消息是還有一個月就要期末考試了,大家想必也有所耳聞,隨機過程非常難,所以請大家務(wù)必要抓緊復(fù)習(xí)?!?p> 教室里一片哀嚎,到處都是嘆息聲,小眼睛都眼巴巴的看著張老太,仿佛在說,求求你了放我們一條生路吧。
張老太視而不見,無動于衷,繼續(xù)說道:“好消息是你們師兄張盛要回國,他跟我聯(lián)系了,想找?guī)讉€師弟師妹一起吃飯,所以這次期末考試前三名將獲得資格?!?p> 說到張盛,張老太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這是他的得意弟子。
這消息太勁爆了,教室里一下子炸了鍋。
“張盛是不是獲菲爾茨獎那個?”
“對,還是米國科學(xué)院院士?!?p> “還是斯坦福終身教授?!?p> “更不可思議的,他還是風(fēng)險投資人,億萬富翁?!?p> 大家馬上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來。這位師兄堪稱震旦大學(xué)數(shù)學(xué)系最出色的學(xué)生,一直是大家心目中的學(xué)神,就算再孤陋寡聞的人,也能隨口說出他的幾件事跡。
能夠跟這樣的人物吃飯,機會千金難買。
米國著名富豪巴菲特的午餐,可以拍出幾百萬。
張盛的午餐,怎么說也值個幾十萬吧。
更何況他還是斯坦福終身教授,對于想出國的同學(xué),只要拿到他的推薦信,無疑就是吃了一顆定心丸。
機會再好也跟陳磊沒關(guān)系,他成績只能算中等,如果有三十個名額,他倒可以爭取一下。
三個名額,他只能表示呵呵了。
他們這屆有兩個學(xué)神,從小學(xué)到初中,到重點高中,再到名牌大學(xué),每次考試都是前三名。
這種人要么是天賦過人,要么是勤奮過人。
他們班正好一樣一個,天賦異稟的叫周挺,高中時候就是數(shù)學(xué)國家隊的,IMO金牌選手,他本來可以保送京師大學(xué)的,可是因為父親是震旦教授,所以留在了震旦。
勤奮過人的叫錢莉莉,一個小個子四眼妹,高度近視眼,除了吃飯睡覺,幾乎都是在圖書館度過的,更關(guān)鍵是周末暑假都如此,大家送她一個外號“圖書館長”
有了這樣兩個人,其他人只能爭第三名。
反正陳磊是不可能了,除非他能提前知道試卷。
好不容易等到了下課,陳磊馬上找了個僻靜處,給舅舅回電話。
“喂,舅舅,你剛剛給我打電話?”
“磊磊,好消息好消息?!狈缎窃趯γ媾d奮的說道。
今天怎么到處都是好消息,剛剛是張老太,現(xiàn)在是舅舅。
“照片拍到了?”陳磊問道。
范小樓激動的說道:“對,對,你想都想不到哦,他們兩個真有一腿,曉龍拍到他們?nèi)ベe館開房的照片了。”
陳磊:“……”
他震驚了片刻后說道:“你馬上把照片打印出來,然后用信封包一包,送到范茜茜那邊去?!?p> “曉得,曉得,這還用你教啊,哈哈哈,這下白眼狼有的受了?!狈缎窃陔娫捘穷^暢快的笑道。
這幾天他被陳維國氣的不輕,現(xiàn)在有這種報仇的機會,簡直是心花怒放。
很快范小樓就把照片打印出來,讓范曉龍投遞到烏城小區(qū)的信箱,特意挑了一個陳維國不在的時間。
事實上也不用特意找,陳維國有了新歡,本來就很少回家。
范曉龍看到范茜茜從信箱里把信取出后,才滿意的回頭找范小樓交差。
范小樓盤算著,該做的就做了,接下去就等著看戲了。
他倒要看看,范茜茜這個小三會怎么對付小四。
沒等多久,當(dāng)天下午,村口一陣喧嘩。
范曉龍便上門來報:“小樓叔叔,小樓叔叔,范茜茜殺上門來了。”
范小樓放下茶壺,露出一副一切盡在掌握的笑容,大手一揮說道:“走,咱們看看去?!?p> 這大概就是統(tǒng)籌帷幄,決勝千里的感覺吧。
兩人急匆匆的趕到服裝廠,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圍了一圈人了,鄉(xiāng)下沒什么娛樂節(jié)目,大家自然不會錯過這種八卦大料。
更何況這還是個連環(huán)大料,簡直高潮迭起,一波接一波的。
這群人圍在學(xué)士服裝廠門口,仰頭對著二樓指指點點,保安帶著狗緊張的看著他們。
生怕他們會一起沖進門。
范曉龍解釋一句:“小樓叔,剛才范茜茜上去了。”
范小樓剛點點頭,樓上就傳來了嘶聲力竭的謾罵聲。
“陳維國你個王八蛋?!?p> “白冰你個臭婊子。”
“你們這對狗男女?!?p> “你們的良心在哪里!”
……
接著是一陣霹靂吧啦的砸東西的聲音,女人尖叫聲,啪啪的打人聲,所有聲音混雜在一起,組成一部吵架的交響樂。
“報應(yīng)啊報應(yīng)?!?p> “聽說陳維國跟她還沒結(jié)婚,這下正好甩了她。”
“陳維國也太不是人了,換了一個又一個?!?p> “范茜茜娘家人也不出來說句話。”
“娘家人?上次就跟她斷絕關(guān)系了。我要是有這種女兒,早就把她的腿打斷了?!?p> 圍觀人群也開始議論紛紛。
再過了一會,一輛警車出現(xiàn)在村口,從遠處“啊嗚啊嗚”的開過來。
“誰報的警?”
一個四十多歲的警察下車,向圍觀群眾問道。
有人指了指學(xué)士服裝廠的二樓,警察皺了皺眉,向二樓走去。
保安見是警察,小心翼翼的打開一條縫,放警察進去。
范小樓見這架已經(jīng)打起來了,想必白冰就待不長了,心滿意足的回家了。
后來他才知道,這場撕逼大戰(zhàn)持續(xù)了大半天,最后白冰沒走,范茜茜走了。
難道范茜茜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