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什么呢,與你何干!”
如此輕易便被一個只有兩面之緣的陌生男子猜中了心思,陸晚霏頓時有些惱了。
“若是我說錯了,你惱什么?!卑钻稍聸_陸晚霏眨眨眼,又是一頓撩撥。
要不是自己個子比對方矮一截兒,她早就伸手?jǐn)Q斷了他的脖子!
“毛都還沒長齊呢,居然學(xué)會勾搭姑娘了!”陸晚霏抬腿便給了白晟月一腳。
沒想到這家伙倒是眼疾手快,輕易就避開了。
“上回吃了虧,我自然要防著些?!卑钻稍碌靡獾匦π?。
那夜冷不丁被陸晚霏咬了一口,白晟月也是長了記性的。
看著一張如芙蓉般嬌艷的臉被氣得通紅,白晟月突然有些心軟了。
今日的她,身上似乎多了些煙火氣息,瞧著有些......傾城。
這家伙究竟是從哪冒出來的,她記得前世并沒有這號人物呀。
陸晚霏沉著臉,極力控制自己想要打人的沖動。
唉,主人這撩妹的方式未免太僵硬了些,還沒它兩下子呢。
疏月舔了舔自己的前爪,抬頭沖陸晚霏露出可憐、弱小又無助的表情來。
“喵。”一雙人畜無害的圓眼深陷黃褐色的茸毛中,眼底不見一絲雜質(zhì)。
這萌寵的殺傷力有點強啊。
陸晚霏一捂胸口,感覺老天在故意為難她。
“行了,上回的事情算我對不住你?!标懲眦丛谑柙碌拿孀由?,勉強說道。
“嗯,那你打算如何補償我?”白晟月身上這不要臉的勁兒又上來了。
一定是我出現(xiàn)幻聽了。
陸晚霏抽搐著嘴角,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清醒清醒。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少年,甚至有點鄙視。
少年一襲白衣,渾身透著一股清冷的氣質(zhì),照理說這樣的人該是不拘小節(jié),不愿與生人多言才對。
偏偏他是個話多的麻煩精。
“還沒想好?”見陸晚霏不答話,少年垂下眼簾注視著她問道。
“這樣吧,晟月弟弟,我也不是個小氣之人,這十兩銀子就當(dāng)是賠你的藥錢?!?p> 一個綠豆大的傷口,就是給他二兩藥錢也是綽綽有余的。
“當(dāng)然,晟月弟弟若是不滿意,也可以提其他條件?!标懲眦〕鲅g的荷包,攤在掌心說道。
“不準(zhǔn)叫我晟月弟弟!”白晟月此時的臉色比鍋底還黑。
看來他對這稱呼很不滿意呢。
“得嘞,那就按你說的要求來。”陸晚霏瞇著眼,嘴角的笑意如月光般柔和又耀眼。
中計了!
白晟月眉間一松,反應(yīng)過來被對方套了話。
“真沒想到,陸家二姑娘竟如此伶牙俐齒?!?p> 兩次都栽在陸晚霏的手中,這讓白大少爺很不服氣。
“過獎過獎。不過提醒白公子一句,我不是個好惹的,白公子日后還是離我遠(yuǎn)些的好。”
陸晚霏彎了彎嘴角,并無笑意。
一個小毛孩也敢在她面前賣弄,真當(dāng)她前世那二十年是白活的?
“今日相遇不過是偶然罷了,姑娘不必如此在意?!卑钻稍鲁烈髌?,認(rèn)真說道。
誰在意了?!她明明是在警告他!
見白晟月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陸晚霏簡直氣得牙癢癢。
沒想到重生后命里還多了這么一位克星。
“公子,前面那位似乎是白家的公子?!?p> “走,咱們過去?!辈贿h(yuǎn)處,祝暝笙同隨從一起慢悠悠走了過來。
陸晚霏向來耳尖,祝暝笙的聲音如她而言更像催命符一般,讓她敏感非常。
她倏地將面具扣在臉上,躲入了白晟月的身后。
“不許告訴他我的身份!”陸晚霏低聲命令道。
沒等白晟月答應(yīng),她便借著街旁的酒簾布旗竄入了小巷中。
“喲,白公子,真是巧得很啊。”祝暝笙走近前來,笑著作揖,又沖白晟月身后多看了兩眼。
白晟月微微頷首,回之以禮。
“方才似乎見你身后有一姑娘,怎么近前來反倒不見了?!弊j泽蠞M臉的好奇。
“莫非,祝公子對在下的心上人有興趣?”白晟月挑了挑眉,目光冷冽。
“白兄弟說笑了,我早已有意中人了。”祝暝笙拍拍胸脯,還有些不好意思了。
白晟月聞言,臉色非但不見轉(zhuǎn)好,反倒更臭了。
“不瞞你說,我欽慕的是陸家的二姑娘,無心破壞白兄弟你的姻緣?!币姲钻稍虏恍牛j泽细纱喟言捥裘髁?。
“喵!”
白晟月還沒作出反應(yīng),疏月一蹬腳就撲向了祝暝笙。
“哇!”祝暝笙大叫一聲,嚇得拔腿就跑。
疏月的輕功向來了得,從不給對方逃脫的機會。
眼下,疏月已將祝暝笙死死按在地上。
“疏月,那不是你的秋刀魚,快放開?!卑钻稍虏痪o不慢地說道。
疏月沖祝暝笙臉上添了兩口,嫌棄地放開了他。
這味兒不對,太難吃了!
“白兄弟,你家這貓夠野的啊?!弊j泽掀鹕砼呐囊律郎系膲m土,訕訕道。
“喵!”疏月突然扭頭,對祝暝笙露出一副兇相來。
媽呀!這貓怕是成精了,比狗還兇!
祝暝笙一個哆嗦,后退了兩步。
被一只貓嚇成這樣,說出去實在有些丟人。
祝暝笙勉強挺直身板整了整衣衫,卻也不敢再上前。
“疏月從不胡亂惹人,許是瞧著祝公子合眼,才對你如此親昵。”白晟月摸了摸疏月的腦袋,動作輕柔。
親昵?你家貓親近人的方式也太特別了些。
祝暝笙干笑兩聲,不敢多說話。
這可是只貓精,若被它聽去了,自己哪還有好果子吃。
倘若再被那小爪子破了相,他還怎么接近陸家二姑娘。
“呵,今日天色晚了,咱們還是改日再敘吧?!?p> 大概是出門踩了狗屎,今日才會如此不順。
祝暝笙想想這一晚上的糟心事,決定回家洗個柚水澡去去晦氣。
“也好?!卑钻稍骂^也不抬,吐出兩個字來。
祝暝笙立時拔腿便溜了,比風(fēng)還快些。
白晟月擼了擼疏月的皮毛,“今晚給你加盆秋刀魚?!?p> 疏月仰頭,有些不滿意。
繼而從身子底下叼出一朵簪花來。
白晟月一愣,眼底有了微光,“你這習(xí)慣可不好?!?p> 這貨居然敢偷拿姑娘家的釵環(huán)。
哼,若不是主人不爭氣,它何須如此費心。
疏月剜了白晟月一眼,懶懶臥在他懷中。
不行,今晚必須給它加兩盆秋刀魚!
白晟月接過簪花,細(xì)瞧了兩眼后,收入懷中,“無邪,晚上多給疏月準(zhǔn)備兩盆魚。”
難道自己這貓真的成精了?
如此有靈氣實在是——一樁大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