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衛(wèi)軒府上的所有人全都聚集在一起,以李青為首,商議如何救衛(wèi)軒。
李青首先發(fā)言:“大人被關(guān)進大牢,若是按照正常案件處理之法,我倒不擔(dān)心,現(xiàn)在我就怕周文宏和龍向峰會下黑手,我已經(jīng)找衙門里的衙役打聽過了,邱三槐的小舅子和陳大年的舅舅都是牢房的獄卒,他們二人也答應(yīng)了,去牢里知會一聲,讓獄吏好好善待大人。”
張猛急道:“光是善待有什么用啊,你得使錢啊,大人都說過,有錢能使鬼推磨,你得讓他們好好保護大人,可千萬莫要被人下了黑手?!?p> 郭淮點頭道:“沒錯,龍向峰這個人我最清楚了,心狠手辣,當初為了一點田就把我父母活活燒死,現(xiàn)在更別提是給他兒子報仇了?!?p> 李青聞言蹙眉想了想,忽然道:“經(jīng)你們這一提醒,我忽然想起來,既然周文宏那么貪財,咱們?nèi)羰峭砩鲜瑰X,你們說有沒有用?”
眾人聞言一陣怔忡,申一花毫不猶豫道:“那就給周文宏送錢,我待會便把倉庫里的錢全都取出來。”
大家聞言不禁暗嘆,申一花平時極為節(jié)儉,跟她報賬的時候,一文錢她都不肯多報,然而為了救衛(wèi)軒,她是一點都不猶豫,此番心意,大家都明了。
張猛想了想,緩緩搖頭:“給周文宏送錢就算了,周文宏這人雖然貪財,但也怕死,咱們大人剛剛剿滅山賊,立下了大功,請功的奏疏正在送往京城的路上,這種時候,他是絕對不敢害咱們老大的,只要老大出了事,朝廷必定會追查,說不定還會派下欽差大臣來,周文宏不敢冒這個險?!?p> 李青道:“既然如此,那就不給周文宏送禮,花點錢買通一下獄吏,讓他們嚴查牢房的飲食,以防有人下毒;從今晚起,我,張文進,范海田,李二牛,咱們四人兩兩輪崗,暗守大牢門口,以防歹人作祟,張猛,明日一早,你去找李掌柜,把我們借給他的人全部要回來?!?p> 李二牛忽然問道:“咱們要不要傳個信到隆昌……”
李青抬手打斷他,道:“不必,這種事不是人多就能解決的,我待會去隔壁找一找柳老爺,看他能否幫忙,若是他能請來王土司,那就再好不過了?!?p> “對,咱們還有柳老爺!”張猛興奮道,“若是能請動王土司出馬,那就不怕了?!?p> 這時,郭淮問道:“我呢,可有任務(wù)給我?”
李青望向郭淮,道:“咱們府上需得有人鎮(zhèn)守,你武藝高強,留下守家,放心,不是你一個人,我們還有好幾個高手,都借給李掌柜了,明日就全都要回來。
又仔細商議了一下細節(jié),計議已定,李青離開家門,直接翻墻進入柳府。
李青進入柳府快步行走,很快便看到一個柳府的家丁,家丁厲聲喝問:“什么人?。俊?p> 李青道:“自己人,我是衛(wèi)大人的貼身護衛(wèi)-李青,有要是求見柳老爺?!?p> “哦,是李青啊?!奔叶∽匀徽J識李青,答道,“老爺下午的時候便出去了,到現(xiàn)在還未回來。”
“什么?他去哪了?”
“這個我也不知道?!?p> “那……柳小姐可在家?”
“這大晚上的……你要見我們家小姐?”
李青也知道自己這樣太過唐突了,只能解釋道:“事發(fā)突然,我們家大人蒙冤入獄,急需搭救,柳小姐是我們家未來的主母,我求見她,是為了救我們家大人?!?p> 家丁猶豫了片刻,道:“跟我來,小姐肯不肯見你,就看你運氣啦?!闭f罷帶著李青往后院走去。
來到柳凝的房門外,家丁上前敲門,道:“小姐,衛(wèi)大人府上李青求見您?!?p> 柳凝的聲音傳來:“夜深了,不便相見。”
李青揚聲道:“柳小姐,我們家大人蒙冤入獄,急需搭救,李青前來懇請柳老爺施以援手,搭救一下我們家大人?!?p> “此事你放心?!绷?,“我爺爺已經(jīng)去請高人出手,一兩日內(nèi)便能回來?!?p> 李青聞言頓時松了一口氣,原來柳老爺下午的時候就出去請人了,至于是什么高人,那還用說嗎,肯定是王土司嘛。
“多謝柳老爺仗義執(zhí)手,深夜叨擾主母,萬請恕罪,李青告退?!彼f罷便轉(zhuǎn)身退去。
桌前,柳凝望著紗燈,愁眉緊鎖,雙手無意識地握著一柄短匕,不斷將匕首抽出,送回鞘內(nèi),如此重復(fù)。
良久,她輕咬嘴唇,喃喃自語:“衛(wèi)軒……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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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龍向峰的府上,龍向峰和周文宏正在對飲,酒過三巡,周文宏停下杯盞,挑眉道:“龍兄,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有什么事就直說吧?!?p> 龍向峰咧嘴冷冷一笑,舉起手來輕拍兩下,四個護院抬著兩只木箱走了進來,將箱子放在地上,箱子落地時發(fā)出重重的聲音,可見箱子很沉。
“打開?!饼埾蚍寰従徴f了聲。
護院將兩只箱子打開,頓時,整個房間似乎都亮堂了許多,只見兩只箱子里居然全是金餅子,排得整整齊齊,金光锃亮,璀璨奪目,周文宏何時見過這么多黃金,雙眼都發(fā)直了。
龍向峰攤手指向兩箱黃金,道:“這里是五千兩黃金,望周大人笑納?!?p> 周文宏雖然貪財,但他不傻,龍向峰一下子送這么大一筆錢給自己,所求之事定然也非同小可,他干笑一聲,緩緩道:“龍兄你也太客氣了,如此大禮,我怎敢受?!?p> 龍向峰喝了一口酒,笑道:“這些黃金自然不是那么容易拿的,周大人,我要衛(wèi)軒的命?!?p> “這……”周文宏聞言頓時皺眉,沉吟了片刻,無奈嘆道,“龍兄,恕我直言,你這個案子,尚無太大證據(jù),若想只憑一塊腰牌就想判衛(wèi)軒死罪,太難了?!?p> 龍向峰道:“以前你判案子,能把黑白顛倒,沒證據(jù)也能判,現(xiàn)在就不能了嗎?”
