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渺已經記不清自己是如何從學校走回家中。她只記得回家時腦袋是空白的,腿是麻的,身上也是冷冰冰的。
晚回家整整三個小時的蘇渺把蘇爸爸和蘇媽媽嚇了一大跳。兩人差點就準備冒雨出門尋找女兒了。剛想好好質問女兒回家晚的原因,被蘇渺落魄地樣子嚇了一大跳。
平時考試考得再差的女兒,平時回家也只是大吃一頓便好。可今天的她,有些不一樣。女兒落寞憔悴的樣子讓他們有些心疼。
蘇渺麻木地打開門,換鞋,放鑰匙,進房間。麻木地說道:“爸媽,我回來了?!焙盟茮]有看見爸媽焦急的眼神,和桌上自己平時最愛吃的飯菜。
蘇爸蘇媽互相交換著眼神。沒有打擾女兒,貼心地將電視聲音調到了最小。
回到房間的蘇渺仿佛終于松懈了下來,衣服也未來得及換下,便把頭埋進了被子里。她好想睡一個長長的覺啊,那種沒有明天要考慮,不要面對表白失敗的尷尬,不用面對那張讓她心痛的臉。在海邊的小屋子里,很放松很放松。像是整個靈魂都浸在水里的感覺?,F在的她實在覺得好疲憊。想過一次沒有明天的日子。
想著想著,便感覺到臉上濕濕的痕跡。眼淚不知何時,便已悄悄布滿了臉。
也來不及拭去,便任由眼淚浸濕了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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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的門被悄悄推開,蘇媽媽輕聲走了進來,女兒的心事怎么能夠瞞得過媽媽,那些被蘇渺珍藏的包裝紙,被信紙牢牢封起來的照片,蘇媽媽一猜便知,裝作什么也不知道是因為,女兒的心事,她想好好保護。
可今天蘇渺難過的樣子,實在太讓她心疼。她輕輕撫摸著女兒的頭發(fā),自己還懷抱在懷里的女兒,眼看著就成為滿懷心事的少女了。這比蘇渺的難過更讓她心疼。
蘇媽媽像小時候一樣輕拍著她的背。用小時候講故事的溫柔語氣向蘇渺緩緩說出了這段話:
“渺渺啊,媽媽有些話向告訴你。
你馬上就成年了,是個亭亭玉立的女孩了,或許現在的你有些感情上的挫折,可媽媽還是想要和你說,如果他沒有像你爸爸一樣包容你,沒有像一個男人一樣保護你,沒有像我一樣心疼你,我并不是害怕你在十幾歲的時候談戀愛,我是擔心你在這個年紀遇到錯的人,不是真正愛你的人,認為做了點毛皮就說是愛你的人,這叫耽誤。”
媽媽用哄小孩子的語氣和她說這些話時,蘇渺已經不受控制地淚流滿面。
曾經的她一直不太相信,喜歡會被消耗殆盡。但這一刻她好像開始有些明白,人和人之間只要有了喜歡,就會有期待。我們都在期待自己喜歡的人能用自己喜歡的方式來愛自己,感情這件事太難說清楚了。我們沒有辦法描述當時喜歡一個人的熱情,后來是怎么漸漸磨沒的,只是失望攢夠了,自然就會離開。
這個晚冬的夜晚,蘇渺過得很漫長。
她不停思考著自己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夠好,可只要一想到今天教室門外的那條長廊。她就好難過好難過,連眼淚都控制不住得直往下掉。
那晚的她想了很多很多。期盼著生活重新開始,又在猶疑中耗盡時光。
在那個夜晚蘇渺做了許多決定??商炝亮?,又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