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后的第三日,堯劍正在黑莊附近,滿意地看著手中銀兩,笑道:“這兩日接的活,已有差不多三兩銀子了?!?p> “我們快去找那王虎義吧?!敝閮盒老驳耐瑫r看了看天色,有些擔心道。
“嗯?!?p> ……
街道一處破舊的酒館門口,與上次一般,館內(nèi)傳來嘈雜吵鬧的聲音。
堯劍走至門口,卻發(fā)現(xiàn)并不是擲骰賭博之聲,而是一個高瘦的漢子正鮮血淋淋地倒在地上,驚懼地看著面前的王虎義。
堯劍微微皺眉,停下了要邁進門檻的腳步。
“你他娘的,當老子這么好騙?這就是你說的好貨!?”
王虎義拿起桌上一個布袋狠狠砸在了對方臉上,布袋內(nèi)的東西灑落了一地。
而高瘦男子卻是低著頭,身子微微顫抖,絲毫不敢出聲反駁。
“虎哥,這老烏也算是我們龍虎幫的舊人了,這次被人陷害掉了包,也不能全怪他?!边@時劉本策站了出來。
隨即他拿起王虎義身旁桌上的一個酒碗,扔在了高瘦男子面前,道:“不過畢竟是你大意導致,這罪還是要受的?!?p> 說完,劉本策便冷眼看著地上摔破的酒碗和惶恐的老烏。
老烏本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立馬大聲道:“虎哥,策哥,此事的確是我的錯,我愿自斷三指,望虎哥給個機會!”
說完,其滿眼兇狠,竟是猛地拿起面前鋒利的碗片,狠狠刺下。
門外的珠兒輕呼一聲,嚇得連忙躲在了滿臉沉重的堯劍背后。
老烏悶哼一聲,三根斷指混雜著鮮血留在了冰冷的石板地上。
他因劇痛而冷汗直流,臉色慘白地再次看向王虎義。
王虎義面色冷漠,未動聲色。
而劉本策悄悄湊過頭,小聲在王虎義耳邊說道:“那貨我已經(jīng)查到是誰掉的包,不過可能有些麻煩,正好讓他去探探對方底?!?p> 劉本策雖是說著,眼睛卻始終觀察著對方臉色,見王虎義神色未變,便繼續(xù)說道:
“要是他能搶回來,那就算他將功補過;要是沒搶回來,被對方弄死了,那也是他該受的罪,總好過我們親自了結(jié)了他。到時眾新舊兄弟們也能理解?!?p> 王虎義聽完,神色逐漸緩和,看著半跪在地上的老烏,道:“五日之內(nèi),我要看到你真正的好貨!”
老烏如釋負重,連忙趴在地上道:“多謝虎哥!”
一旁與老烏關系好的漢子,也微微松了口氣。
此時劉本策突然走至眾兄弟之間,伸拳大喊道:“虎哥英明!”
眾人聞言一愣,立馬跟著吼道:“虎哥英明!虎哥英明!!”
王虎義嘴角微翹,瞟了一眼劉本策微微點頭,心滿意足地享受著眾人的追捧聲。
而老烏與其他幾名關系較近的兄弟,皆是暗中對劉本策心生感激。
……
隨即,王虎義注意到了門口的堯劍,冷眼相望。
堯劍捏了捏手中那兩銀子,神色平靜地在至對方面前,道:“這是約定好的一兩銀子。”
堯劍伸手將銀子放在其一旁的木桌上,心中根本就沒再打算向?qū)Ψ剿饕A功法。
王虎義看著桌上的銀子,神色漠然,沒有說話。
而周圍的大漢一個個虎視眈眈地看著堯劍。
王虎義一直未出聲,就是這么冷漠地盯著堯劍的臉,手里把玩著那一兩銀子。
堯劍盡量穩(wěn)住自己的情緒,始終表現(xiàn)得極其冷靜。
而一旁站著的劉本策則向其微微點頭示意,似在告知他不用擔心。
安靜與沉默充滿整個酒館,只剩下幾個粗漢的喘氣聲,和王虎義用手中銀兩輕輕叩擊著木桌的撞擊聲。
噠。
噠。
噠。
銀兩在王虎義的控制下,極有韻律的敲打著桌面,牽引著每一個人的氣息和心臟跳動的節(jié)奏。
氣氛的詭異,就連周圍龍虎幫的眾人都有些不適。
站在焦點中心的堯劍,逐漸有些不安,背后更是微微冒出冷汗。
而其臉龐的神色卻始終表現(xiàn)的平靜而漠然。
“你怕我?”王虎義終于主動打破了這份壓抑,看著堯劍問道。
“對,你比我厲害,人也比我多,我當然害怕你反悔動手?!眻騽潇o回答道,對于自己心中的擔心,并沒有掩飾,反倒直接說了出來。
王虎義聞言微愣,顯然對堯劍的回答有些意外,黝黑的臉龐似笑非笑,嘲笑道:“呵,我還以為你初生牛犢不怕虎,天不怕地不怕呢!”
“我怕的是你違反約定,我怕的是違反約定我還打不贏你。但我不懼于你,我不會束手就擒,更不會向你求饒?!?p> 堯劍一字一句清晰的表達著自己鮮明的態(tài)度,讓眾人心中微驚。
“呵,好一個只怕不懼!”
