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太子白天總是往自己這里跑,柳蔭滿以為已經(jīng)套著了陳同的心,但看到陳同一聽寶兒生病的消息就失魂落魄的模樣,嫉妒之火立即讓柳蔭整個身體燃燒起來。
那火氣還沒有熄滅,喜訊又在宮中四處傳開,當(dāng)聽到寶兒懷孕的消息,氣得柳蔭更是暴跳如雷,恨不得立即跑將過去將寶兒一陣拳打腳踢,但卻又沒有那個膽量。
柳蔭把怒火發(fā)泄在了自己寢宮的那些物件上,什么樂器、茶壺、被褥、床帳,只要眼睛看得見的物品,幾乎都成了柳蔭的出氣筒。
思來想去,不能讓寶兒就那樣舒適的躺在太子宮安心養(yǎng)胎,怎么也要給她一點(diǎn)磨難,于是柳蔭跑到了太子妃的寢宮。
好在太子妃似乎和自己懷著同樣的心思,柳蔭總算稍稍好過了一點(diǎn),但依然余怒未息,回到寢宮,正值午飯時間,侍女見她回來,忙膽顫心驚地端上飯菜。
柳蔭氣鼓鼓地走向餐桌,往凳子上一座,看見餐盤中那條紅燒的鯉魚,突然覺得心里面一陣惡心,接而便不斷地嘔吐,差點(diǎn)連苦膽都吐了出來。
柳蔭捂著自己氣悶的胸口,這一陣嘔吐,簡直比在陳同身下受盡折磨還要難受,連眼淚都掉出來了。
侍女急忙幫她整理,柳蔭回頭望著那條魚,那可是她最愛之物,幾乎每餐都離不開的美食,以往胃口好的時候,那樣一條一斤多重的鯉魚自己能夠吃下一整條,今天這是怎么了?
柳蔭怔怔地出神,思量著為什么魚還沒進(jìn)口,那味道一入鼻孔就翻江倒海的嘔吐了起來。
只見柳蔭眼睛突然一亮,臉上立現(xiàn)驚喜之色,難道是·····?
天??!難道真是······。柳蔭一陣狂喜,雙手合十,撲通一聲跪在地下,心中暗自祈禱:蒼天,你一定要可憐我柳蔭,我柳蔭費(fèi)盡心思,無非是要懷上龍種,請你一定給我以恩賜,賜我一個兒子,讓我柳蔭今生今世享盡榮華富貴,下輩子我做牛做馬回報你的大恩。
但柳蔭不敢確信,急忙讓侍女去請?zhí)t(yī),就說自己身子不舒服。
柳蔭忐忑地伸出手,焦灼地等待著太醫(yī)最后的結(jié)論,兩只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太醫(yī)臉上表情的變化。
果然,一絲笑意漸漸在太醫(yī)臉上浮起,隨即起身賀喜道:“恭喜娘娘,娘娘已有身孕?!?p> 柳蔭差點(diǎn)蹦跳了起來,大方地獎賞了太醫(yī)一番,便迫不及待地讓侍女去東宮告知陳同。
陳同這次公干,可有些心不在焉,心里惦記著寶兒,兩天的事一天就做完,可謂不分晝夜,當(dāng)他急匆匆趕回東宮,卻不見寶兒的身影,一問之下,才知寶兒已經(jīng)讓太子妃搬到西內(nèi)養(yǎng)胎去了。
陳同一聽之下,氣得暴跳如雷,正要去找太子妃的晦氣,好在孔靈此時也在太子宮,急忙勸導(dǎo):“寶兒有身孕,按照宮規(guī),和太子分開居住那是必然的,這樣的主要目的也是為寶兒母子的身體著想,太子以寶兒搬出東宮去找太子妃理論,妾身認(rèn)為此事不妥?!?p> 陳同怒道:“即使要分開居住,以不至于讓寶兒搬去西內(nèi),寶兒怎么能和那些老宮人住在一起,這里這么多宮室,難道就沒有寶兒居住的地方?!?p> “太子息怒,寶兒走之時,也曾特別囑咐過我,也就是擔(dān)心太子回來會對太子妃有成見,她給妾身說,太子妃其實(shí)是一個好人,對她寶兒也并沒有什么不良之心,要我告訴太子,千萬不要和太子妃慪氣,說太子妃還特意叮囑那些下人要好生伺候,太子若是這樣,豈不讓寶兒一番苦心白費(fèi)了?!?p> 雖然孔靈一再解勸,陳同還是狠聲不斷,正在此時,小安子來報:“啟稟殿下,柳蔭的侍女求見?!?p> 陳同沒好氣地說道:“什么事,讓她進(jìn)來?!?p> 那侍女見了陳同盈盈下拜:“恭喜太子,柳妃有了龍種。”