“他可是衛(wèi)軒,是朝廷官員,不是一般的小民?!敝芪暮隄M臉都是為難之色,道,“衛(wèi)軒是朝廷派來的縣丞,而且剛清剿了山賊,立下了大功,請功奏疏都遞往京城了,若是他朝中有人幫忙,升任縣令都有可能,這個時候我若是判他死罪,朝廷定然追查此案?!?p> “那就不用判?!饼埾蚍逄裘祭湫σ宦暎溃爸苯幼屗涝诶卫锛纯?。”
“胡鬧。”周文宏聞言瞪眼叫起來,“那樣更糟糕,我都說了,衛(wèi)軒此案,但凡有任何異常之處,朝廷必會追查,若是衛(wèi)軒死在了牢中,朝廷很有可能會派下欽差大臣來,你我在南溪縣這些年做下這么多事……經(jīng)得起查嗎!”
龍向峰呵呵冷笑:“敢情死的不是你兒子,你便不上心是吧?”
周文宏道:“本官怎么不上心了,你放心了,這個案子,本官一定會認真審理,為你討回公道?!?p> “算了吧?!饼埾蚍謇湫χ獠粶p,道,“周大人你那點辦案的本事,龍某若是指望你……只怕這輩子都無望了?!?p> “你……”周文宏聞言郁悶無比,被他如此揶揄,他偏偏無可奈何,畢竟人家說的是真話。
龍向峰忽然有拍了拍手,門外又進來幾個護院,肩上扛著三只麻袋,麻袋里似乎裝著活物,因為可以看到里面的東西在動。
“打開?!?p> 三個護院打開麻袋,從里面放出了三個被捆著的小孩,最大的一個十歲模樣,最小的一個五六歲。
“你……你這是干什么!”周文宏頓時拍桌站起,瞪眼怒叫起來,“你居然敢抓我兒子?”
龍向峰淡然笑道:“不只是三位公子,你的幾位夫人和小妾,我也都請來了,不過你放心,他們都很好,只不過你的這三位公子有點鬧騰,所以我只能讓人把他綁起來,塞住了他們的嘴。”
“你到底想干什么!”周文宏怒視龍向峰,咬牙切齒。
“很簡單。”龍向峰起身望著他,挑眉道,“我要衛(wèi)軒死,我知道你膽小,不過沒關(guān)系,這次我派人動手,事后你只要說有人劫囚,混亂之中,衛(wèi)軒死于刀劍之下,就可以了?!?p> “你簡直是瘋子!”周文宏氣憤大叫,“你這是要把本官往絕路上逼嗎!”
“你早已經(jīng)走上絕路了。”龍向峰冷笑道,“從你第一次收我五百兩銀子的時候,你就沒有回頭路可走了?!?p> 周文宏聞言一時間無言以對,沉默不語。
龍向峰見他久久不言,冷冷道:“先卸下這三位公子沒人一條胳膊,送給周大人?!?p> 撒個護院紛紛抽出刀,準備動手。
周文宏嚇得臉色大變,趕忙道:“好!我答應(yīng),我答應(yīng)你!”
龍向峰聞言得意一笑,抬手拍了拍周文宏的肩膀,道:“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周大人你還是很識時務(wù)嘛,不過有個很不好的消息告訴你,你的夫人和小妾們,我已經(jīng)賞給兄弟們享用了,誰讓你不肯自己動手呢。”
“你……你……”周文宏氣得搖搖欲墜,手扶桌子,才穩(wěn)住身形,幸虧他年紀還不大,不然非得氣暈在當場。
龍向峰得意地走了出去,高聲道:“全都準備好,子時出發(fā),劫殺衛(wèi)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