王虎義嘴角微微勾起,隨即看著手中的銀兩,道:“看來你小子還算有些本事?!?p> 堯劍不答話,平靜地看著對方的臉,對于對方微帶有稱贊的話語,毫無反應。
王虎義見狀,扯動著黑臉上的疤痕,笑罵道:“他娘的,你這小子跟廁所里的石頭一樣,真是又臭又硬!”
周圍眾人聞言紛紛點頭,頗有同感。
而珠兒在門外探出頭,豎著耳朵偷偷聽著,嘟著嘴道:“你才是廁所的石頭,又黑又討厭!”
見堯劍始終板著一副臉,王虎義無奈地擺了擺手,扔出了一本基礎功法,不耐煩道:“他娘的,老子又沒欠你錢,一副死人臉,滾滾滾滾!”
說完便轉(zhuǎn)過身去,一副不再想見到堯劍的樣子。
堯劍看著手中的功法微愣,心中一喜,但神色仍是漠然道:“多謝虎哥?!?p> 隨即轉(zhuǎn)身走出了這個在保縣百姓眼中吃人不吐骨頭的破舊酒館。
王虎義偷瞟了眼離去的堯劍,暗自道:“他娘的,這小子比老子年輕時的性子還讓人不爽。”
……
走回街上的堯劍后背已是冷汗涔涔,意外的是對方真信守約定,給了自己基礎功法。
隨即,其突然想到之前劉本策便說過這王虎義乃說到做到之人,現(xiàn)在看來果真是如此。
“太好啦!感覺一下子放松了好多呀!”
而跟在身旁的珠兒此時開心極了,籠罩在兩人頭頂?shù)臑踉瓶偹闶菑氐紫⒘恕?p> 堯劍此時也十分高興,有了功法就等于找到了成為劍士的路,通過武舉縣試的機會又大了許多!
隨即他笑著揉了揉珠兒的頭,道:“最近我的小珠兒也辛苦了,我?guī)闳ス浣郑 闭f完亮出了手中剩余的銀子。
“好耶?。?!”
珠兒聞言,兩眼發(fā)光地跳了起來。
隨即,兩人在從寶窟出來后的日子里,終于過了一段最是輕松愉快的時光。
“堯劍,你看你看,我這件衣服好不好看!”
“堯劍,你看你看,這個鐲子怎么樣?”
“堯劍,你看你看,這個酒樓好香,好多人哦!”
……
或許這是珠兒最快樂的一天了,買了新衣服,新手鐲,還和自己最親近的堯劍走進了一個看著就很好吃的酒樓里吃飯。
“慢點吃慢點吃,還有很多啦!”堯劍看著狼吞虎咽的珠兒笑道。
珠兒一邊拿起一個雞腿,一邊夾著菜,滿嘴油膩道:“堯劍,你快吃,要不然都被我吃光了!”
說著,竟還主動夾菜放到堯劍的碗里。
堯劍見狀哭笑不得,捏了捏珠兒的臉:“不用管我,還有很多呢,夠我們倆吃的!”
而此時,酒樓門口路過兩名氣質(zhì)脫俗的女子,一白衣一青衣。
立馬吸引了眾人的注意,議論紛紛。
“咦?那不是李家和盛家的兩位小姐嘛,真漂亮??!”
“她們不僅家世好,長得美若天仙,本身也都是劍士呢,我們這些凡夫俗子真是沒法比??!”
“我要是有她們的十分之一,也就心滿意足了?!币慌恿w慕地看著李雪兒和盛斐斐,感慨道。
而享受著眾人目光的李雪兒,嘴角微翹,正要走進酒樓,卻無意間瞟到了坐在客堂內(nèi)吃東西的堯劍兩人,臉色一變,下意識流露出一絲厭惡。
而一旁對于周圍目光有些不適的盛斐斐見狀,疑惑道:“雪兒,怎么不進去了?”
李雪兒此時竟是直接轉(zhuǎn)身離開,道:“這酒樓有臟東西,我怕咽不下飯。”
“臟東西?”
盛斐斐奇怪的看了一眼酒樓內(nèi),一臉莫名。
而正滿嘴食物的珠兒,一眼就看到了門口那個白色的背影,臉色一僵,頓時有些意興闌珊。
“怎么了?”堯劍疑惑道。
珠兒實在不想破壞堯劍的興致,但不知怎的,那日李雪兒的話一直回蕩在她的腦海里。
隨即她賭氣一般問道:“堯劍,你看,那里有一個白衣仙女,你覺得她漂亮嗎?”
堯劍聞言轉(zhuǎn)頭望去,見到了一個滿臉高傲的富家小姐,聳了聳肩,隨意道:“一身白衣就是仙女了啊,丑不拉幾的,還沒珠兒可愛耐看。”
“真的?”
珠兒聞言,兩眼頓時冒著星星。
堯劍莫名:“是啊,怎么了?”
“嘻嘻,沒事!”
珠兒又開始大口大口吃著桌上的飯菜,道:“堯劍,你說這么多好吃的,哪個是福佑啊?”
堯劍聞言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哈哈,這些都是珠兒的福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