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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陳衰亡錄

第三百三十一章 造船

南陳衰亡錄 夢涼未央 2437 2022-03-23 10:00:00

  臨春閣依然如故,絲竹聲中飄蕩著吳儂軟語,鶯聲燕語中摻雜著放蕩不羈的笑,陳同沉浸在君臣同樂的一片祥和氣氛中。

  與陳同瀟灑自在的生活不同,楊堅卻瞌睡也睡不安穩(wěn),也許是獨孤皇后的跋扈,楊堅無從享受美女的溫柔,不得不把精力耗費在國事中,日思夜想怎樣滅掉南陳。

  暗淡的燭光中,高穎與楊堅對面而坐,他們中間隔著一個火盆,兩人正談論著陳主接受后梁投降之事,楊堅一臉憤恨不平的怒色,看來心中的記恨并沒有因為時間的推移而消磨。

  楊堅身旁的一個小案幾上堆積著一大堆來自南方的諜報,楊堅指著那些關于南陳皇帝各種瑣事的情報,說道:“高大人,你看看,這陳主都干了些什么,堂堂一國之君,沒有干出一件正經(jīng)事,讓百姓置身于水深火熱之中,我作為天下百姓的父母,怎么能眼睜睜看著百姓受此磨難,怎么能因為有長江這道天險而擔心自身安危,置百姓與不顧,不去拯救他們呢!”

  “陛下言之有理,不愧為天下唯一的天子!”高穎的情緒被隋主這種為天下百姓擔憂的愛心所感染。

  “寡人打算向各州郡發(fā)出通知,讓他們開始制造戰(zhàn)船,有人建議寡人秘密進行此事,以免南征的消息泄露,讓南方有所準備,不知高大人有何看法。”隋主歷來在自己下決定之前,幾乎國家大事都要和高穎通一下氣。

  高穎沉思著,制造戰(zhàn)船那是刻不容緩的事,南征需要大量船只,就是傾全國之力,也不是一年半載就能造出的,但關于是否公開造船······

  “陛下,依微臣愚見,我大隋乃是替天行道,上合天意,下順民心,解除南方百姓的痛苦,是普天下人們的共同愿望,完成國家大一統(tǒng),是歷史發(fā)展的必然趨勢,所以,只要是在我大隋境內(nèi)造船,談不上有何秘密可言。”

  楊堅一聽高穎與自己的想法又不謀而合,心里格外高興,遂起身說道:“愛卿之言,正合寡人之意,寡人代天吊民伐罪,有何秘密可言!”

  想到即將實現(xiàn)的宏圖偉業(yè),想到自己百萬大軍即將揮鞭南下,楊堅更是心潮澎湃,思緒飛揚,有力地踱著方步,繼續(xù)說道:“寡人不僅要公開地大張旗鼓地造船,讓全天下人都知道寡人的意圖,還要把造船的碎木片投進江中,順流而下,讓南方的百姓也知道,他們脫離苦海的日子已經(jīng)不久了,朕就要去拯救他們,也要讓陳主知道,他的所作所為已經(jīng)遭到全天下的怨憤,如果他因此而有所警覺,從此改過自新,一心為百姓著想,不再奢靡腐化,讓百姓過上好日子,那么,寡人還能要求什么呢?”

  楊堅完全以一副救世主的姿態(tài)自居。

  高穎當然知道這是主上冠冕堂皇之詞,像奢靡如陳主之人,談什么改過,恐怕只會日益腐敗。

  既然主上有此宏愿,高穎當然要附和:“陛下,我們興的本是仁義之師,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自三國以來,南北紛爭,百姓飽受戰(zhàn)亂之苦,早就盼著國家一統(tǒng),陳主昏聵無能,貪圖享樂,置百姓生死于不顧,只知盤剝百姓,供自己享樂,就是一般豐收年辰,也是民有饑色,更不要說災荒年月,更是餓殍遍野,甚至出現(xiàn)易子而食的人間慘像,只要是昏君,我們就必須討伐,這是上天賦予陛下的神圣職責?!?p>  “講得好啊,高大人,你真是寡人的股肱之臣,寡人有你相助,何愁不能統(tǒng)一江山,解救萬民于水火?!睏顖约拥匕阎叻f兩臂,興奮溢于言表。

