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教習(xí)嬤嬤已經(jīng)到了,你快點吧?!毖诀呙夹猎诖睬凹钡弥倍迥_,床上的人兒微微動了動睫毛,跟著又沒有了動靜。不一會兒,終于勉強地掙扎睜開了慵懶的眼睛,揉了揉長長的頭發(fā),伸個懶腰,“眉辛,告訴嬤嬤,今天我不舒服,不去了?!?p> “小姐…”
“妹妹,哪里不舒服?”剛走到門外就匆匆走進內(nèi)間,儀嵐神色緊張的將景萱環(huán)視了一周。
“我沒事,爹爹昨天請了教習(xí)嬤嬤讓我學(xué)宮中的規(guī)矩?!鞭D(zhuǎn)頭吩咐眉辛,“快去,我跟姐姐聊會?!?p> 輕輕的松了一口氣,儀嵐的臉上卻依然寫滿了惆悵,景萱拉著儀嵐坐下,“姐姐,怎么啦?”
“…”
只見儀嵐埋著頭,長長的睫羽上掛著起源不明繁重的幾滴珠水,眨了幾回,晃悠悠跌落下來,落在衣袖上開出暗色的花。
“你們下去準備一些茶點,待會我邀姐姐一起去賞花?!本拜鎻奈匆娺^儀嵐掉眼淚,趕緊屏退左右,低聲詢問:“怎么啦?沒事的,我一定會幫你的?!?p> “妹…妹…”一連串淚水無聲地流下來,儀嵐撲倒在景萱懷里,小聲的抽泣,任憑眼淚不停地往下流。
景萱好一陣安慰,這才漸漸的收了眼淚,“妹妹,我該怎么辦?”儀嵐慌張的望著儀嵐,“我父親出現(xiàn)了!”
“你父親?我從未聽母親提起過姨父?!?p> “小時候我也問過母親,母親說父親在我出生前就被土匪給殺害了,可是我一直都不相信,有一次晚上,我偷偷看到母親拿出一把精致的小刀默默流淚,我想這就是我父親的東西,他一定沒死?!?p> “果真沒死?”
“嗯,昨天我收到一封從楊城寄來的信,隔壁帶我長大的嬤嬤托人帶來的,她說她在度城見過我父親…萬一不是怎么辦,萬一是呢?我現(xiàn)在該去找他嗎?”說到這里,儀嵐握著景萱手的力量不自覺的加重了幾分,眼圈登時又紅了,淚光重新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貝齒咬緊嘴唇,似乎在努力克制不讓自己的情緒失控。
“不管是真是假,我們都要去度城。”景萱打定主意,站起身來準備收拾。
儀嵐一把拉住她的手,“不行,你不能去,姨父肯定不會答應(yīng)的?!?p> “爹爹那我去說?!?p> “不可以!萬一你出事怎么辦,姨父怎么辦?我又該怎么自處?…我不想姨父對我生出怨懟,還是我自己去吧,求妹妹幫我想個法子出門?!?p> “不行!事關(guān)姐姐的父親,我怎能不管?!?p> “妹妹,此事或許另有隱情,我們…”
景萱壓住儀嵐的手,固執(zhí)的說,“不管怎樣,這度城是必須要去的。這事就這么定了。”
“可是,姨夫知道了…”儀嵐面露難色,內(nèi)心十分掙扎。
“不讓他知道不就行了,”景萱狡黠的朝儀嵐眨了眨眼睛,“我來想辦法,姐姐先回去等消息?!?p> 儀嵐那黑亮的眸突然亮了起來,“真的嗎?”
“姐姐放心吧,我一定辦到。”又寬慰了幾句,才把儀嵐送出門。
儀嵐眉心微低,面帶愁容地往回走著,走過回廊,繞過假山,在望不到她的地方停了下來,陽光透過樹影映射在她的臉上,那原本微蹙的眉頭漸漸松開,眼里有閃閃的精光,瞬間,她揚起一抹冷冷的笑容,回頭一望,恍若罌粟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