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小雨

　　時間是自己省出來的，諾米把原本預(yù)計要花三分之二時間來掌握的斗氣只用了一點點時間就拿下了最難的門檻。

　　在之后一整天的時間里，這對父子一個用心教，一個拼命學(xué)，維·萊恩更是多次耗費自己的心力用斗氣為諾米盡可能的夯實修煉的基礎(chǔ)。

　　都說修煉無歲月，十幾個小時彈指間悄然度過。

　　直到天邊星辰漸起，幕布掩上最后的霞紅，看了一天電視的阿爾丹突然被長達一分鐘的廣告無聊到。

　　“你們練得怎么樣了？”

　　維·萊恩疲憊中帶著欣慰，“效果還不錯，今天就到此為止，修煉一途過猶不及，循序漸進才能持之以恒?！?p>　　床上的諾米沉浸在掌握斗氣的快樂中無法自拔，這種興奮的感覺，已經(jīng)超越當(dāng)年擁有第一臺屬于自己的電腦時的快樂，是錢買不到的快樂。

　　又過了一會，他才從修煉狀態(tài)中退了出來，第一眼便是看見維·萊恩等候的臉，那張有些發(fā)白的嘴唇瞬間把他從喜悅中拉回。

　　“爸，你沒事吧？”

　　“沒事，休息一會就好，你去弄點吃的吧?！?p>　　維·萊恩想要裝出作為父親的堅強，但一開口，每一個停頓，每一個字，都透著難掩的虛弱。

　　諾米連忙起身，可又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關(guān)心，嘴笨的說道：“爸，你先坐一會，我去樓下買點吃回來。”

　　說完，急匆匆的跑出門去。

　　下樓梯時，他三步并作兩步，起跳落腳一氣呵成絲毫沒有停滯，漸漸地諾米見樓道內(nèi)也沒人步伐變得大了起來，從上拐角到下走道間隔十?dāng)?shù)級臺階他一躍而下。

　　空中的身影似飛燕落地，輕重拿捏恰到好處，從始至終只發(fā)出輕微的細響。

　　走出A棟大門，諾米感覺這個世界都不一樣了，一天之間自己竟然從一個運動白癡變成跑酷能手，完全是質(zhì)的飛躍。

　　而這，還僅僅只是個開始。

　　心情好了，小區(qū)里的人再有指指點點諾米也完全無所謂，自顧自走到小區(qū)外的餐飲一條街，看著面店、快餐店、糕點店，以及雜七雜八的食物，他才想起來自己居然忘記問老頭子要吃什么。

　　記憶里一翻，作為親兒子的某人也沒有任何頭緒。

　　諾米老實掏出手機打了過去，“喂，爸，我在小區(qū)外面了，你想吃點什么？”

　　最后得到的結(jié)果只有兩個字“隨便”。

　　提著兩份打包好的湯面諾米又行色匆匆的向家里趕去。

　　父子倆就這樣在客廳茶幾上吃著面，看著阿爾丹熱愛的節(jié)目——人類王子和女精靈獵手在屏幕內(nèi)卿卿我我。

　　這對表面父子一個都理解不了一把劍為什么會喜歡看言情劇……

　　晚上的指導(dǎo)一直到夜里十一點才結(jié)束，要不是第二天得離開，維·萊恩也不想操之過急。

　　躺在床上的諾米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靜下來的房間讓他一閉眼就滿腦子斗氣流過經(jīng)脈的畫面。

