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那雙趨炎附勢的眼睛把鶯鶯細微的表情動作看在眼里,害怕她冷淡的態(tài)度再一次使得事情不可收拾,輕輕捏了一下鶯鶯,說道:“還楞著干什么,王爺能看上你,不知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只要你好生伺候王爺,從此攀上枝頭變鳳凰,還怕沒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p> 見鶯鶯依然沒有什么表情,老鴇又趕忙巴結(jié)陳陵:“小孩子沒有見過什么世面,一時欣喜失措,失了禮數(shù),還望王爺莫怪?!?p> 鶯鶯雖然自一開始就知道自己難逃此劫,但還是努力克制著心中那股怨懟的情緒,清冷的臉上并沒有露出什么讓陳陵不滿的表情。
想到既然躲不過去,便輕移蓮步,再次施禮道:“能得王爺垂愛,小女子三生有幸,只是小女子還有一些私人物件未曾整理收拾,不知王爺可否寬限一日,容小女子打點好后再來伺候王爺?!?p> 陳陵一聽,終于笑道:“也罷,本王也還有事,今日也沒有功夫和你花前月下,你自回去收拾東西,明日此時本王自會派人來此接你?!?p> “小女子謝過王爺?!柄L鶯也終于展顏一笑,頓時如同百花盛開,讓陳陵一陣失神,可以說她遍歷花叢,這鶯鶯稱得上是自己見過的最讓自己心動的一朵,若非心中還有一股怨氣沒有得到發(fā)泄,他真恨不得立即將鶯鶯擁盡懷抱,好好溫存一番。
美人已經(jīng)承諾,陳陵也不怕她會飛上天去,轉(zhuǎn)而對老鴇不無威脅地說道:“你給本王聽清楚,鶯鶯今日就暫留在這里,若是少了一根汗毛,本王就把你拉去喂狗?!?p> “王爺盡管放心,老身一定寸步不離的照看鶯鶯姑娘。”老鴇一臉堆笑,雖然鶯鶯是她的心頭肉,是她賺錢的機器,失去鶯鶯就意味著大把的鈔票隨流水而去,但總算保著了這塊牌子,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你明白就好!”陳陵冷冷笑道,隨即大手一揮:“這外面的東西有些礙眼,給本王砸了!”
那些護衛(wèi)一聽主子下令,立即蜂擁而上,舉起手中的兵器,一陣亂砸,那怡香院外面的裝飾瞬間便一片狼藉。
“王爺,王爺,你要手下留情??!”老鴇想不到他還有這一手,明明自己什么都已經(jīng)滿足了他,老鴇想不通陳陵為什么還要下此狠手。
陳陵倒是給了老鴇一個合理的理由,色厲內(nèi)薦的說道:“你這大膽老鴇,今日只是給你留個教訓(xùn),好叫你知道這個地方究竟是誰的,如若再不知好歹,你應(yīng)該知道本王會怎樣收拾你?!?p> 原來陳陵臨走之前也沒有忘記讓老鴇長點記性,幾百護衛(wèi)也隨著陳陵揚長而去,眨眼間便消失在街道盡頭。
陳陵倒不是回濟王府,而是向?qū)④姼既?,因為大將軍府也恰好在城中?p> 自己堂堂濟王,出鎮(zhèn)一方,卻在自己的地盤上被一個小小的校尉欺負,今日若不找回場子,手下的弟兄們還不恥笑自己。
就在陳同拐過街角的時候,突然竄出一個人來,“濟王留步!”
陳同要不是聽那尖細話音有兩分熟悉,也不會勒著馬韁,在這里,他相信自己的馬踩死幾個人那就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陳陵定睛一看,見此人一身包裹著清布頭巾,面龐清瘦,膚色白嫩,一時還真想不起自己哪里見過。
“濟王難道忘了那天在京城送信之人?”陳陵這才突然想起這人原來是劉妃身邊的貼身太監(jiān)李來福,不由心里疑問頓生。
自己剛剛從京城回來,一路上并沒有耽擱,這李公公怎么就自己前腳到他后腳就來了,難道有什么大事發(fā)生不成?
