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花栩
走了幾步,他突然似想到什么,停了腳步,然后從儲物戒中拿出一身深紅色的外衫,遞給云瀾:“穿上這個?!?p> 云瀾:……
她看清那是紅楓小筑的制服,她用疑惑的眼神看了江右一眼。
江右:“方便行事?!?p> 見他沒有多做解釋,她也沒有多問,直接套在了自己衣服外面。這應(yīng)該是江右的衣服,她穿著大了許多,但畢竟是外衫,套在自己衣服外面,隨意披著,這種深沉又艷麗的顏色,這樣穿著竟別有一番灑脫之感。
兩人繼續(xù)拾階而上,階梯盡頭,是一處敞開的金漆大門,門檻上坐著兩位著飄逸黃衫的美貌少女,正在竊竊私語不知在聊些什么。兩人見到江右和云瀾后,停了聊天,站起身分居大門兩邊,盈盈行了個禮。
江右從袖中拈出一片紅葉形狀的紙箋,輕輕一扔,紙飛如其中一個少女的懷中:“紅楓小筑江右、云瀾,前來拜見碎金樓樓主。”
兩位少女仔細(xì)看了看紅葉箋,她們也沒有再問云瀾要拜帖,其中一位笑吟吟迎上來,作出恭迎姿態(tài):“兩位請隨我來?!?p> 江右與云瀾隨著黃衣少女入了門。
映目便是一處白玉照壁,上面雕刻有一幅紋理細(xì)密,內(nèi)容繁復(fù)的畫面:寶馬香車,鮮花著錦,美人飛天。實在是美不勝收??粗毡谏系膱D畫,云瀾看到照壁上有粉色的桃花花瓣墜落,她隨著江右繞過隱蔽,瞬間視線里只余滿目的粉色。
隱蔽后竟栽種了許多桃樹,棵棵綴滿一樹繁花。微風(fēng)乍起,花瓣如雨飛舞。青石磚的地面上,顯然有人經(jīng)常打掃,花瓣都被撥到了道路兩側(cè)厚厚堆積。
道路的盡頭,一個龐大的金色樓閣拔地而起,三層高,四角飛檐又長又銳,高高翹起,垂墜著金鈴與金色流蘇。
日光下,這座無數(shù)桃花簇?fù)碇鹕珮情w,晃得讓人睜不開眼。
“碎金樓真的是由金子做的嗎?”云瀾抿了抿唇,覺得自己眼睛都要瞎了。這地方真的不適合晴天來。
“墻壁門窗,外圍你看的那些金色,都是貼了金箔。”江右說。
碎金樓沒有金修,都是木修和土修,也不知道他們對黃金的這種迷戀是哪里來的。
云瀾記得以前聽蘇苑苑聊起各大世家門派,說起碎金樓的先祖原是個凡人巨商,富可敵國的那種,但一朝遇到變故,家中嬌妻愛子全遭不測,富商由此痛苦萬分,有了輕生之意,卻因緣際會有了仙緣,就成了修真者。
如今看碎金樓這模樣,怕是那位花家先祖建立碎金樓時,把自己的作為富商的那些家底全換成金玉,作為裝飾留存在了這個地方。
黃杉少女把兩人引到碎金樓里的一樓正廳處歇下,很快又有侍從為兩人上了靈氣氤氳的花茶。
只是喝了一上午茶的云瀾,面對這可能價值不菲的花茶,也實在沒有興趣再喝一口了。
等了沒多久,隨著門外響起侍從恭敬的聲音:“恭迎樓主?!?p> 一個人影逆著光線出現(xiàn)在了門口。
“貴客上門,有失遠(yuǎn)迎?!睖貪櫟穆曇繇懫?,來人的面容漸漸浮現(xiàn)。
這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公子,五官平淡,但眉眼溫和。
云瀾隨著江右站起,也隨著他向那人行了個禮。
“冒昧上門拜見樓主,請勿見怪。”江右彬彬有禮道。
這人竟就是碎金樓的樓主,花任之的父親花栩,傳說里為佳人一擲千金千里求娶的至情之人??粗鴽]有修真者的仙氣,也沒有居上位者的貴氣,如果不是他身上的金丹修為,云瀾大概會以為他就是個普通人而已。
江右與花栩兩人禮節(jié)性的客套了幾句,雙方落座后,花栩問起了江右的來意。
江右端起面前的花茶,慢慢道:“做任務(wù)時路過貴地,仰慕碎金樓聲名,特來拜訪借宿幾日,感受一下當(dāng)?shù)仫L(fēng)光。”
云瀾:理直氣壯蹭住宿,表情還能如此淡定,是在下輸了。
花栩含笑道:“歡迎之至,我一會便叫人領(lǐng)二位去西側(cè)廂房歇息。我們這好風(fēng)景的確不少,樓外的竹海夜晚有夜竹流螢的美景,往西數(shù)十里就是流鳶花海。江莊主可以帶云仙子多多走走……”
云瀾:……
總覺得花栩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是誤會了什么。她看了看江右,江右居然聽得也是很是認(rèn)真:“多謝花樓主指點。”
“另外,”花栩喝了口茶,接著道,“七日之后,也是碎金樓的繼任樓主承繼儀式,還請江莊主屆時蒞臨參加?!?p> “聽聞這個繼任者,就是花樓主的獨子?”江右問道。
“正是犬子?!被ㄨ蛭⑿Γ爸皇撬臻]關(guān),不便出門,不然就將他引薦給江莊主了?!?p> 幾個時辰前還和他們一起喝茶的花任之,居然現(xiàn)在就閉關(guān)了?
云瀾心中疑惑。
但想到之前撞見花任之與花芥的爭執(zhí),暗想這些世家大族都有一些不能與外人道的陰私。但想到花任之之前所說的那些話,不由感慨,這又是一個離家出走未遂的人。
江右又與花栩聊了一陣后,花栩有公務(wù)要忙,告罪后離開,兩人在有一位黃杉少女的指引下,來到西苑。
這一路上,花樹眾多,桃花灼灼,蜂蝶飛舞。如今本是盛夏,桃花卻常開不敗,看來也是由某種陣法維持。
“你覺得碎金樓樓主會和那個巫門敗類有聯(lián)系嗎?他看著一點都不像壞人?!痹茷憣覀饕羧朊?。
“不管有沒有聯(lián)系,那人一定在望月郡。而這里是望月郡的中樞,花栩肯定會知道些什么。”江右淡淡地說,
兩人談話間,黃杉少女引兩人進(jìn)入了名為西苑的院子。這個西苑院子里依舊是終有好幾株桃花樹,樹后是一排廂房
“這時江莊主的房間,云仙子的房間正在打掃中,請云仙子也先在此歇息片刻。等房間清掃完畢,我再叫您過去?!秉S杉少女微笑著說,引兩人進(jìn)了其中一處廂房,見進(jìn)屋了后,少女恭敬關(guān)上了門。
這突兀的關(guān)門聲讓兩人微微皺了皺眉。
“不對。”江右突然轉(zhuǎn)身,卻沒想到云瀾站的離自己那么近,他這一轉(zhuǎn),兩人瞬間幾乎面貼面,呼吸可聞。
江右猛地后退半步。
“怎么了?”云瀾警覺地問。
江右扒開云瀾,推開門。
門外已經(jīng)沒有那個黃杉少女。
院子還是那個院子的布局,但外面的天空卻毫無預(yù)兆的變得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