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東宮的陳設(shè)還真談不上奢華,由于當(dāng)今天子厲行節(jié)儉,皇室家族成員并不敢鋪張浪費,尤其是身為太子的陳同,更是以身作則,不能落人以口實。
但即使如此,從柳嬋娟羨慕的眼神,也可以看出這里比童建業(yè)的將軍府肯定不知要奢華多少,寶兒拿出一對金鑲珠玉的步搖,遞給嬋娟:“柳姐姐大喜,那天寶兒身上別無長物,沒有及時為姐姐賀喜,今日謹將此微物相贈姐姐,聊表寶兒心意,望姐姐笑納?!?p> 柳嬋娟看著那熠熠生輝的步搖,眼里閃著光芒,但還是雙手急搖,小嘴里一跌連聲推辭道:“這如何敢當(dāng),娘娘是何等尊貴身份,妾是何等樣人,今日唐突來訪,娘娘不責(zé)怪臣妾無理沖撞,也是臣妾前世修來的福分,臣妾怎敢接受娘娘如此厚禮,臣妾惶恐?!?p> 寶兒笑道:“柳姐姐何必如此自謙,我也并非是什么娘娘,只不過是太子身邊的一個侍俾,能和姐姐相識也是前世結(jié)下的緣分,如若姐姐不嫌棄,以后就稱呼我為寶兒好了,那樣我聽著也覺得舒暢,姐姐一定要收下寶兒的這份心意?!?p> 寶兒拉過柳嬋娟的手,將步搖放在她的掌心,柳嬋娟見寶兒執(zhí)意相送,便也不再假意推辭,趕緊握著步搖。
“多謝娘娘厚贈,嬋娟得蒙娘娘賞臉,銘感五內(nèi)。”柳嬋娟恭恭敬敬地施禮稱謝。
“姐姐怎么又來了,以后可不許這樣稱呼我。”寶兒提醒道。
“這······那我以后就稱呼你寶姑娘?!绷鴭染觌p目流轉(zhuǎn),心里活絡(luò)著,既然人家不愿那樣的稱呼,‘寶兒’又顯得過于俗氣,她很快找到了這樣一個既不俗氣又顯示了尊重的詞。
“呵呵,這樣好,顯得你我姐妹多親密,來,姐姐,我們坐下說話?!?p> 寶兒拉著嬋娟就近坐在了床沿邊,柳嬋娟羨慕地說道:“我看太子殿下對寶姑娘恩寵有加,寶姑娘以后必定大富大貴?!?p> 寶兒輕松地淺笑一聲,說道:“姐姐,其實富貴對我來說并不重要,只要我和太子是真心相愛就足夠了,人的一生是那樣短暫,能夠找到一個心意相通的伴侶其實很不容易,姐姐和童將軍郎才女貌,門第相當(dāng),那才是神仙眷屬般的逍遙日子。”
誰知這話卻換來了柳嬋娟一聲嘆息,寶兒驚詫地問道:“姐姐這是怎么了?難道童將軍對姐姐不好?我看童將軍并不是那種薄情之人呀?”
柳嬋娟望著寶兒,幽幽地說道:“建業(yè)乃是一介武夫,整日混在軍營,即使偶有閑暇,也總是耍槍弄棒,我和他之間見面也沒有什么話,不怕寶姑娘笑話,很多時候連體己話也沒有一句,雖然生活無憂,也不擔(dān)心受人欺負,但日子卻過得枯燥無味?!?p> 寶兒一聽,急忙安慰道:“童將軍肩負著國家重任,難免不能家事國事兼顧,姐姐應(yīng)該多體諒、擔(dān)待一些,如果姐姐覺得平時日子難打發(fā),何妨經(jīng)常進宮來和寶兒做做伴,寶兒在宮里也悶得慌呢。”
“好,既然寶姑娘不嫌棄我,那我以后一定常來。”柳嬋娟真不想一個人呆在家里,她喜歡熱鬧繁華,喜歡讓別人欣賞自己。
寶兒望著眼前這位艷麗嫵媚的少婦,心里也憑空添出幾許感慨:她作為一個女人,知道女人最需要的并不是什么榮華富貴,那些東西都是落花流水,不經(jīng)意之間便已消失,只有男人真摯的感情,才會給女人以安全感,才會讓女人有家的感覺,才能讓女人內(nèi)心不再空虛寂寞,沒有情感碰撞的珠光寶翠的裝飾,只會徒然增加女人的無限惆悵。
青春是熱烈而短暫的,女人誰不想自己的青春之花開得嬌艷,但那需要男人真情灌注,需要男人小心翼翼地守護。