“濟王請借一步說話。”李來福走到陳陵身邊,小聲說道。
這李來福喬裝打扮趕來這里,陳陵可不敢置之不理,一定是劉妃又什么消息急需告知自己,陳陵不得不先暫時放下心中之事,隨李來福走進不遠處的一家茶樓。
“李公公匆忙趕來,不知有何見教?”陳陵滿腹疑惑。
“這是劉妃娘娘要我親手轉(zhuǎn)呈濟王的書信,濟王一看便知?!崩顏砀蓚€賊眼朝四周環(huán)顧了一下,小心地從懷中摸出一封書信。
陳陵好奇地拆開一看,原來劉妃告訴自己說圣上最近一段時間身體狀況好像不是怎么好,老是咳嗽,尤其是在他離京后,有一天晚上正好詔幸劉妃,居然咳嗽了半晚上,要陳陵這段時間多關(guān)注京城的動態(tài),同時也告誡自己,這次之所以沒有讓他掛帥出征,是圣上耳邊關(guān)于他的謠言頗多,要他注意收斂,不能太過張揚。
陳陵的心在往下沉,原來父皇對自己早有猜忌,他想不到自己小心翼翼,還是給那些別有用心的人鉆了空子。
陳陵的心被怒火灼燒著,他猛地揚起手,卻突然楞在了半空,因為他腦際閃過劉妃的話‘收斂’。是啊,自己在這里可以說無所顧忌,做什么事情都是憑自己的好惡,從來沒有計較會給自己帶來什么影響,也難怪別人會抓著把柄。
現(xiàn)在父皇的身體照劉妃所說,一定已經(jīng)出了問題,天有不測風(fēng)云,說不定哪天就·····
“我剛才看見濟王怒氣沖頂,是不是為了怡香院那丫頭?”李來福諂笑著問道。
陳陵一愣,“李公公怎么知道?”
“我一進城,大街小巷便已經(jīng)傳揚開了,我還聽說是吳將軍的手下惹惱了濟王,所以濟王才去大鬧怡香院。”
“不瞞公公說,的卻如此,可恨那個校尉,居然狗仗人勢,打了我家奴才,我怎忍得下這口氣!”陳陵狠聲說道。
李來福將頭從桌子的對面湊近陳陵說道:“濟王不要怪奴才多嘴,奴才認為濟王此舉實為不智。”
陳陵對李來福責(zé)怪之語并不介意,他既然是劉妃的人,就是和自己完全站在同一條戰(zhàn)壕的盟友,他也明白李來福那是出于對自己前途的關(guān)心。
“哦,李公公此話怎講?”陳陵也把頭向前湊了過去。
“據(jù)奴才看,圣上整天沉湎于酒色,身子早就被掏空了,只是因為圣上乃沙場悍將,至今還能勉強支持,但卻不能持久,如今,殿下應(yīng)該以江山為重,何必為了一個女子和吳將軍生氣,我猜濟王剛才就是要去將軍府,那樣豈不是公開和吳將軍站在了對立面,而此時吳將軍正好奉命北伐,濟王這樣做,既和吳將軍明顯交惡,也會讓圣上知道濟王為了一個風(fēng)塵女子而不顧身份,一旦觸犯圣顏,對濟王可是極為不利。”
陳陵沉吟道:“公公說的不無道理,只是我心中之氣難平。”
“成大事者須忍得一時之氣,濟王何必以萬金之身和一個校尉計較,自毀前程?!?p> “依公公所言,難道此時就罷了不成?!标惲赀€真是怒氣難消。
“如果濟王認為奴才之言在理,何不暫時罷手,我想這事也一定會傳到吳將軍耳里,濟王若不再計較,吳將軍對濟王也會有所好感,倘若濟王能夠在這關(guān)鍵時刻,能夠讓他在你和太子之間搖擺不定,豈不是對濟王大為有利,何況那鶯鶯姑娘既然已經(jīng)屬于濟王,何必再生事端?!?p> 陳陵雖然做事魯莽欠考慮,但在關(guān)系到自己前途的事情上也不含糊,還是能夠聽得進別人的意見,于是展顏笑道:“那我就依公公所言,此事不再計較,有勞公公關(guān)心,將來陳陵必定重報?!?p> 李來福任務(wù)完成,也不敢多呆,便告別陳陵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