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青木的事兒,靈雨放下一塊心中大石,瞧了一眼躲在身后裝鴕鳥的云兮,覺得自己是時候跟它算算賬了。
這會兒天已大亮,幾人之前為了不暴露特意找了個沒人的破落巷子,如今看來,倒是便宜她了。靈雨去周圍折了根如銅錢般粗的樹枝,折掉上邊的枝葉,拿在手里掂量了一番,嘴邊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對他們說:
“這會兒回去尚早,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處理,可否請幾位在前邊等我?云兮不聽話險些闖禍,我想好好教導一下它”。
云兮聞言頓時急了,失聲叫道:“吱——”干,干嘛呀?
青木幾人見她突然這么客氣,皆是不明所以,再看看惶恐不安的云兮,心里或多或少的多了幾分幸災樂禍,青木率先開口道:“好,我先到前邊等你?!?p> 兩個暗衛(wèi)有些猶豫,“上仙,你……”
他們本就是奉命保護她,在黑市時也就罷了,算得上是形勢所迫,可現(xiàn)在走開豈不是壞了規(guī)矩?
靈雨知道他們擔憂,安撫道:“放心吧,我沒事兒,在前邊拐角處等我就好,不遠的”。
“那,那好吧,我們在那里等您,上仙若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喊我們就是。”
靈雨點了點頭,目送他們離開,嘴角的笑意慢慢淡了下去,直到見不到人了,才轉(zhuǎn)頭看向身后的蠢鳥,面無表情地說:“云兮,你翅膀硬了,能耐了???我以前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欠呢?”
云兮聽到靈雨的話就開始打怵,很明顯,主人生氣了。
雖然它平時作威作福慣了,但那都是建立在靈雨寵它的基礎上,記憶中只見靈雨沖他發(fā)過一次火。
當時靈雨拎著條鞭子追著它打,整個煜心宮的人加起來都攔不住,最后它為了躲開自家主人的“追殺”,硬生生的從百米高的臺階上跳了下去,用翅膀做緩沖才不至于被摔死,如今這是要有第二次了嗎?
這會兒身邊沒有別人,只有他們主仆倆。云兮見著靈雨陰沉的表情就直打哆嗦,不由得悲從中來,顫顫巍巍地叫著,“吱吱——”
主人,我知道錯了,要不你攢攢,回煜心宮再打我吧,這兒沒人攔著啊。
靈雨沒理它那副欲哭無淚地樣兒,只是瞅著自己的雙手,心里盤算著怎么收拾它。
之前為了找云兮,他們城里城外都跑遍了,甚至郊外也晃了一圈,也不知道在哪兒弄得,手腕處劃了道三寸長的傷口,周圍已經(jīng)紅腫了起來,看著還有幾分唬人。
“你求我也沒用,若是只折騰我一個也就罷了,你看看,暗衛(wèi),青木,黑市,估計再過不久淵然也要知道你捅的簍子了,讓我怎么饒你?
一兩次不聽話可以,我慣著你,可這要是慣壞了就不好了,這次若是不給你點兒教訓,以后就真的不知天高地厚了,真要鬧出什么大事兒你讓我怎么保你???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不過我也明白,知道你心高氣傲,所以背后教子,給你留點兒面子”。
靈雨笑瞇瞇地看著它,嘴里的話確實生硬無比,這種等著挨打的滋味兒差點兒嚇破云兮的膽,它不是反抗不過,可是若真反抗了,那它以后的日子……
很快,云兮就沒心思再想這些了,一棍一棍的抽在它身上,打的它哭爹喊娘的。
靈雨小時候經(jīng)常挨同齡小孩兒的打,久病還成良醫(yī)呢,何況是她?掄開胳膊,大臂發(fā)力,使勁兒的打。
這次真的是氣急她了,本來還想著這小東西跟自己一樣是個流浪的,懷著幾分憐惜想好好疼它,沒想到越長越不像話,越來越不聽話,再這么下去還得了?她算是明白了,再這么溺愛下去,遲早得翻天。
云兮東躲西跳的,挨打的恐懼在生理心理上都被占得滿滿的,怎一個慘字了得?
“躲什么?你看看你現(xiàn)在像什么樣子?哪兒還有個一品仙獸的風范?養(yǎng)不教,母之過,老娘今天打不死你。”
“吱吱吱——”別打了,主人,我知錯了,以后不胡來了。
云兮沒膽子跑,只得這兒一跳那兒一逃的,看著分外凄慘。
靈雨大喊道:“還躲?你自個兒找個鏡子照照你現(xiàn)在的樣子,一身肥肉跑起來還顫兩下,廚房后院里的母雞都比你順眼?!?p> 云兮聞言驚了,頓時呆在了那里,一副備受打擊的樣子,結(jié)果還沒來得及震驚完就又挨了一下。
“吱吱吱——吱吱——”真的嗎?主人,不是,我有那么丑嗎?哎呀,別打屁股,別打了!
靈雨滿頭大汗,將跑到身前的烏發(fā)一把扔到后邊,用樹枝指著它,道:“你還叫?別叫了,老娘不是在殺豬!”
……
為了怕靈雨出意外,兩個暗衛(wèi)并未離開多遠,不過百十來米的距離,即使不用法術,也能把靈雨的怒斥聲和云兮的慘叫聽得清清楚楚。
兩人面面相覷,一時間無言以對,嘴角微微抽搐,皆是滿臉黑線。到底是他們小看了上仙了,還以為是個可愛的小羊羔,結(jié)果真發(fā)起火來還是朵霸王花啊。不過也是,畢竟好歹也位是上仙嘛。但話說回來,這養(yǎng)不教,母之過???
青木只與暗衛(wèi)隔了一棟小房子,而且還特地用法術將那邊的動靜盡收耳底,沒有半分竊聽的罪惡感,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濃,到最后甚至笑出聲來。
怎么辦?她還是這么好玩,不想走了!
罷了罷了,青木揮了一下衣袖,單方面屏蔽掉聲源,勒令自己冷靜下來,正事要緊。
稍稍收拾了一下,他行至兩名暗衛(wèi)身旁,說自己有要事先行一步,短暫的客套幾句就離開了,連對靈雨告別也沒來得及。
回程的時候靈雨一路都沒理云兮,自己御劍飛行,云兮在身后垂頭喪氣的跟著,不敢出聲。
從昨日起心神一直處于緊繃狀態(tài),耗費心神,情緒起伏過大,再加上一天一夜滴水未進食之后又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導致靈雨一回來就病倒了。
淵然派出去的人許是在途中錯過了,沒能接到他們,回來復命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幾人已經(jīng)在府里了。
弦思派人請了城中最好的大夫,說也奇怪,分明最多只是疲勞過度而已,靈雨的氣息卻開始莫名的不穩(wěn)起來,甚至體內(nèi)本就不多的靈氣也有不穩(wěn)定的現(xiàn)象。
云兮偷聽完大夫?qū)Y然的答復之后被嚇得不輕,生怕靈雨會有個什么差池,連著兩夜都徹夜不眠的守在床畔,不敢合眼,也不顧及自己身上的傷。
相比府中其他地方的鬧騰,書房算是相當與眾不同了。淵然從那日靈雨回來沉思了一夜之后,突然調(diào)出了不少卷宗,時不時地回去靈雨的院子瞧瞧她的狀況,眼底盡是一片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