童建業(yè)還真是一個讓人捉摸不透的人,看起來是那樣瀟灑英俊,他怎么會把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美嬌娘冷落一邊呢?人不風(fēng)流枉少年,他難道對女人沒有興趣?要是自己的大哥哥擁有這樣的女人,可能整天捧在手心里還擔(dān)心滑落呢。
寶兒想到這里,不由‘噗嗤’一笑。
“寶姑娘······”這回輪到柳嬋娟驚詫不已。
寶兒知道她要問自己什么,但和柳嬋娟到現(xiàn)在也只不過是見過兩次面,雖然自己有意結(jié)交,但寶兒對她其實有點捉摸不透。
女人的心是非常細膩的,尤其是在觀察人這一方面,不管面對的是男人還是女人。
男人的話,出于異性相吸的原理,總是能夠吸引女人的眼球,尤其是和自己年歲相當(dāng)?shù)哪腥?,女人總是要把他和自己擁有的相比,看誰優(yōu)劣。
如果是女人的話,那就把她和自己相比,如果能夠找到對面女人的某些缺點,自己的心里便會產(chǎn)生一種滿足。
寶兒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審視過柳嬋娟,覺得她的一顰一笑,無不透露出女人的柔媚,她所有的肢體語言總是在彰顯著自己的魅力。
寶兒相信,這樣的女人是大多數(shù)男子無法拒絕的,這樣的女人最能滿足男人的需求,在這一點上,寶兒有點自愧不如。
但寶兒并不因此而自卑,柳嬋娟的美是美在外表,美在她勾魂攝魄的眼神,美在她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氣息。
自己則是美在骨髓里,是需要男人慢慢地去品味的,這種美會經(jīng)久不衰,不會因容顏隨歲月流逝而消失。
陳同之所以如此眷戀自己,因為自己的美已經(jīng)烙印在他心里,而不是僅僅吸引了他的眼球。
面對柳嬋娟的疑惑,寶兒笑道:“柳姐姐,我只是剛才想到了一些事情,不由自我解嘲了一番。”
柳嬋娟當(dāng)然不好去探尋寶兒心底的秘密,也露齒一笑,算是對寶兒剛才失態(tài)的理解。
“柳姐姐,要不要我給太子說說,讓他提醒一下童將軍,多放一些心思在你的身上,否則,放著你這樣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獨守空閨,也不怕將來有一天紅杏出墻?!睂殐郝詭嫘Φ那纹さ卣f道。
“寶姑娘取笑嬋娟了,姐姐我也不是那種隨便的人,既然跟了他,這輩子也就只好認了?!绷鴭染晁坪躅H為無奈。
寶兒暗道:聽這口氣,恐怕自己剛才玩笑之語,終有一天會被實現(xiàn),這姐姐明顯是耐不住寂寞之人,但她并不說破。
“呵呵,寶兒出言無狀,還望姐姐恕罪?!睂殐杭泵﹂W爍著狡黠的眼神告罪,只是那種眼神柳嬋娟并沒有注意到。
“沒什么,你我姐妹這是說的心里話,只是寶姑娘不知道,建業(yè)其實并不是對女人不感興趣,我可聽說他曾經(jīng)多次陪著太子出入花街柳巷。”
柳嬋娟眼里也閃過一絲狡黠,寶兒一聽,倒是樂呵呵地說道:“姐姐這消息怕是從童將軍心窩里掏出來的吧,還說童將軍對你不上心,你看他都把最保密的事情向你傾吐了?!?p> 柳嬋娟想不到自己故意把太子牽涉其中,寶兒居然無動于衷,便試探著問道:“寶姑娘難道對這事毫不介意?”
寶兒嘻嘻一笑:“這本沒有什么,姐姐該知道,男人有幾個不風(fēng)流成性的,只要他們心里裝著我們,偶爾在外面尋尋樂子,沒有什么大不了的?!?p> “哎,難得寶姑娘如此大度,也難怪寶姑娘如此深得太子寵幸,姐姐我真是自嘆不如。”
兩人正說的熱鬧,陳同和童建業(yè)的話大概已經(jīng)說完,柳嬋娟雖然不想離開,可卻找不出理由繼續(xù)呆在宮里,也只得隨著童建業(yè)戀戀不舍地離開了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