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我想邀請鬼族與我結(jié)盟?!标啦槐安豢旱?。
萬山蛇的蛇尾在地上掃來掃去,蛇頭低垂顫抖,笑得猖狂:“就憑你?”
“夕,你這鬼城的防御大陣似乎還沒做好呢,嗯?”
萬山蛇的眸瞬間冷了起來。
“別忘了你方才是為何停手,不然我不介意再為你展示遍我如今的實(shí)力?!标赖捻鈭?jiān)定,任憑如今的鬼王打量,“而且我的這個朋友”,昀伸手指向久,“天庭大變前的司北戰(zhàn)神,能從祜的那個獻(xiàn)祭中活下來,別的不用我多說了吧。”
萬山蛇聞言重新打量起久,久的眼神卻有些閃躲:他能活下來,是因了朋友無言的守護(hù),卻并非憑自己實(shí)力。
萬山蛇并未對久做何評價,而是繼續(xù)問道:“既然有一,那么二是何事?”
“與我們聯(lián)手除掉血花海?!?p> 萬山蛇吐了吐蛇信子,眸中有光掠過:“這兩件事對我有什么好處?”
“都有利于鬼族的崛起與長遠(yuǎn)發(fā)展,擁有未來天下格局的一席之地。”
看著那宛若殷紅夕陽的眸中有不屑一閃而過,昀微笑道:“還有梅的下落。”
萬山蛇周圍的空氣一時凝固,一直帶著幾分不耐煩在地上掃來掃去的蛇尾也終于停了下來。
“你再說一遍?!你知道梅的下落?她還活著?”目光中的焦急與迫切,終于鬼王那雙紅寶石的眸不再那么冰冷。
這卻是久和陸吾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不知與這鬼王是什么關(guān)系竟讓他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
沨看了眼場上現(xiàn)在對峙著的兩個核心神,悄悄對他們道:“是這鬼王的未婚妻,昀神明當(dāng)年最好的好友之一?!?p> “如何,成交么?第一條牽涉眾多,第二條血花海之事對你來說應(yīng)該倒不難,除掉這個對你也沒什么壞處,不如拿來與我交換梅的下落?!标缽娜莸?。
“你、你如何知道她的下落的?”他蘇醒后問遍亡靈都一無所得。
“首先,畢竟我沒被壓在大陣下上千年,其次,我的占卜之力,你忘了?”昀絕口不提鴻蒙之鏡的所見所聞,這是她的殺手锏。
不過說起來呵,對這些眼中只有追求力量的強(qiáng)者來說,你只要力量上弱些,他們往往也會連帶著忽視你其他方面的優(yōu)點(diǎn)。
夕本能地覺得這件事哪里不太對,卻一時也挑不出破綻。
如果有知道梅的下落的機(jī)會,他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畢竟他當(dāng)這個鬼王,便是為了她當(dāng)年的一句話:
“夕哥哥,我想當(dāng)你的王后!”
少女明媚天真的雙眸一眨不眨地望著他,溫暖柔軟帶著幾分梅花清香的軀體依偎在他懷中,可愛撒嬌的語氣讓他如何拒絕?
擅長陣法的他自知無法與當(dāng)時的神首曦競爭,驕傲如他又不愿做什么妖族人族小部族的王,于是他便想出了這么個法子——成為亡靈的王!
那時大地愈發(fā)生機(jī)勃勃,四處流浪的亡靈越來越多,釀成不少禍?zhǔn)碌挂彩钦?,確實(shí)需要一個強(qiáng)者的約束,只是為了試驗(yàn)自己的陣法他擅自屠戮了一個部族,釀成了后來的苦果。
這個交換,若他能做,他倒是愿意做,只是……
“茲事體大,若有誠意,隨我入城來談吧?!闭f著,萬山蛇便率先向鬼城而去,不再看身后的一行。
昀與久對視一眼,各自點(diǎn)頭,便緊隨其后。
走到彼岸花海邊界時昀忽然停住腳步,向著彼岸花海微微低頭:
“向你們致以歉意,是我不了解你們的經(jīng)歷,冒下結(jié)論了,希望你們能早日放下仇恨,走出這花海,我會盡力幫你們重入輪回的?!?p> 悄悄回頭的萬山蛇聞言冷笑道:“你幫?你怎么幫,我可不會放這些怨氣深重的靈入城的。你掌管氣運(yùn)也沒用?!?p> “她們偷偷給你報(bào)信也沒用?”
“無用?!?p> “若她們能夠放下仇恨執(zhí)念呢?”
“不可能?!钡搅顺情T前,所有的亡靈看到這條萬山蛇都立刻匍匐下行禮,“她們有的已經(jīng)帶著這怨念生存了千年,如何能遺忘?除非把她們的魂給打散,不過這樣她們也沒法重入靈魂了。嗯?”
