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結(jié)束,陳式示意眾人離去,卻單獨(dú)留下了陳陵。
眾皇子都不以為意,就連陳同也像被放出了牢籠一樣,巴不得早些離開,因?yàn)檫@里的灰塵讓他覺得口鼻里面都塞滿了,哪有自己的溫柔鄉(xiāng)令人舒適。
唯獨(dú)陳堅(jiān)狠狠地看了陳陵一眼,面帶憤憤不平之色。
“陵兒啊,你一向熟讀兵書,關(guān)心國家大事,當(dāng)知我朝江防是關(guān)系到國家存亡的生死線,盡管這些年來我也一直在整治,可我還是覺得江防不夠穩(wěn)固,你可有什么好的建議?!标愂綒v來喜歡喝陳陵商討軍國大事,覺得他的許多見解甚合自己心意,也很有見地。
最近他收到一些密報(bào),說負(fù)責(zé)江防的一些軍官克扣軍餉,而且平時疏于訓(xùn)練,這可是他的心頭大患,一旦江防出了問題,那可是潰堤的洪水,國家會因此命懸一線。
“父皇,兒臣以為······”陳陵剛一開口,突覺一陣眩暈,腳下虛浮,差點(diǎn)摔倒。
“怎么了?陵兒,你的臉色怎么如此蒼白?”陳式一見,關(guān)切之情溢于言表。
陳陵勉強(qiáng)站著身子:“啟稟父皇,兒臣這段時間一直感染風(fēng)寒,身體虛弱?!?p> 陳式責(zé)備道:“陵兒啊,你既然身體不適,就該早給父皇說,何必來參加今日演武,要是因而導(dǎo)致病情惡化,那可怎么辦。你趕快回去,找最好的醫(yī)生看一下,關(guān)于江防的事,等你病好了再談?!?p> 陳陵的確病了,而且這段時間身體也的確虛弱,加之剛才的演武又消耗了大量的體力。
可是他的病根卻不是因?yàn)椴簧髋几酗L(fēng)寒,而是因?yàn)樗寄顚殐海沟米约翰栾埐凰?,害的是一場相思病?p> 他相思的對象是他魂縈夢牽的美人兒,是他時時幻想著她承歡在自己身下那種令他忘乎所有的溫柔,可是那溫柔卻可想而不可得。
只要看得上眼的女子,哪怕是自己屬下官吏的女兒,他都可以強(qiáng)行搶來,而無人敢言,唯獨(dú)寶兒,他實(shí)在想不出有什么辦法,除非自己能夠坐上那把至尊無比的交椅,方可利用手中的權(quán)力得到。
可那要等到何年何月,而且中間還有太子橫亙其中。
陳陵也想放下自己的幻想,可偏偏就是放不下,他都暗恨自己本來不是兒女情長之輩,自己還有遠(yuǎn)大的目標(biāo),到那時,何愁全天下最美的女子不會成為自己的玩物。
他對寶兒的思念不僅放不下,還在膨脹,欲望越來越強(qiáng)烈,卻又被絕望深深地折磨。
內(nèi)心的煎熬只有那冰涼的死人骨頭能夠稍稍緩解自己的躁動。
紅顏。白骨。
難道就這樣苦等下去嗎?等到紅顏?zhàn)兂砂坠牵筷惲晷挠胁桓?,最美的東西是屬于那些有能力擁有的人,太子有什么能力?
