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曉婉這幾天就專心于一件事,在花園采摘喜愛的花,自從看見寶兒編織花籃后,她也來了興趣,回想著寶兒編織的順序,終于讓她在多次實踐后編出了像模像樣的柳籃兒,雖然速度遠遠趕不及寶兒,但經(jīng)過一上午的努力,也編織了好幾個。
她覺得那些花兒陪襯著柳籃的翠綠好看極了,于是,太陽都快下山休息了,她還在饒有興趣的采摘花兒。
“呀!”正彎著腰的龔曉婉突覺肩上被輕輕的拍了一掌,不由一聲驚叫。
“臣妾不知是太子,請恕臣妾冒失之罪?!被仡^一看是陳同,龔曉婉趕忙施禮道歉。
“良娣何罪之有,要說有罪,陳同驚擾了良娣雅興,才是罪過,還請愛卿寬宥。”
“太子怎么一個人到了這里?”龔曉婉見太子孤身一人,連個隨從也沒帶,疑惑的望著陳同。
“哈哈,難道這東宮中只允許愛妃一個人出來消遣,我就不能嗎?”陳同莫測高深地笑道。
“哪能呢,這東宮是太子的東宮,臣妾是太子的人,太子想怎么做那是太子的自由,臣妾只是驚訝太子一個人出來?!?p> “我也不和愛妃打啞謎了,我讓小安子來宣愛妃,說你午飯后便一個人出來了,我今天閑著沒事,于是就到你這里來看看,沒想到人沒看見,只看見你擺放在外面的幾個花籃,我猜你必定是又到這園中來摧殘這些花朵,便一路找來,果然在這里?!?p> “咯咯?!饼彆酝褚宦?,一陣嬌笑。
“我這話好笑嗎?你看看,為了你這個籃子,不知有多少嬌嫩的花兒被你糟蹋了?!标愅钢莻€插滿各色花兒的籃子說道。
龔曉婉眼珠子骨碌碌一轉(zhuǎn),“太子,我只是怕這些花兒經(jīng)不住夜里的涼意,想采摘回去好好呵護,要說摧殘,依我看嘛······”
龔曉婉拖著長長的余音,雙眼閃著光芒,望著陳同。
“以你看怎么了?”陳同有點摸不著頭腦。
“太子才是摧殘花兒?!饼彆酝裾f完轉(zhuǎn)身便跑,陳同突然明白她意之所指,也算反應(yīng)快,一把抓著她,笑道:“我就是來摧殘花兒的,難道你不愿意?”
“太子,你每次捏著我手的時候,我總感覺你手的力氣好大,每一次都得緩好一會兒?!饼彆酝癖魂愅霌г趹牙铮恢恍∈直痪o緊握著。
陳同剛才被戲耍了一番,一聽這話,報復(fù)的機會就在眼前,便貼著她耳根說道:“怎么?愛妃在侍寢的時候也得緩好一會兒?咦,不對,如果照此計算下來,恐怕侍寢一回就得緩過一年半載吧。”
龔曉婉臉蛋頓時一陣滾燙,低聲道:“太子······”她原本聲音一直比較響亮,只有害羞的時候才會不由自主的壓低聲音透出小女孩的嬌羞。
陳同見小青還木木的站在旁邊一動不動,不由皺眉道:“這奴婢怎么不會伺候?應(yīng)該送去好好調(diào)教一下,再進里屋伺候?!?p> 這還是太子第一次來這里過夜,小青有些木然,龔曉婉一聽太子所說,頓時明白過來,便道:“小青,你出去伺候吧?!?p> 見受到太子的責(zé)罵,小青原本就更加慌亂,主母的話如獲大赦一般,口中答應(yīng)著便已經(jīng)退了出去。
廊下正在值夜班的小銀子自從龔曉婉得寵,他在外面走路都帶著風(fēng),別人見了他也是早早地就點頭哈腰,所以在龔良娣面前更是十二分的賣力伺候,見小青低著頭匆忙出來,急忙問道:“小青姐姐,良娣有什么吩咐?”