陳同一聽心里居然沒有絲毫喜色,淡淡地說道:“我還以為是什么大事,如此大驚小怪,你回去告訴她,說我知道了,我要進(jìn)宮面見父皇,改天有時間去看她?!?p> 面對陳同的冷淡,侍女哪敢有半字多言,匆忙告退,就連孔靈對陳同的冷漠也吃驚不?。骸疤樱a既然有孕,這是天大的喜事,太子還是應(yīng)該去看看,否則,柳蔭必定傷心,對孩子的成長也不利呀!殿下即使不看柳蔭之面也要看在孩子的面上?!?p> “好吧,既然靈兒如此說,我就順便去看一眼,然后再去見父皇,小安子,前面帶路?!?p> 柳蔭聽侍女回報說太子有事忙,不得空,正在心里窩火,想不到自己一番苦心換來的卻是陳同如此的冷漠,正在生悶氣。
不一會兒又聽說陳同來了,立即笑顏如花,起身相迎,嬌滴滴地說道:“妾身恭迎太子,太子可知妾身已經(jīng)懷上了龍種?!?p> 陳同心中依然記掛著寶兒,便說道:“我已經(jīng)知道了,你好好養(yǎng)胎,我剛從徐州回來,有許多公事必須立即向父皇稟報,改天我再來看你。”
陳同說著便要離去,柳蔭沒有見到陳同欣喜的表情,也沒有得到一句溫柔的話,心里涼涼的,但陳同所說的話也大有道理,她也找不出任何理由去阻止。
對皇家來說,子嗣的延續(xù)那可是令人振奮的消息,即使是剛剛確定有了身孕的柳蔭,不到一天的時間整個后宮便已經(jīng)傳開了。
陳式顯得異常興奮,在聽取了陳同的匯報后,便讓陳同趕快去見皇后。
王皇后近來身體進(jìn)來調(diào)養(yǎng)得很好,雖然已經(jīng)人老中年,在各種名貴藥材的滋補(bǔ)下,還真是徐娘未老,風(fēng)韻猶存,前些日子的病容早已一去不復(fù)返。
王皇后歷來比較節(jié)約,在這點(diǎn)上,丈夫陳式可比不了,盡管陳式也提倡節(jié)儉之風(fēng),但身為帝王的他卻往往言出未行。
王皇后卻始終沒有忘記,身體力行,不僅她這寢宮布置得比較簡單,就連那一身穿戴也不是十分華麗,但卻一點(diǎn)也不影響她優(yōu)容華貴的氣質(zhì)。
陳同是她親生,是她十月懷胎所產(chǎn),所以在眾多王子中,陳同也必然是她心頭肉,那份慈祥的母愛也讓陳同在她面前毫無拘束,他盡可以把自己遇到的不快和心中的煩惱傾吐,王皇后雖然對他不當(dāng)之處也偶爾有所責(zé)備,但聽在陳同心里,也覺得母親是為自己好,也樂于接受。
這次還是王皇后特意叮囑陳式讓太子一回來就到她那里去,說自己已經(jīng)好久沒有看見兒子,怪想念的。
其實(shí)王皇后是得到了東宮有喜的消息,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喜悅,想要從兒子口里親耳聽聽,后宮之中,已經(jīng)有人抱上了孫子,王皇后心里早就亟不可待。
“寶兒和柳蔭確實(shí)已經(jīng)有孕了?!痹诤唵蔚南蚰负笳f了一下這次公干的情況后,話題便自然轉(zhuǎn)到王皇后最為掛懷的問題上。
“好??!真是太好了,老身一下子就有兩個孫子了!”王后一臉喜色,眼睛微微仰望著,雙手合十,嘴里不斷說著。
“咦,同兒,這兩人的名字我怎么沒有聽說過?她們在宮里是什么身份?”王皇后好像想起了什么,在她的記憶里,對陳同說的兩人沒有印象。
“啟稟母后,柳蔭是良媛,寶兒僅僅是一個宮女?!标愅刹桓移鄄m,同時也想借此機(jī)會為寶兒打抱不平。
果然,王后一聽便驚詫不已:“宮人,你是說寶兒現(xiàn)在還是一個宮人,這怎么能行呢,她既然已經(jīng)有了我們皇家的骨血,按照規(guī)矩,完全可以晉封呀!”
“寶兒出身寒微,她本是孔良娣的侍女,是同兒見她端莊秀麗,舉止優(yōu)雅,所以才收在身邊,同兒也多次向太子妃提及此事,可太子妃總是加以拒絕?!?p> 陳同這下可找到了伸冤的機(jī)會,他挑選著最恰當(dāng)?shù)脑?,料定王皇后必定一步步追問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