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收拾好一切,準(zhǔn)備啟程的時候,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
魚多多疑惑那些被惡狼咬死的人怎么辦,綠腰告訴她,可能是等到他們到了豐都,再請人將他們的尸體拖回京都,讓他們的家屬來認(rèn)領(lǐng)。
“小姐你放心,少爺一定會妥善處理的”,綠腰寬慰她。
“嗯”,她只是覺得有些可惜。
車隊(duì)大約走了一個時辰左右,終于到了豐都。
剛好是晨間趕早市的時候,車隊(duì)過了城關(guān),就聽到了街市人聲鼎沸,熱熱鬧鬧的。
可是魚多多太乏了,壓根沒心情看熱鬧,直到馬車停靠在一家客棧門前,她才悠悠轉(zhuǎn)醒。
綠腰將她和梅香扶下馬車,正好客棧里眼尖的小二看到向凌恒和長宿翻身下馬,連忙熱情招呼道:“二位爺你們總算回來了,快里面請,我家掌柜的方才還在問您二位的房間可還續(xù)???”
長宿打了個哈欠,有些困頓的朝向凌恒說道:“我先上去睡了,你自己張羅?!?p> “好的,老師”,向凌恒隨即開口對小二說道:“麻煩小哥讓掌柜的再多開幾間房給我兄長和妹妹們,還有那些小廝也麻煩掌柜一并安排了。”
小二笑著連連點(diǎn)頭道:“爺可還有啥吩咐,小的愿為效勞!”
向凌恒頓了頓,從懷里掏出一錠銀子,丟到小二懷里,笑著說道:“麻煩小哥再請個厲害點(diǎn)的郎中給我兄長和小廝們看看傷?!?p> 小二捧著一錠足足有十兩重的銀子,喜滋滋的笑道:“好說好說,不知幾位爺受得是何傷?小的好尋個擅長的大夫給他們瞧瞧!”
“被狼咬的”,向凌恒閑散隨意的說完就上樓了。
倒是給小二嚇了一跳,連忙說道:“小的現(xiàn)在就去請大夫,這畜生咬的傷可不能怠慢了!”
小二說完跟掌柜留了話就跟風(fēng)兒一樣刮出門去,險(xiǎn)些撞倒剛挪進(jìn)門的言楓。
掌柜的連忙拿了兩把鑰匙,賠著笑臉將言楓迎了進(jìn)來,朝著后廚吼了一嗓子:“小安出來帶客人去房間!”
“來啦來啦”,應(yīng)聲而來的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少女,粉白的臉頰上長著少許雀斑,扎著兩條又粗又長的麻花辮,一身土紅色粗布麻衣,腰間系著一件圍裙,剛好勾了出少女凹凸有致的身材。
許是方才在廚房洗碗,少女一雙滿是水漬的手凍得通紅。
小安看到一身淺綠色長袍的言楓,眼前一亮,趕忙擦干手上的水漬,有些嬌羞的接過掌柜遞過來的鑰匙,朝言楓福了福身。
“公子我扶你上去”,小安紅著臉,一把挽住言楓的胳膊。
言楓原本是想推拒的,但另一只胳膊負(fù)了傷,不想扯到傷口,就任由她攙扶著自己上樓去。
魚多多主仆三人跟在言楓后面,見此情景,面面相覷,這小安姑娘是個撩漢小能手?。?p> 小安將言楓帶到房間后,將其安頓好之后,又轉(zhuǎn)身笑著跟魚多多主仆三人見了禮,帶她們到了另一間客房。
“這個房間很大的,足夠你們?nèi)还媚镒×?,有什么事盡管吩咐我,我叫小安,你們也可以叫小平,不過他比較忙,我一般都在后廚,你們有事可以去那里找我!”
小安姑娘還算客氣的說完,就將手里的鑰匙放在房間的四方桌上,快步離開了。
房間確實(shí)不小,是個套間,廳里面除了桌椅還擺了一張紅木塌子,屏風(fēng)后面就是臥房,臥房里側(cè)是一張掛著藍(lán)灰色罩子的大木床,大床兩邊擺放著衣柜和梳妝臺,還有洗臉架。
擺設(shè)挺齊全的,也挺干凈,魚多多像行尸走肉一般往房間廳里的木塌上壓去,卻被綠腰一把打橫抱起。
“小姐你和梅香睡床上,我睡塌,奴婢這就抱您過去?!?p> 梅香吃了長宿特制的退燒藥,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了許多,想著小姐應(yīng)該餓了,她準(zhǔn)備出門去端些吃食過來,卻被向凌恒堵在了門口。
梅香有些驚訝:“少爺您可是有是尋小姐?”
“她睡了嗎?”
