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承歡著陳同無比的恩寵,臉上洋溢著因孩子而帶來的母親的慈祥,她深深了解丈夫的脾性,那是一個自小生活在花叢中的主,女人是他生活中最重要的組成部分,所以,她不僅讓玉桃伺候陳同,更是屢屢勸說,讓陳同一定不要因自己而冷落了其她人。
在寶兒苦口婆心的說道下,陳同又開始活絡起來,只是心中還是把寶兒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每每都挪出時間前來光昭殿陪伴,寶兒也因此感到無比的滿足。
可是柳蔭的日子可就難熬了,自從那件事情敗露之后,陳同似乎早已將她在印象中抹去,就連過去經(jīng)常送來東西的太子妃也好像漸漸在冷淡自己。
冷落讓她整天只能在自己宮里煩躁,只能拿服侍她的那些丫鬟出氣,侍女懼怕她的謾罵、毆打,成天連大氣也不敢出。
自己是再也沒有機會對寶兒母子動手了,柳蔭只能一天到晚跪求在神像面前,企求上蒼讓自己早日產(chǎn)下兒子,因為現(xiàn)在太子身邊懷孕的就只自己和寶兒,只要誰先生下男孩,就是太子的長男,因為太子妃看來是懷孕無望,那這樣陳同就沒有嫡長子,無嫡立長,這可是自古使然,她相信沒有人能破壞這一規(guī)矩。
所以,和寶兒誰先生下男孩,哪怕是早一個時辰,那也必定是南國皇朝未來的繼承人,未來的至尊,母以子貴,等到那一天,還怕自己沒有機會反敗為勝,這后宮還不是由自己說了算。
光昭殿被置于嚴密保護之下,柳蔭無從得知寶兒現(xiàn)在的情況,她只能寄希望于從家里帶來的桃木佛,她堅信那東西具有神奇的力量,因為實踐已經(jīng)證明,那藥粉讓陳同曾經(jīng)是那樣瘋狂迷戀自己,她天天對著神像頂禮膜拜,果然就懷上了孩子,現(xiàn)在她唯一的愿望就是早日產(chǎn)下麟兒。
實在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她還有最后的妙招,那也是從神巫那里得來的。
柳蔭的手按在自己肚子上,已經(jīng)能清晰地感受到孩子在里面的躁動,可是為什么還不見出來的跡象呢?寶兒那里會是什么情況,她是否也得到了神巫的幫助?
柳蔭不敢把自己的未來作為賭注,她決定將那藥粉吃下去,讓孩子早點見到這個充滿好奇的世界。
可這藥粉自己已經(jīng)按照吩咐吃了幾次了,怎么不像上次給太子服的那樣立竿見影呢?柳蔭非常焦灼。
母子連心,她多么希望孩子能夠體諒自己的良苦用心,能夠快點來到世上,陪伴自己的孤單,這寂寂的宮闈讓她都不敢面對鏡中的自己。
夜已經(jīng)很深了,窗外的風陰森森的吹著,那燭光搖曳著慘白,孩子在不停的踢打著肚皮,柳蔭默默地告訴孩子:不要折騰了,你快點出來吧!你已經(jīng)讓為娘心悸了這么久,已經(jīng)讓為娘在擔驚受怕中喘不過氣來,你在娘熱切的期盼中在娘的肚子里萌芽,你也應該在娘的熱盼中早早降臨世上啊!
寶兒那個賤人出身低微,她只不過是憑著自己幾分姿色迷惑了太子,她有什么資格懷上孩子,那孩子又有什么資格比你早來到世上,你一定要趕在他之前,看看這個讓人迷醉的世界,你才是這個世界未來的主人,所有一切都是為你準備的。
娘現(xiàn)在好孤單,不知一個人煎熬了多少個不眠之夜,娘已經(jīng)心力憔悴,不能再這樣苦熬下去了,娘擔心你還沒有出來娘就先你離開了這個世界。
柳蔭撫摸著高高隆起的肚皮,癡癡地看著桌上那包藥粉,還有三次就吃完了,那藥粉散發(fā)著令人有些嘔心的氣味。
明天是當今至尊的千秋萬圣節(jié),如果孩子能夠趕在之前降生那該有多好??!那可是真真實實的皇家血脈呀!如果能夠在這個舉國歡慶的日子來臨,一定能夠博得主上的歡心,說不定當今主上大喜之下,自己的地位便立即飆升,那該多揚眉吐氣呀!