　　反復(fù)幾個來回，諾米從床上爬了起來，直接盤腿入定繼續(xù)修煉。

　　————

　　次日，雨聲淅瀝，后半夜開始飄下的雨一直連綿到了早上。

　　興奮過度的諾米頂著一對大大的黑眼圈從昏睡中醒來，昨晚后來具體是幾點躺下來睡覺他已經(jīng)不記得了，只知道現(xiàn)在整個人都好累。

　　用腦過度，比通宵玩新手機還累。

　　渾渾噩噩的起床洗臉，順便看了眼鬧鐘，還好沒有起晚，有多的時間能讓他磨蹭一會。

　　用冷水洗了臉之后，人立馬清醒許多，收拾好一切，把冰箱里僅剩的早餐吐司和雞蛋弄好，他才去主臥敲門。

　　“爸，我要去上班了，早餐我放灶臺上了?！?p>　　老早就在看電視的阿爾丹這時插了一句，“你爸一早就走了，早餐還是你自己吃掉吧。”

　　諾米楞了一下，點點頭，沒有回答，心想：也是，綠森堡估計都才到就為了家里的事情趕回來，事情還沒辦，路上來回折騰又沒了三天。

　　隨手拿上雨衣，跟阿爾丹說了聲，然后下樓找小黑雞。

　　一路上雨水霧蒙蒙的，左右都是披著雨衣的同路人，帽檐上不時有水珠掛下，但這些絲毫影響不了諾米對斗氣的熱情，小黑雞勻速向廠區(qū)跑去，他也繼續(xù)擺弄自己的身體。

　　跑著跑著，小黑雞忽然扭頭看向一側(cè)等候紅綠燈的路人。

　　“咯咯咯。”

　　聲音帶著調(diào)侃，跟小孩子遠遠見到朋友“略略略”的吐舌頭似的。

　　諾米沒有聚焦的眼睛迷茫的看了過去，鐵柱正站在紅綠燈路口朝這邊拼命的揮手。

　　“我說你，真不打算弄一只代步坐騎么？”

　　鐵柱無所謂的說道：“你也淋雨，我也淋雨，它用兩只腳帶你去上班，我自己也是兩只腳去上班，那我干嘛還要每個月多花幾百塊錢?！?p>　　諾米一時語塞，鐵柱繼續(xù)說道：“聽說過段時間廠里要請人來搞演出，好像有明星。”

　　“你怎么知道？”

　　“我朋友告訴我的，說是廠里有一筆款收不回來，剛好那個明星跟欠款的公司有合約，然后就拿演出抵。”

　　“還可以這樣？”諾米驚呆了，這是什么騷操作，比鐵柱遍地朋友還騷，“上頭是怎么答應(yīng)下來不要錢，變表演的?！?p>　　“這個我就不知道，不該問的我沒問，都是我朋友告訴我的?！辫F柱聳了聳肩膀。

　　“好吧?！敝Z米呵呵干笑道，還是自己見識少，轉(zhuǎn)而問起，“你晚上有沒有事情？”

　　“干嘛？下雨天的還能有什么事?！?p>　　“下班之后跟我一起去一趟金鑫花園?！?p>　　“你去那里干嘛？”

　　“到時候告訴你?！?p>　　思索狀的鐵柱忽然想到什么，驚呼一聲：“哦~對了，你猜猜昨天誰來找我問你的情況么？”

　　“誰？”諾米懵道。

　　“你絕對想不到，你們車間那個丹妮居然找到我，打聽你的事情?！?p>　　“她怎么會打聽我的事情？”諾米嘴上好奇，心里也好奇，就之前上班那兩天，在車間里她沒少看自己。

　　鐵柱有點遺憾的說道：“我也不知道，問你為什么沒來上班，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那小表情肯定有點什么?！?p>　　“沒啦？”

　　“沒了，我就說了你家有事，她就走了?！?p>　　有了鐵柱這一茬，這一整天上班的時間，諾米都會時不時偷偷觀察右前方的丹妮·李，只是每次發(fā)現(xiàn)對方要回頭的時候，他又悄悄避開。

　　別問諾米為什么要偷偷觀察，原因很簡單，回來上班也沒見丹妮跑過來表示工友情。

　　哪有什么平白無故的關(guān)懷……

　　這是他單身多年的經(jīng)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