“綠腰伺候小姐睡下了。”
向凌恒聞言頷首,復(fù)而開口問道:“她路上可以毒發(fā)過?”
梅香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向凌恒,不知道如何開口。
“怎么?你盡管說,我不會怪罪你們的”,向凌恒覺得梅香可能是怕被責(zé)罰。
梅香小心的探出身子,看了一眼走廊上沒有其他人,才堪堪開口道:“小姐她昨日上午毒發(fā)過一次。”
向凌恒聞言劍眉微皺,繼續(xù)問道:“她毒發(fā)之前可有征兆?”
“小姐她……”
梅香不知道該不該說,拋開她的事不說,但畢竟是關(guān)于自家小姐的事,她覺得還是有必要告訴向凌恒。
“小姐昨日本是坐在言三爺?shù)鸟R車上的,從出京都沒多久,小姐與言三爺發(fā)生了爭執(zhí),就改坐奴婢們的馬車,后來奴婢發(fā)現(xiàn)小姐的后腦勺摔了個包,然后小姐就毒發(fā)暈倒了……”
梅香低頭如實(shí)的說著,絲毫沒有察覺到向凌恒越來越冷的目光。
“言楓為何與她發(fā)生爭執(zhí)?”
梅香趕忙回道:“小姐說好像是因?yàn)轳R車顛簸,她不小心靠在了言三爺?shù)纳砩?,言三爺就將小姐推倒了,所以摔到頭?!?p> “推倒?”
向凌恒的語氣里透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冷意,梅香連忙擺手解釋道:“奴婢沒有亂說,還望少爺您明查?!?p> “你的手怎么了?”
向凌恒注意到梅香的雙手竟起了細(xì)密的水泡,看著有幾分猙獰,不禁有些驚訝。
梅香聞言慌亂的收回手,強(qiáng)忍著眼淚,語帶哽咽回道:“奴婢不小心燙到的,無礙!”
這時,綠腰從屏風(fēng)后面走來出來,朝向凌恒行了禮,語帶不滿的說道:“哪里無礙了,好好的手全給燙傷了,只怕是要留疤!”
“綠腰別亂說話!”梅香急忙制止她。
向凌恒冷冷的瞥了梅香一眼,梅香就不敢說話了。
“你接著說。”
向凌恒示意綠腰繼續(xù)說,綠腰也不藏著掖著,頗為氣憤的說道:“少爺,言家那個三少爺處處跟小姐作對,不僅把小姐的腦袋砸了個包,還把梅香的手給燙傷了,而且在狼群再次襲擊我們的時候,他還把小姐往狼口底下推,他……”
“什么?”
“什么?!”
綠腰話沒說完,梅香和向凌恒異口同聲的問道,梅香是不敢置信,向凌恒是氣憤。
“怎么?你們不相信嗎?等下小姐醒了,你們可以親自問小姐的,奴婢跟那姓言的,額……言家三少爺,無冤無仇的,沒必要誣陷他!”
綠腰的義憤填膺讓她有些嘴瓢,幸好向凌恒的關(guān)注點(diǎn)沒在她身上,后知后覺的咬了咬嬌艷欲滴的嘴唇,差點(diǎn)就把自己給賣了,以后還是悠著點(diǎn)。
向凌恒不置可否,側(cè)頭看向梅香:“你覺得呢?”
梅香糾結(jié)的扯了扯身上披著的雪白斗笠,斗笠上沾染了不少的灰土,還有斑斑血跡,這是小姐的斗笠,她得洗干凈了還給小姐……
等下!突然她聯(lián)想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雙目圓睜,嘴巴也情不自禁的張開,啊了一聲。
向凌恒和綠腰見她一副活見鬼的模樣,不禁都往后退了一步。
“梅香你有話好好說,別一驚一乍的”,綠腰本就一天一夜未合眼了,被梅香這么一嚇,心臟差點(diǎn)跳出來。
向凌恒嘴角也跟著抽了抽,附和道:“就是就是,你想到什么就說,不要自己嚇自己?!?p> 梅香回過神來,語帶顫抖的說道:“奴……奴婢……懷……懷疑……言三爺……他……他想殺小姐?!?p> “為何這樣說?”向凌恒冷著臉,沉著的問道。
梅香在綠腰鼓勵的眼神下,穩(wěn)了穩(wěn)心神,將昨晚她們第一次遭遇狼襲的事情經(jīng)過,全部講給向凌恒聽。
向凌恒聽完,思量了一會兒,叮囑梅香綠腰二人,這件事先不要告訴表小姐,他們還要借助言楓的經(jīng)商路子去南藩尋求解毒之法,此事先放著,以后再找機(jī)會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