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紫霄在一陣鳥鳴聲中醒來。一切都那么寧靜美好,鼻尖有朵桃花瓣不偏不倚,花香直接沁入鼻中。
紫霄茫然起身,發(fā)現自己身處桃花林中,眼前是一條小道。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莫非她喝多了撒潑跑這來了?她記得昨兒偷喝了老趙半壺女兒紅來著。
穿過小道,“清平鎮(zhèn)”的石碑映入眼簾??磥碚媸呛榷嗔?,難怪都說喝酒誤事。她都喝斷片了,怎么跑到這兒都不知道。
額,怕不是直接化成遁光飛過來的吧?紫霄有點不確定,一會兒若是回春杏家不知會被他們一家子當妖怪還是神仙。
沿著溪水,徒步入鎮(zhèn),遠遠就看到了小李的發(fā)簪攤。
正好,可以去看看三日前定做的蝴蝶發(fā)簪,順道就可以給春杏送去。
“小李,蝴蝶發(fā)簪做好了嗎?”紫霄熱情地打著招呼,這幾天她跟春杏到處玩,跟這個小李也是熟悉了蠻多的。
小李詫異地盯著她看,好似第一次見她一般:“姑娘,您何時跟我定的貨?我怎的沒有印象呢?”
然后閉上眼,似是努力回想了一番:“我委實不記得有這個事了,您且說說大約是何時定的?”
說著又瞅了瞅紫霄,坦言:“您這樣漂亮得跟仙女兒似的姑娘找我定發(fā)簪,我是不可能忘記的?!?p> “別逗了小李。哈哈。不是三日前定的嘛?!弊舷龈械绞趾眯?,這種假裝失憶的玩笑,她五歲后就沒開過了。
小李:……這么美的姑娘莫不是個傻子?
“姑娘,不如這樣,您今天定做,我三日后就能做好,給您送過去,您是住在哪家客棧?您這一看就不是我們鎮(zhèn)的人?!?p> “還玩呢?!我住春杏家呀。小李,你莫不是腦袋被門夾了?”
“額,姑娘,我倒是覺得你今日出門腦袋被門夾了吧?春杏家沒聽說來了親戚啊?!毙±顡狭藫项^。
紫霄:……我信了你的邪,真能玩。
“啊,我知道了,你是蝴蝶發(fā)簪沒做好吧?所以裝的吧?!弊舷錾钜詾槿?。
“誒,白先生?!毙±詈鋈缓暗?。
只見白黎穿著月白長衫款款而來。
“白先生,這位姑娘說在我這定了蝴蝶發(fā)簪,可我確定沒有見過她。你說,這是個什么事?。俊毙±畎櫭紵o奈。
“這位是?”白黎看著眼前紫袍朱紋的小姑娘問道。
“……這莫非是對我昨日撒酒瘋的懲罰?”紫霄喃喃著。
紫霄越發(fā)肯定了昨日自己必然喝得不人不鬼,才將一棒子熟人禍禍得假裝不認識。
“好吧,昨日是我喝多了,我認錯,小李你簪子若還未完工便直說,我跟春杏說一聲,我們也不急著今日要的。”
“姑娘……我發(fā)誓,你真沒跟我定過簪子?!毙±钪徊羁薜澳锪?。這小姑娘長得好看,怎腦子有點糊涂呢?
“好吧好吧,就當我沒有定吧?!卑?,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吧,誰叫我喝多了呢,也不記得有沒有禍害你,比如綁著你放風箏什么的。
想罷,她也不跟小李糾結這個發(fā)簪的事情了,與白黎先生打了招呼就去春杏家了。
路過一家燒餅店時,她被那濃濃的香味給吸引了?,F下時候還早,正適宜吃朝食。
于是她過去詢問:“大嬸,燒餅怎么賣呀?”
大嬸打量了一下紫霄,只見小姑娘眉清目秀甚是好看,便很和氣地回了:“一文錢兩個?!?p> 紫霄摸了摸,掏出三文錢,遞給她,要了六個燒餅。她兩個,春杏一個,魏嬤嬤一個,老趙一個,趙嬸一個,正正好。
來到趙家門口,見大門緊閉,紫霄敲了敲側門,過了會兒,便聽到里面?zhèn)鞒龃盒拥穆曇?,略帶點緊張地低低問著:“是誰?”
