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貴妃面對皇后的責(zé)問,心中的愧疚讓她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急忙致歉道:“皇后待我恩重如山,我不識好歹,枉費了皇后的一番情意,皇后的恩德我今生今世永不相忘,得罪皇后之處,還望皇后海涵?!?p> 沈皇后心中的不滿實在太盛,張貴妃的致歉并沒有讓她怨氣全部消失:“張貴妃不必如此,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你道歉,只是古人說‘以德報怨非君子’,不知張貴妃聽說這話沒有?”
張貴妃可沒有往深層去想,毫不遲疑地說道:“我當(dāng)然聽過呀?!?p> 沈皇后得理不饒人,緊緊追問道:“那我倒要請問張貴妃,不知你覺得自己做的如何?”
張貴妃當(dāng)然知道自己做的不好,主要是太子一事上,可是天下母親又有誰不會為自己的兒子著想,讓兒子有個高起點的平臺,讓他今后有更好的生活,這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何況你皇后為了那個不是自己親生的義子,還不是有這種打算。
想到此,張貴妃不無狡辯地說道:“我做的怎么樣,將來自有公論?!?p> 張貴妃的狡辯讓沈月娥心中極不爽快,于是說道:“看來張貴妃對我的話很不服氣,我也不想勉強于你,我只是想請教張貴妃一事,不知陳胤與陳深這一上一下究竟是什么原因,不知張貴妃是否心知肚明?”
“這······”張貴妃臉上剎那之間火辣辣的,這是她最忌諱的話題,在和皇后的談話中,她每次都盡量把話題引開,避免談及,現(xiàn)在一不小心,被皇后提出來,讓張貴妃無言以對,一時之間恨不得有個地洞趕快鉆進(jìn)去。
好在旁邊一直聽著兩人談話的陳胤和陳深,雖然隔得有些距離,但兩人的談話還是聽得比較清楚,尤其是最后,一聽兩人的語氣越來越高,又見張貴妃如此窘態(tài),陳胤和陳深心有靈犀地急忙各自奔向自己的母親,還一邊高喊著。
尷尬瞬間被打破,沈月娥其實也不想張貴妃下不來臺,只是發(fā)泄心中的不滿,連兒子喊著跑過來,急忙招呼。
困境被解除,張貴妃長舒了心中之氣,也急忙招呼著陳深。
“母后,我們是一家人,不管誰是誰非,沒有過不去的事,都應(yīng)該相互諒解?!标愗反蠖鹊貏窠庵屎蟆?p> “母親,你不能這樣對待皇后,皇后乃是一國之母,我們應(yīng)該維護(hù)皇后的權(quán)威,何況皇后對我們有大恩,我們怎可知恩不報,我當(dāng)太子本來就不稱職,而皇后卻給予了諒解,母親應(yīng)該知道,我們有很多事是對不起皇后和朝廷的。”
陳深也直言不諱地勸解張貴妃,他知道母親是個明事理的人,應(yīng)該聽得進(jìn)自己的勸告。
兩個孩子的勸解,讓皇后和張貴妃的情緒平靜下來,都覺得這樣爭執(zhí)下去,只會傷了和氣,既然都是一家人,家和萬事興,兩人都是深明大義的人,認(rèn)識到只有彼此和睦相處,才對大家都有利。
氣氛緩和下來,該走的終究要走,該留的必然要留下來。
陳胤將母親扶進(jìn)鳳攆,看著鳳攆起駕,才跨上馬離去,而陳深也二話沒說,扶著張貴妃走進(jìn)了太子府。
張貴妃也只是來看看兒子這個家安置得怎么樣,陳深一邊陪著她參觀,一邊還不停的介紹說太子府之所以如此整潔,都是原太子的功勞,在他來之前,就已經(jīng)親自帶人整理好了。
張貴妃聽著介紹,在一絲愧疚中又為自己的兒子能夠入主這豪華的殿閣,能在這里協(xié)助皇上處理國家大事而倍感欣慰,在對陳深一番反復(fù)叮囑以后,便也坐上鳳攆回到了自己的結(jié)綺閣。
陳深在詹士袁憲的知道下,很快熟悉了一切事物,按照規(guī)定,作為太子,要去拜見皇太后,皇上和與皇上關(guān)系密切的嬪妃。
俗話說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以前陳深只是一個王爺,國家大事幾乎與他無關(guān),過著悠閑自得的生活,與最高權(quán)力者之間也幾乎沒有交結(jié),滿足與自己的小日子,對朝廷的情況幾乎不了解,哪怕有一些風(fēng)聞,也只是一笑置之,并不放在心上。
現(xiàn)在形勢改變了,自己是皇太子,是這個國家未來的繼承人,每天除處理大堆的各種文案外,更要與高層接觸。
在拜訪的過程中,陳深發(fā)現(xiàn)父皇總是一天到晚呆在三閣中,幾乎不去正殿處理朝政。
陳深數(shù)次光臨三閣,見到的是父皇在眾多嬪妃和狎客中,飲酒作樂,吟詩觀舞,這讓陳深心里很不是滋味。
雖然以前沒有接觸過什么政務(wù),但他知道作為一國之君,應(yīng)該以天下大事為己任,決不能沉湎于聲色犬馬中。
陳同的表現(xiàn),讓陳深把他和歷史上那些亡國之君聯(lián)系起來,他開始心急如焚,哪怕是在處理文案時,也時時思緒不寧,他覺得給這樣的皇上當(dāng)太子,根本就沒有任何趣味和意義。
陳深每每想到被貶謫的太子陳胤,開始暗自羨慕起來,也暗自后悔跳進(jìn)了這樣一個火坑。
自己僅僅是太子,現(xiàn)在的職責(zé)僅僅是在熟悉朝政,而沒有任何決定權(quán),父皇的昏庸,往往做出許多令人意想不到的批示,更讓陳深感到無所適從。
陳深的情緒不斷變得低落,好在詹士還算是一個正直有為的人,便勸陳深最為太子要關(guān)心朝政,要敢于向皇上諫言,至于皇上采納與否,那是另外一回事。
陳深覺得詹士的話很有道理,決心要做到一個做太子的責(zé)任,決心尚書勸阻皇上。
思慮妥當(dāng),陳深坐在案幾前,拿起紙筆,開始疾筆奮書。
可是剛寫到一半,沒有想到張貴妃卻悄悄地來到,見太子正專心寫著什么,便吩咐不要打擾,自己悄無聲息地走到陳深身邊。
陳深嚇了一跳,趕忙起身行禮。
張貴妃順手拿起兒子些的東西,一看其內(nèi)容是勸皇上終止宴飲,戒貪酒色,應(yīng)以國事為重等內(nèi)容,臉上漸漸罩起一層陰云,但表面上還是裝作很平靜。
“深兒,你已經(jīng)是太子了,作為皇上的兒子,你認(rèn)為在向父皇的上書中,諫阻皇上這些問題,合適嗎?”
張貴妃可深知皇上的脾性,自他登上帝位,凡是在這方面勸阻的,沒有一個有好下場,陳深雖然是他的兒子,而且還以這樣正式的書面形式勸阻,必然會引起他的反感和憤怒。
“母親,兒臣是為了父皇的身體和祖宗的社稷著想,有什么不妥的嗎?”陳深畢竟年輕,不知人情世故的變通,更對父皇的了解不深,一向只想到勸阻皇上,可沒有考慮的太多。更沒有想到陳同早已被酒色控制,讓他在這方面不再大肆張揚,簡直就是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