小青還沒有從剛才的慌亂中完全清醒過來,看也沒看小銀子,“沒什么,今兒個我值夜班?!闭f完進屋抱了一張被子在外間地上席地而坐。
這時,里屋和外屋的門已經(jīng)關(guān)上,小青這時仿佛聽得良娣說道:“太子,你看臣妾這衣服繡的這朵花兒叫什么?”
小青一聽,馬上想起良娣今天正是穿著那天她在胸前親手繡了一朵玉蘭花的衣服,正想著,仿佛又聽見太子低笑道:“這不就是玉蘭嗎?繡在這里真好看,我就想看得更真切一些。”
兩人似乎在里面撲騰了兩回合,良娣一陣壓抑著的淺笑:“這里有什么好看的,就不給太子看?!?p> “愛卿難道是給別人看的?”
“討厭,當然是給你看的?!币膊恢佑肿隽耸裁词帜_,惹得良娣不斷發(fā)出一陣陣嬌笑。
小青聽在耳里,總覺得那聲音聽著舒服極了,心里蕩悠悠的,說來也奇怪,她覺得以往自己總是聽覺遲鈍,哪怕是主子當著面吩咐自己的話,她似乎也要一會兒才能反映在大腦中,今夜卻無意中聽得這么仔細。
這么想著,又聽太子說道:“婉兒可會什么樂器?”小青這才明白原來太子背后對主子的稱呼這么親近。
婉兒似乎是在太子耳邊嘀咕了幾句,小青聽不清楚,卻聽太子低笑道:“婉兒學(xué)的真好!”
小青不由暗想:這兩人在嘀咕什么呢?主子的笑為什么那樣羞澀?一想到主子,小青就想到龔曉婉就像這春天的花兒,開得那么艷麗,還對下面所有人那么好······小青滿腦子亂紛紛的,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想了些什么。
這時,又聽婉兒嬌聲道:“太子怎么能這樣欺負婉兒呢?”
小青從來沒有聽過婉兒這種聲音,聽這話的意思似乎在抱怨,但聲音卻沒有一點抱怨之意,是那樣低啞,那樣慵懶,更多的是一種愉悅,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總之,聽在耳里讓人心里癢癢的。
“哈哈,我就欺負婉兒了,誰讓婉兒不乖順呢?!?p> “太子說誰不乖順呢?”這兩句話的聲音好高,小青可聽得明明白白,但隨即在婉兒一聲驚呼聲后,便再以沒有聽見話音,只有那聲驚呼的語音還滯留在半空中,化成綿綿不絕的細碎的聲音。
那種聲音和太子漸漸變重的喘息聲纏繞在一起,尤其是婉兒的聲音就像是香爐里繚繞出來的輕煙,讓小青的心神不知不覺搖動起來。
小青暗恨自己平時耳朵總不那么好使,不知今日怎么突然變得耳聰起來,她好想捂著耳朵,但被聲音牽扯著的心兒又不甘那樣做。
這樣的聲音太子是不是很喜歡?要不太子怎么聽得不斷出大氣呢?小青在心里暗想,她甚至想捏著喉嚨看一下自己也能不能發(fā)出那樣的聲音,但擔心驚擾了屋中人,于是,便在腦子里模擬了一下,結(jié)果發(fā)覺自己根本發(fā)不出那種聲音來。
小青想讓自己那顆心安分守己下來,結(jié)果卻顫抖得更厲害,尤其是身子也開始顫抖起來。
里面的聲音就像琴弦上的音符,忽高忽低,有時是太子的,有時是婉兒的,有時是兩人混合在一起的,最后一切便在小青的一片茫然中消失了。
小青還愣愣的坐著,那些聲音還在她身上繚繞,好在太子‘抬水進來’這一聲夠大夠亮,小青急忙爬起來,通紅一張臉,跑出去對小銀子說道:“太子和良娣叫水了?!?p> 小銀子奇怪地看了紅著臉頰的小青一眼,聽到該自己表現(xiàn)了,便如鯉魚打挺一般跳起來就去抬水。
小青是貼身丫鬟,扶持起身是她分內(nèi)之事,紅著臉兒收拾好斑斑點點的被褥,轉(zhuǎn)身后又聽見主子輕聲地埋怨了一句:“太子今日怎么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