柳蔭暗自一咬牙,誰說人得了病不需要猛藥?這可是關系到自己命運的緊要關頭,成大事者必定要有勇氣和決心,不能按照常理出牌。
柳蔭堅定地站起來,走向桌子,毫不猶豫地將那剩下的藥粉全部倒進了嘴里。
苦澀,不僅苦澀難以下咽,而且還有那種令人嘔吐的腥味,讓她覺得心里面翻江倒海,但為了孩子、為了自己的幸福,一定要忍常人之不能忍,柳蔭鼓足了全身的力量,雙手緊按著胸口,連氣也不敢出,害怕剛剛吞下去的靈丹倒了出來。
好不容易挺過了最令人難受的時間,柳蔭才拖著沉重的步子挪回自己的床上,現(xiàn)在該自己做的已經(jīng)做了,就等待孩子的反應。
柳蔭躺在床上,慢慢閉上了雙眼,現(xiàn)在只有看上蒼是否垂憐她這個暫時失意的女人,只有看孩子能夠體諒她這個母親殷切的期盼。
柳蔭此時的心情略微平靜了一些,她輕輕撫摸著肚子,她似乎感覺到肚子特別脹,胸腔里面像有什么堵住似的,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她想翻個身,可是動了一下,覺得自己好困難,只好作罷。
呀!這肚子怎么隱隱有一絲疼痛,難道是······?
柳蔭心里頓時狂喜,因為至今還沒有聽聞寶兒那賤人那里有什么消息,如果是孩子快要出來了?那一切豈不如自己所愿?
那痛漸漸變得強烈起來,肚子在一陣陣痙攣,柳蔭估計自己的猜想沒有錯,她強忍著疼痛,大喊道:“來人呀!”
凄厲而痛苦的尖叫驚得伺候她的一個年老的宮人慌忙應聲而入。
說起柳蔭,也難怪她不順心,自從那事之后,陳同盛怒之下,雖然供應沒有減少,但卻把她身邊伺候的人全部給調(diào)換了,換成西內(nèi)里面那些年老的,這些人可不像年輕宮女那樣勤快,一個個都很惰性,而且做什么事也是笨手笨腳的,而且也知道主子的處境,很多時候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只是因為那肚子里的孩子畢竟是皇家子嗣,所以她們才不敢掉以輕心,要是孩子有什么差錯,那可不是她們能夠承擔的。
老宮人借著昏黃的燭光,看見柳蔭因疼痛而扭曲的臉,“主子你這是哪里疼???”
“我肚子疼得厲害,怕是要生了,你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稟報??!”
宮人一聽,哪敢怠慢,慌忙轉(zhuǎn)身出去稟報。
太子妃沈月娥聽到消息,慌忙穿衣起床,雖然柳蔭對寶兒的做法讓她很不滿,后來也很少再去探望她,但畢竟自己是這六宮之主,又關系到皇家血脈的延續(xù),可不能充耳不聞,何況自己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小心思,要將柳蔭的孩子收為義子,以此保著自己的地位。
而陳同得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和龔曉婉纏綿得難舍難分,宮女的稟報打斷了那旖旎的氣氛,讓陳同大為生氣,但想到那畢竟是自己的孩子,雖然心不甘情不愿,還是準備穿衣起床。
“太子要到哪里去呀!”龔曉婉一把拉著陳同,剛剛正在興頭上,龔曉婉可不想就這樣半途而廢,她雖然也深得太子寵愛,可誰叫他是太子呢?身邊那么多女人,自己也是好不容易熬到十天半月才有這短暫的銷魂時刻,她可不想錯過。
“柳蔭可能要生了,我還是去看看比較好?!?p> “太子你怎么相信那賤人說的話?你不是不知道,她什么鬼主意想不出來?寶兒比她先懷上孩子,至今都還沒有任何動靜呢,她怎么就這么早要生孩子?”
陳同一聽大有道理,便不再想柳蔭的事,而是集中精力和龔曉婉繼續(xù)纏綿。曉婉那干渴的紅唇,那如饑似渴的欲求,頓時讓陳同忘記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