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溪深呼吸,轉動手腕,將藤蔓纏在自己的一只手腕之上,用腳尖勾住藤蔓的另一處,纏在腿上,咬牙將上官靈狐抱住,用藤蔓纏住,防止如若藤蔓斷裂,兩人被分開。
“娘親,我——我要死了——”上官靈狐感覺自己的心在慢慢的停止跳動,這是她的感覺,那種靈魂脫離軀體的感覺,就如當初那一剎那——
柳若溪死死的抱住上官靈狐的身體,她明顯的感覺到上官靈狐的身體溫度在慢慢的流失,手腕也開始變涼,她心驚。
“狐兒,不要死,不要死,你說過會陪我到老,陪我活到一百歲的,你不能死,你死了我該怎么辦?我雖然不是你的娘,可是,你卻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依靠了,狐兒,說話啊,你不能死,不能死啊——”
柳若溪忘記了他們現在是被懸空掛在這里的,她的哭聲驚動了黑暗里的異獸——
“什么人?這么吵?!焙诎道铮粋€蒼老的聲音在黑暗里傳來。
柳若溪豎起耳朵,機警的閉了嘴,連呼吸都屏住了。
上官靈狐意識開始模糊,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渾身無力,頭腦發(fā)昏,就連柳若溪抱著都無法讓她恢復神智。
黑暗中,有東西朝著她們靠近。
刺鼻的硫磺味道傳進鼻尖兒。
柳若溪低頭,發(fā)現原本黑暗的底下緩緩的冒出了紅色的火焰來,那些火焰漸漸的升騰起來,一點點兒的在腳底下幾米的地方散開,散開。
熱浪襲來,竟然是巖漿,滾燙的巖漿一點點兒的逼近二人。
“主人,這些人類太可惡了,竟然饒了您的清夢,讓小的將她們抓來給您享用可好?”巖漿一處,高高的噴出,一個聲音從那處傳來。
蒼老的聲音響起:“嗯,這兩個味道一定不錯,去將人帶來吧,我也好久沒有嘗到葷腥了!哈哈哈——”
巖漿咕嘟嘟,咕嘟嘟的冒著泡泡,越來越接近兩人所在的位置。
柳若溪心臟收緊,也不知哪里來的力量,抱著上官靈狐就朝著藤蔓的上面攀爬,速度之快。
巖漿咕嘟嘟冒著泡,在下面緊追不舍。
“別跑啊,等等我啊,你們跑了,我怎么給主人交代啊,回來,回來,臭人類,回來!”巖漿在下面咕嘟嘟,咕嘟嘟的冒著熱騰騰的泡泡。
柳若溪拼命的單手抱著上官靈狐往上爬。
好累,好累啊——
柳若溪爬不動了。
巖漿咕嘟嘟的追上來,距離柳若溪不足一米的距離停下來,嘲諷的說道:“人類,你跑啊,怎滴不跑了呢?哈哈哈,受死吧——”
柳若溪用盡力氣抱緊上官靈狐:難道,就這樣被巖漿給吞沒么?
柳若溪感覺滾燙的巖漿就要將自己和上官靈狐包圍了。
陽嘶吼一聲,縱身跳了下來。
他猶如一只蒼鷹從天而降,帶來的凌冽殺氣讓咕嘟嘟冒泡的巖漿頓時歇了心思。
“艾瑪,快跑啊!”只聽見四周是咕嘟嘟,咕嘟嘟的跑路的聲音。
陽周身寒意迸發(fā),一拳拳的砸向巖漿深處。
上官靈狐感覺自己死了一次,再睜眼,就看到一身狼狽的柳若溪抱著自己在哭泣。
柳若溪雙目紅腫,一身都是灰不突突的,臉上也是灰燼,黑不溜秋的,只有哭紅的一雙眸子告知她,她是一個人,活著的人。
陽一身黑的抱著兩人進了山洞。
柳若溪抱著上官靈狐,陽抱著柳若溪,三人都是黑不溜秋的。
守在洞外的那些人都渾身黑不溜秋的,就像從煤炭里爬出來一樣。
上官靈狐睜開眼,虛弱的開口:“娘親!”
細弱蚊蠅的聲音卻讓神傷的兩人都驚喜起來。
“狐兒,你沒死,太好了,太好了!”一直抱著她的柳若溪喜極而泣,一排白牙露了出來。
上官靈狐噗哧一笑:“娘親,你是從煤窯里出來的么?”
柳若溪破涕而笑,伸手在臉上摸了一把。
手心都是黑的,臉更黑了,再看身上,更是烏漆嘛黑的,不由得瞪眼。
“哦——是的!”
上官靈狐聲音很小,想笑卻笑不出來了,因為她的身上,也是無一不是黑的呀。
陽沉默不語,看著母女二人緊抿著唇,他在自責,要不是自己忍不住強要柳若溪,他們二人也不會遭次劫難跑進蛇窩里去。
是的,陽找到兩人時,柳若溪和上官靈狐是抱著一個巨蟒的尾巴掛在洞穴之中的,在洞穴的下方,是密密麻麻的蛇。
陽當時想都沒想的沖了進去,一拳就打死了那條巨蟒的腦袋,將兩人救下,而后,那群小蛇將他們圍住,將他們逼進了一個黑乎乎的山洞中,山洞里,到處黑乎乎的,陽將山洞的石壁一拳拳的砸開,這才將二人救了出來,那些蛇四散逃開,因為那些黑乎乎的東西,蛇害怕,所以,當他們的族人追蛇時,也都沾滿了黑乎乎的粉末,一個個都黑乎乎的出來了。
柳若溪摸了摸身上光滑的黑色,在鼻尖嗅了嗅,眼睛微亮,可是,又一看懷里的丫頭,不得不開口對陽道:“我們要洗澡,你先出去等著!”
陽不樂意,他也想洗澡,可是對上柳若溪似怒非怒的眼睛,嗯了一聲,轉身出了山洞的小單間。
柳若溪忍著身體的疼痛,抱著上官靈狐進了最里面的石洞中。
上官靈狐很虛弱,連柳若溪給她清洗身體時,都是虛弱的厲害。
池子里的水黑了,又沖走,再黑,再沖走。
到了最后,柳若溪訕訕開口:“狐兒,自己洗,可好?”
柳若溪說這話時,眼眸低垂著,耳根發(fā)紅,哪里像個當娘的,反倒像個懷春的小丫頭。
上官靈狐在水里泡的久了,腦子清醒了些許,身體雖然還是軟軟的,可是能動胳膊和腿了,便嗯了一聲。
柳若溪這才出去。
上官靈狐低頭,看著自己的小身板兒,胸口裹著白布,腿上的褲子還未脫掉,貼在身上,很不舒服,不由得扯了扯嘴角:“哎呦,娘親害羞了!”
柳若溪耳根熱熱的,臉上也熱熱的,他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雙手,剛才,這雙手親自脫了女兒的外衣,外套啊,給女兒洗了黑乎乎的手臂和小臉兒啊,女人,女孩兒,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