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那頭巨蜥整個身子都已經(jīng)鉆了出來,從頭到尾,至少有二十五六米以上,四條大柱子一樣的粗腿把腦袋撐起來,至少有三米高,那身上的皮帶著一圈圈黑亮的魔紋,讓人目眩。
“這尼馬簡直就是一條恐龍啊。”
格魯斯先前發(fā)狠,但看了這般惡物,再無戰(zhàn)心,想也不想,抱著伊利亞跳起來就往后跑。
他故技重施,選了最右邊的洞子,因為那個洞口最小,也就是兩米來高,然后洞口也不大,巨蜥即便身子能進來,爬動也不會那么快。
那頭巨蜥看到了他,卻并沒有急速追過來,反而是慢騰騰的跟在后面。
“難道是老得爬不動了嗎?還是受了傷?!备耵斔勾笙?,抱著伊利亞往洞子里急鉆。
這時伊利亞突然出聲:“這好象是個死洞子?!?p> 原來伊利亞傷勢已經(jīng)大半恢復,他一跳起來,伊利亞就睜開了眼晴,而伊利亞功力即比格魯斯高,感應強得多,然后還細心得多,她敏銳的注意到,這洞子里空氣還有回音什么的都不對。
“?。俊?p> 格魯斯一驚,他惶急之下逃命,真沒注意這個,給伊利亞一提醒,抬頭一看,前面果然堵死了。
“該死?!?p> 他急忙抱著伊利亞回頭,到洞口卻猛地住腳。
那頭巨蜥并沒有跟著他追進來,而是停在了洞口五六米左右,就那么趴在那里,一雙籃球大的怪眼看著格魯斯,那幽幽的眼光里,仿佛帶著嘲笑。
格魯斯一顆心直沉下去。
巨蜥的打算非常清楚,只要格魯斯往洞外一鉆,它就會發(fā)起攻擊,除非格魯斯不出去。
這是真正的后無退路,前有追兵。
“放我下來?!币晾麃喩碜右粧?,雙腳踏地,隨后站直了身子。
她的甲雖然給格魯斯脫掉了,但手中的劍一直沒有松開。
她站直身子,挺身就擋在了格魯斯身前,對格魯斯道:“我呆會向它發(fā)起攻擊,你趁勢跑出去,往那邊那個洞口跑?!?p> “那你呢?”
“我不要緊的?!币晾麃啗_他一笑:“再說了,你沖到那邊洞口,可以回頭引誘它激怒它啊,等你把它引開,我就可以逃出去了,我走那邊的洞口,我們左右分開,讓它難以取舍?!?p> 好象有道理,但格魯斯看出她眼神不對。
很簡單的推斷,巨蜥距離太近,完全不會給伊利亞閃避的空間。
人類的劍士,雖然在修練出劍氣后,可以對付魔獸,但僅就力量來說,哪怕是修到圣光大劍師,也遠遠不能跟魔獸相比。
因為劍氣是氣啊,又不是力,劍氣修通的是經(jīng)脈,雖然力會因為經(jīng)脈暢通而相應的增加一些,但不會象魔獸那么暴長的。
所以很多劍士老去,雖然劍氣越練越深,身上的力卻還是衰弱了。
氣,并不是力。
真要說力,格魯斯的煅力才是力,因為煅爐給的所謂的煅力,其實就是用來打鐵的。
所以他的煅力每升一級,身上的力氣就可以翻一倍,而劍氣是絕不可能的。
人類的劍士對付魔獸,根本不是從力量上去壓倒魔獸,而是在有一定的力量后,利用技巧,避強擊虛,這樣才能殺死魔獸。
如果只拼力量,別說這頭三級魔獸,就是一頭初級魔獸,也可以吊打人類的大劍師。
或許惟有格魯斯的煅力,到了五級六級,也許能跟初級魔獸拼一下力量,但十有八九也要差一截。
伊利亞是二級劍士,她的劍術(shù)又非常好,搏擊經(jīng)驗也非常豐富,如果是寬敝的地形,她完全可以跟這頭三級魔獸斗上一場,甚至說不定能贏。
這也是她先前毫不猶的追下來的原因,同時也是列維敢于把三級巨蜥引開的原因。
人類要勝獸類,在一定的力量基礎(chǔ)上,歸根結(jié)底,還是靠的腦子,完全憑肉體的強悍,人類無論如何趕不上獸類,更莫說是魔獸。
但就眼前的地形,巨蜥就在五六米外,伊利亞只要往外一沖,就會直面巨蜥的尖牙利爪,她無論如何也斗不過這頭三級巨蜥。
所以,她在撒謊。
她的目地是,纏住巨蜥,給格魯斯逃生的機會。
“傻話?!备耵斔挂谎劭创┮晾麃喌男乃?,心中感動,同時又有一股劣火升起來。
他猛地伸手摟著伊利亞的腰,把她往身后一摟:“退后?!?p> “格魯斯?!?p> 伊利亞給他一摟,身子一下軟了,給他摟到身后,忙又要搶到前面去。
“女人,閉嘴?!?p> 格魯斯怒喝一聲。
他這一刻表現(xiàn)出的大男子主義,竟讓伊利亞心中一蕩,一下子站住了。
這么些年來,她多么希望有這么一個男人,管著她,但也護著她,也許會打她,但別人欺負她的時候,他卻會毫不猶豫的擋在前面。
以前她不敢幻想,但在這一刻,她似乎突然就等到了。
她的功力高于格魯斯。
她也非常非常擔心格魯斯。
但給格魯斯這么粗暴的大男子主義的一喝,她身子一下子就軟掉了,一顆心好象也酥酥的,就那么站在那里看著格魯斯,腦中空白一片。
只有一個念頭在回蕩:“他是男人,他應該護著我,沖在我前面,如果他死了,我給他報仇,然后和他死在一起?!?p> 格魯斯可不知道他粗暴的一喝,竟然剌中了伊利亞心底最柔軟的角落,他可不想死,反而是激發(fā)了劣火,起了拼命之心,要斬了這條巨蜥。
格魯斯提著劍,大步跨出洞口,眼晴死死的盯著巨蜥的眼晴。
巨蜥嘴巴張著,嘴中一條藍色的的舌頭,不停的伸縮,竟然有三四米長。
它沒有馬上發(fā)起攻擊,長長的舌頭伸出來,舌尖的分叉伸向格魯斯,就如一個饞鬼看到了一盤美味,想要先舔一下。
格魯斯等的就是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