  于是第二天,一道詔令便快馬送到了距離長江較近的一些州郡。

  而清河公楊素一向是隋主器重的將軍,為了南征,隋主封楊素為信州總管,并奉圣意,到各地監(jiān)督建造渡江戰(zhàn)艦。

  楊素可不敢有絲毫懈怠,親自組織人員設計圖紙,挑選木材,所造船只分為大、中、小等多種型號。

  大船取名“五牙”,實際上是指戰(zhàn)艦有五層結(jié)構,高達百余尺,前后左右設置六臺拍竿。每根木桅頂端系巨石,下設轆轤,戰(zhàn)斗中和敵艦迫近時,可以通過轆轤將巨石拋向敵船,若遭遇包圍時,還可以“六管齊下”,船可載九百人左右。

  比“五牙”稍微弱一點的是“黃龍”戰(zhàn)船,船上可載官兵一百多人,其余更多建“平乘”、“舴艋”等大小不一的戰(zhàn)船,每船只能載幾十人甚至更少,但正因為它載重量小,所以其一大優(yōu)點便是行駛速度極快,輕便靈活,便于穿梭往來。

  由于隋主有令,所以造船時所有的木屑全部投放進了江里,以致江面飄浮著厚厚一層。

  木屑從長江北岸的各支流匯聚到長江,順江而下,那些守衛(wèi)長江防線的南陳士兵見此情況,一些稍有頭腦的人分析出北方的大隋一定在建造戰(zhàn)船,而他們造船極有可能是要展開針對南國的軍事行動,是在為他們渡江做準備,心里便不由自主地恐慌起來。

  軍情很快匯集到童建業(yè)那里,他親自走到江邊查看,江中心洶涌的江水把那些木屑掀到江邊,厚厚的一層木屑隨著江水涌動著。

  童建業(yè)順手撈起一把木屑,放在手心里仔細觀察著,憑自己的經(jīng)驗判斷,這的確是造船留下的,童建業(yè)的心不斷往下沉。

  自從受命節(jié)制江防以來,童建業(yè)不謂不盡心盡力,恪盡職守,經(jīng)常巡視江防,檢查各險要地方的防務,以致很多時候連家都顧不上。

  也正是因為軍務的繁忙,加上自己總是對柳嬋娟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那種感覺他也不知為什么,盡管柳嬋娟是個頗具風情的女人,但就是讓他提不起興趣。

  該來的遲早要來,童建業(yè)日益擔憂著北方的侵犯,但這種擔憂并不能阻止隋主的野心,只是令童建業(yè)感到疑惑的是隋主為什么會讓造船的木屑隨江漂流,難道是擔心自己的敵人不知道,擔心敵人沒有準備,通過這種方式提醒敵人早作準備?

  這當然是根本不可能的,那么隋主如此做究竟懷著什么心思呢?童建業(yè)猜不透,而且也沒時間去詳細追查,因為,他需要把這如火的軍情迅速上報。

  童建業(yè)用一塊白布包起一包木屑,簡單對部下交代了幾句,便跨上戰(zhàn)馬,風馳電掣趕往京師,他必須要把這一重要情況親自稟報。

  自從出了柳嬋娟偷腥的事后,雖然事情沒有公開,但作為一個男人,童建業(yè)心里的委屈是無法言表的,他已經(jīng)好久沒有進過京城,而陳同也沒有詔見他,兩人之間已經(jīng)無形中形成了一道心理障礙。

  可現(xiàn)在童建業(yè)顧不了這些了,軍情如火,十萬緊急,個人的私怨不能與國事牽連在一起,在這一點上,童建有又清醒的認識。

  在臨春閣,陳同正滿面春風地手執(zhí)酒杯,高坐在大殿正中的龍椅上,兩邊美人相伴,下面近臣侍坐,美人的嬌笑聲和狎客的諂笑聲交織成一曲不倫不類的交響。

  深通音律的陳主對這種一類的聲音似乎很享受,正喜滋滋地聽著讒臣們歌功頌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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