只有他陳陵,才是真正的男人,才是力量的標(biāo)桿,寶兒只有在他的呵護(hù)下,才能一直桃花般艷麗四射。
人生如白駒過隙,轉(zhuǎn)眼黑發(fā)變蒼顏,青春就這么短短幾年,豈能如此蹉跎,青春的夢想是最絢爛的,他不能讓這夢想走進(jìn)墳?zāi)?,不能坐等青春化為枯骨,不能讓心中的癡戀如落日黃花凋零,縱然粉身碎骨,也要博得美人眷顧,方不負(fù)青春一場。
寶兒一大清早就起來,坐在鏡前精心打扮,今天是她十六歲的生日,是她人生的又一個起點(diǎn),她要給自己一個美好的開端。
香爐里飄散出裊裊煙霧,彌散在整個光昭殿中,給人特別清新的感覺,聞著滿屋淡淡的幽香,寶兒難得有今日來的好心情,審視著鏡中的自己,但見娥眉淡掃,櫻唇不點(diǎn)而赤,嬌艷若滴,腮邊兩縷發(fā)絲輕柔拂面,平添幾分誘人的風(fēng)情,眼眸中靈動的綠波氤氳著幾分調(diào)皮、幾分淘氣,一身緋紅薄衫長裙,映襯著玲瓏凸透的身材,嬌媚入骨。
寶兒很滿意自己的成果,記得太子曾經(jīng)說過,要在這一天為自己好好慶祝一番,她相信太子不會忘了對自己的承諾,因?yàn)樗€從未失言過,只要她寶兒想要的,太子就像自己肚子里的蛔蟲,什么心思都被他窺探得一清二楚。
寶兒盼著陳同,可是從清晨直到午后,還不見任何音信,寶兒的心慢慢再往下沉。
太子難道真有那么多事要處理?居然忘記了自己說的話。或者是他另有新歡?
寶兒不敢再想下去,這段時間,其實(shí)心里早就有一絲不安,太子似乎忘記了她的存在,不要說來她這里過夜,就是看都沒有來看一下,有兩次她倒是無意中碰見他和詹士江總一起,看太子一臉倦容,還以為是他因?qū)P恼?,也沒介意。
寶兒在百無聊奈中有些魂不守舍,好在不久孔靈來了,孔靈大病初愈,沒有坐多久,便開始有些倦容,精神不濟(jì),寶兒關(guān)切地說道:“姐姐,你病體剛好,還是回宮休息去吧?!?p> 孔靈一臉歉意,說道:“妹妹,今日是你生日,姐姐知道妹妹啥也不缺,姐姐也沒甚好東西送給你,本想過來陪你坐坐,好好說說話,無奈這身子不爭氣,姐姐真是愧對妹妹,既然妹妹如此體諒我的苦衷,我也就不強(qiáng)撐著了。”
孔靈遲疑了一下,有些不解的問道:“曉婉姐姐因?yàn)樯⒆?,沒來看妹妹,倒在情理之中,可是妹妹深得太子寵愛,太子在忙些什么呢?怎么也不見他來為妹妹慶賀?還有皇后娘娘,今天也該讓深兒來看看他的母親呀!”
一語牽動了寶兒的愁緒,她深深吸了口氣,幽幽地說道:“深兒······我都想不起他長什么樣子了?!?p> 孔靈抱怨地說道:“皇后娘娘也真是,怎么忍心·····”
“深兒跟著皇后娘娘總比跟著我好,只是我這做母親的,連撫養(yǎng)兒子的義務(wù)都沒有盡到,叫我將來如何面對孩子。”
寶兒眼中流露出對孩子的愧疚,心中對孩子的思念更是無法傾訴,但這一切自己有沒有能力改變,甚至沒有得到允許,她連看孩子一眼的機(jī)會都沒有,尤其是這段日子,一個人守著這諾大的宮殿,實(shí)在好冷清。
“妹妹也不必多想,至少你和曉婉現(xiàn)在都有了孩子,有了希望,有了寄托,哪像我到現(xiàn)在還沒有生養(yǎng),更看不到將來的希望?!笨嘴`有些惻然,作為后宮女人,沒有孩子,心中的凄苦恐怕只有自己能夠知道。
“姐姐,你不必著急,姐姐還這么年輕,說不定哪天就有了?!睂殐簩捨康?。
“哎······”孔靈虛弱地站起來,幽幽地說道:“太子已經(jīng)許久沒有臨幸我了,寶兒,你是大富大貴的人,可不要忘了姐姐啊?!?p> 孔靈的話觸動了寶兒的心事,她頓時覺得心中酸水不斷溢出,但她不想在孔靈面前表現(xiàn)出自己的苦楚,趕忙一邊安慰孔靈一邊將她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