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學(xué)劍

　　袁承志依言跪下，李江翻了個白眼，有完沒完？但是又不敢跳反，只好低聲嘟囔著也跪了下來。

　　穆人清這才滿意地說道：“劍為百兵之祖，最是難學(xué)。本派劍法更是博大精深，加之自歷代祖師以降，每一代都有增益?！?p>　　“別派武功，師父常常留一手看家本領(lǐng)，以致一代不如一代，越傳到后來精妙之著越少。本派卻非如此，選弟子之時極為嚴(yán)格，選中之后，卻是傾囊相授。單以劍法而論，每一代便都能青出于藍(lán)?！?p>　　穆人清欣慰地看著兩個弟子，繼續(xù)說道：“你們聰明勤奮，要學(xué)好劍術(shù)，不算難事，所期望于你們的，是日后更要發(fā)揚光大?！?p>　　說著他聲音變得嚴(yán)厲起來：“你們更須牢記：劍乃利器，以之行善，其善無窮，以之行惡，其惡亦無窮。今日我要你們發(fā)一個重誓，一生之中，決不可妄殺一個無辜之人?！?p>　　袁承志趕緊立下誓言：“師父教了我劍法，要是以后我劍下傷了一個好人，一定也被人殺死。”

　　穆人清又轉(zhuǎn)向了李江，李江跪著正膈應(yīng)呢，想著前段時間殺了兩人，不知算不算無辜之人？此時見師傅目光轉(zhuǎn)來，只好發(fā)誓：“如果我傷了好人，叫我在這世界呆不下去?！彼麢C靈地想到，大不了哥存夠一萬點信念值，跑路去另個一世界。

　　穆人清見兩人都發(fā)過誓后，才點頭道：“好，起來吧?！?p>　　兩人站了起來肅立兩旁。

　　穆人清又對袁承志說道：“承志，我知你心地仁厚，決不會故意殺害好人。不過是非之間，有時甚難分辨，世情詭險，人心難料，好人或許是壞人，壞人說不定其實是好人。但只要你常存忠恕寬容之心，就不易誤傷了。”

　　袁承志點頭答應(yīng)。

　　穆人清又道：“崇禎皇帝殺了你父親，在他眼中，只道你父親是壞人，他殺得一點兒也不錯，哪知卻大錯物錯。”

　　袁承志瞬間紅了眼睛，耳里師傅的聲音接著響起：“崇禎皇帝這些年來殺了不少大臣大將，有的固是壞人，好人可也給他殺了不少。他不明是非，又無絲毫寬厚之心，他這么亂殺一通，這大明江山，難免斷送在他手里。”

　　袁承志黯然點頭，知道師父提出崇禎殺他父親的事來，是要他將“是非難辨、不可妄殺”的教訓(xùn)深深記在心頭，永遠(yuǎn)也不要忘記。

　　讓袁承志自己在那暗暗神傷，穆人清又同李江說道：“海川，你聰明伶俐，天賦其才，不過性子不定，還是有點浮脫，所以你更須牢記，不要隨心所欲，害人害己?！?p>　　李江聽著他的諄諄告誡，知道這都是為自己好，于是點點頭答應(yīng)下來。

　　看著穆人清現(xiàn)在和藹可親，李江心里一動，蠕動嘴皮欲言又止。

　　穆人清見他的樣子，笑著說道：“說吧，有什么問題？”

　　“嗯，嗯，師傅，那啥，我先前下山買書時，路見不平打殺了兩個拐子，這不算濫殺無辜吧？”李江吞吞吐吐地說道。

　　“什么，你私自下了山？”穆人清大吃一驚，拍著椅子扶手站起身來。

　　一旁的袁承志也不黯然神傷了，更是驚訝道：“師弟，你殺了人！”

　　見他們激動的模樣，李江心里不由好笑，這兩師徒真是有趣，一個關(guān)注下山，一個關(guān)注殺人。而且穆人清表現(xiàn)得也很奇怪，難道關(guān)注的不應(yīng)該是自己殺人的事嗎？反而去關(guān)注自己下山的小事。