良久聽不到回答,萬山蛇回首,就看到那幾位“貴客”依舊矗立在城門牌匾那里,不過看他們的神情倒也似乎不是因恐懼而不敢入內(nèi)。
更多的似乎是震驚,昀的眼神怎么還帶著點(diǎn)一言難盡……
它疑惑地蛇行回那里,問道:“我的城門有什么問題嗎?”
久趕緊擺手:“啊沒有,很壯觀!”完整的純白巨石壘就一整個城墻,連接其中的縫隙幾不可見,可用壯美精致來形容,只是……
“你這城名,該不會是根據(jù)‘明珠’改編的吧?”昀的眼神愈發(fā)復(fù)雜:“還是你手寫的?”
“好眼光,正是如此,欽佩我的才華可以直說的?!毕κ前l(fā)自真心的為自己想出的這個名字驕傲。
匍匐于地的亡靈們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生怕鬼王一個不悅讓自己魂飛魄散了。
他們可以死都不怕,但是卻怕再也不能死??!只要能重生,就意味著新的起點(diǎn),新的開始。意味著希望。
沒有誰能拒絕希望。
不過他們暗自交換著眼神——也不知這幾個客是什么來頭,竟讓鬼王的化身親自帶入城,還敢質(zhì)疑鬼王?!
昀看著黑底金字氣派牌匾上那三個筆觸幼稚的大字“暗珠城”,慢慢扶住額頭,若是梅在,絕對不會讓他干出這種事的!
“沒什么,你喜歡就好。”更多昧著良心的話她卻是說不出來了。
忽然便想起另一個摯友的“上邪城”,還是他起的名字更有趣些……而且同樣是手寫,那個魔的字跡更得昀的青眼:
筆勢飄逸如沖霄鶴影,高邁不凡;似掠水燕翎,輕盈無跡。瘦勁而不纖,端整而不板。若鐵鉤銀畫,又仿佛明珠映月,春花臨風(fēng),一片化機(jī)。
萬山蛇吐了吐猩紅的蛇信子:“我確實(shí)挺喜歡的。我的臣民看起來也挺喜歡的,經(jīng)常在我面前提起不知是誰提的城匾字跡那么好看?!?p> “你們都喜歡就好?!标绹@了口氣,正步入城中。目光卻忽然斜瞥到一個暗沉的影子,一時再次頓住腳步。
后面的久忍不住在心中暗笑,她剛才那副嘆氣的模樣,像極了衎看到玟和常翎時的樣子——無語又無奈?!鞍サ鹊?,那是?!”久順著昀嚴(yán)肅的目光看過去,瞬間也看到了一具被高懸在城門上的尸體。
“哦,一個神族的走狗罷了?!蹦娜f山蛇懶散地瞟了一眼,“剛好趕在我的暗珠城建好的那天到,就拿他祭城了,再過幾天就摘掉。”
“他們,居然派人族過來。”昀的眼中有怒意與不屑。
“呵,神族也知道這是個送命的活,怎么可能會舍得自己過來呢?”
“那你方才還問我誰派我過來的?”
“哦,我以為是他們覺得你命大。”還沒用。
“比不得鬼王,被壓在冥海大陣下兩千年,現(xiàn)在還能變蛇打架,建城稱王。”
“我會把這當(dāng)做是你對我的稱贊的?!比f山蛇殷紅的瞳愈發(fā)鮮艷。
“你最好是?!标赖南骂M抬起,眼神凌冽。
陸吾小心地問道:“喂,她這樣會讓鬼王生氣的吧?”
沨看熱鬧不嫌事大:“沒事沒事,她的確命大?!?p> “你的命也有那么大?”
“……反正跟著昀神明肯定沒事!她命大我的命就不會小?!?p> 陸吾疑惑地歪了歪毛茸茸的腦袋,也不知道這只鳥的自信從何而來。
久則在暗中戒備,若待會這鬼王真打算對他們動手,他必須保護(hù)好他們。他并不覺得這事得怪昀,畢竟是那鬼王陰陽怪氣在先。
他能感受到,昀在很努力的走出過去的陰霾,不惜用掌管氣運(yùn)的能力換取直接使用力量的能力。這條路必不會一帆風(fēng)順,但是他相信她,也愿意同她站在一起。
又一番僵持,兩個過去的神明同時一聲冷哼,算是解了這場冷戰(zhàn)——大概率是看在梅的份上。
進(jìn)入城池,昀和久、沨終于能看到那些在被改過的冥海大陣的作用下得以化為實(shí)體的亡靈們了。
司運(yùn)子
夕的設(shè)定要是擱在現(xiàn)代文里大概就是戴著眼鏡的直男理科學(xué)霸了2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