“是我呀,春杏?!弊舷龈糁T也低低回,心想,莫不是老趙叔喝高了,現下還在睡著?
“你?你是誰?”門里的聲音好似放松了一些。
“紫霄啊,你的好姐妹呀。”怎的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難道這幾日相處還不夠?
“紫霄?姐妹?”春杏拉開了一絲門縫,偷偷打量了一下,見真是一個美麗的小姑娘。此外,別無他人。
遂打開了門,疑狐地問道:“你找我有事嗎?”
紫霄:莫不是我們做了幾日假姐妹?
“我昨日喝高了跑鎮(zhèn)外去了。喏,一大早給你們都帶了燒餅,快喊大家來吃,還熱乎著呢。”說著把燒餅遞給了春杏,就自在地往里行去。
“誒?趙嬸呢?還在睡嗎?魏嬤嬤呢?”
春杏一楞,關了門就追上來:“我娘出去了,魏嬤嬤還病著?!?p> “魏嬤嬤怎么又病了?不應該啊,我給她吃的漿果有強身健體之功效,哪有那么容易病的?”
“嬤嬤何時吃了什么果?”春杏納悶。這姑娘怎么自說自話就進來了。難不成真是我家親戚?
“你是我哪家的小表妹呀?”春杏疑惑。
“小表妹?我是你小表妹?”什么時候的事?春杏這神情怎么怪怪的?
春杏:是與不是你沒點數嗎?
紫霄:你也是喝多了還沒醒酒?
一番眼神交流障礙。
“你若不是,怎來了我家?找我有何事?我得去照顧嬤嬤呢。”
“你不認識我嗎?”
“我應該認識你嗎?”
“當然啊?!弊舷龊苡魫灒趺匆粋€兩個都這樣莫名其妙的,“我早上去拿蝴蝶發(fā)簪,小李也跟我裝失憶。這是鬧什么呢?”
“小李,額,那你去問小李呀。我沒有失憶,可能我們很小的時候見過,我現下忘記了?”春杏不太確定地說。
“……小時候一定沒見過?!?p> “咳咳咳……”從東廂第二間房傳出了一陣急切的咳嗽聲。
春杏顧不上跟紫霄繼續(xù)討論,便急急趕過去。
紫霄緊跟著也走了進去。只見魏嬤嬤病懨懨地躺著,胸膛劇烈的起伏著。想來是病得不輕。
紫霄很是不解。這狀態(tài)怎么好似又回到了四天前。
于是紫霄又掏出一顆漿果,遞給魏嬤嬤服用。
“誒,這是什么?味道怎么這么難聞?”春杏捂著鼻子問。
“漿果啊,給嬤嬤治病的啊?!弊舷霾唤?,不是見過一次了嗎,上次可沒見你說這話呀。
“可這味道怎么這么像臭豆腐呀,真能治病嗎?”春杏不太敢信。
“我還能騙你不成,上次你不是看著嬤嬤吃的嗎?不是馬上就好了嗎?”紫霄覺得,今日每個人都很奇怪。
“我……?我看著嬤嬤吃的果子?”春杏陷入了沉思。
紫霄沒理她,叫醒了嬤嬤,直接將果子送進了嬤嬤口中。
“啊……你干什么呀?誒?”春杏驚奇地發(fā)現嬤嬤迷迷糊糊啃了兩口果子,不一會兒面色便好了很多,胸口也不再劇烈起伏。
果子啃完,嬤嬤也清醒了,神采奕奕,再不復之前的病態(tài)。
“真是神了。你是神醫(yī)啊?!贝盒优d高采烈地說。
“那可不?本來就是神醫(yī)?!弊舷霭翄闪?。
“嬤嬤你好點了嗎?”春杏忙給魏嬤嬤倒了水。
魏嬤嬤就著她的手抿了一口,眼角耷拉著:“好了又如何,嬤嬤護不住你,還要眼睜睜看著你嫁給鎮(zhèn)長那老東西,嬤嬤沒用?!?p> “哪個鎮(zhèn)長?”紫霄不淡定了,怎么沒完沒了的鎮(zhèn)長,不是已經解決了一個嗎?
“還能是哪個?不就是我們清平鎮(zhèn)鎮(zhèn)長,縣太爺的女婿嗎?!”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