　　李江立馬臉色一正，回道：“師傅，你可說錯了，我不是私自下山，這是經(jīng)過小師兄和啞伯同意的，不信你問他們?！?p>　　穆人清將目光轉(zhuǎn)向了袁承志一邊，見袁承志點頭確認(rèn)，才基本相信。

　　他是了解李江這個弟子的，不是拘著他，就怕他仗著學(xué)了點功夫，半桶水亂晃，在外面顯擺瞎胡鬧。如果遇到高手肯定要吃個大虧，這可是華山的道統(tǒng)傳人，千萬不能有了閃失。

　　于是他坐了回去，板著臉道：“怎么殺了人，你老實交待，否則定叫你嘗華山家法！”

　　聽著穆人清的恐嚇，李江撇撇嘴，見他這副做派，心里萬分不信。所以也不隱瞞，將他下山后在華陰縣城所做的，事無巨細(xì)都講了出來。

　　聽到他講到路見不平出手時，穆人清皺起了眉頭，再聽到他受傷時更露出了緊張的神色，最后聽到他憤而殺人時，反而捋著胡子笑了起來。

　　袁承志則一驚一乍的，隨著劇情的發(fā)展還發(fā)出：“??！哦！噫！”的聲音。

　　李江在說的同時，也一直在觀察穆人清的臉色，直到見到他發(fā)出了笑容，才定下心來，看來本少俠的這關(guān)過了。

　　事情講完后，李江眼巴巴地看著穆人清，等他裁決。

　　袁承志倒很有師兄風(fēng)格，沒等穆人清說話就搶先抱拳道：“師傅，我覺得師弟沒錯，拐子就應(yīng)該人人見而殺之！”

　　穆人清擺了擺手道：“行了，承志你也別為他求情。這小猴兒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就是太過仁厚，我不在時狠不下心來管束他，你看看，這不就出事了嗎？作為師兄，你須常常督促他?！?p>　　袁承志唯唯諾諾的應(yīng)承下來。

　　穆人清這才對李江說道：“海川，關(guān)于你殺了兩個拐子的事，你沒做錯?！彼劝咽虑榻o定了性。

　　李江一樂，默念肯定還有“但是”，果然穆人清語重心長的說道：“但是，當(dāng)今兵荒馬亂、江湖險惡，你沒在江湖行走過。假如你是一普通人，一般武者也不會和你一般見識，可以你的性子，又會武功，多半強行出頭，這會引來更大的報復(fù)。”

　　聽到這兒李江有點訕訕的，果然被師傅料中了，我真得這么愛瞎得瑟嗎？

　　可李江死鴨子嘴硬，強辯道：“師傅，我沒有強行出頭，當(dāng)時的情況就我一個武者，不出手不行，你不知道那個小孩太可憐了…”

　　“停，我且問你，當(dāng)時你和那男人打斗時的具體招式！”穆人清強行打斷了李江的叨叨。

　　“哦”，李江記憶很好，雖然不知道對方每招的具體名稱，但現(xiàn)在仍清楚地記得他的動作，在穆人清的要求下，只好走到堂中比劃了起來。

　　“他就這么一拳過來，我運起混元掌這么一架，然后隨之反擊…”李江連說帶比。

　　“最后，我見他胸骨碎裂，也活不了多久了，就補上了一掌，除惡務(wù)盡?！?p>　　一大通解說下來，李江口干舌噪，回到自己位置端起茶碗大口灌水。

　　穆人清聽完后不置可否，反而對袁承志說道：“承志，你來說說，你對師弟這次打斗的看法?！?p>　　“好，師傅?！痹兄疽沧叩教弥?，按李江剛才所述比劃起來。

　　“師弟犯了好幾個錯誤，比如當(dāng)對方第一招打來時，如果是我，我就側(cè)身滑步，轉(zhuǎn)到他身后一掌打他后心，即使沒有建功也可以就此占據(jù)主動?！?p>　　“再比如第五招，如果這樣…，我就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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