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域豪庭的別墅區(qū)住著的全是明赫世家,其中一家院子最為奢華。
一輛黑長發(fā)亮的轎車行駛進大門,沿著院里的油漆馬路繞小型噴泉半圈停在了別墅門口,西裝革履的男人下車,腳步有些急促,他小跑向正在修剪盆栽的中年男人。
“父親,”
“別急?!蹦腥朔畔率掷锏膰妷睾图舻冻练€(wěn)道,“慢慢說?!?p> 西裝男子這才舒了口氣,學著他父親的樣子試圖冷靜,可貌似事情很急,他忙道:“父親,時雨想不開。”
他口中的“時雨”,名為秦時雨,名義上是他弟弟,眼前父親真正有血緣關系的兒子。
父親聽罷抽動了一下眉尖,卻依舊是一臉淡定,他的兒子他最了解不過,軟的不行來硬的,硬的不行就耍賴。
“怎么個想不開?”他問。
“他現(xiàn)在嚷著不活了,要跳樓?!?p> 西裝男叫秦碩,是珠寶至上董事長秦宋銘的養(yǎng)子,擁有霸道總裁文里所有男主的條件,只可惜身世的緣由,秦宋銘的資產日后只能是秦時雨的,而他,只是弟弟成神路上的絕對輔助。
見父親如此淡定,他也慢慢冷靜下來,如實回答道。
“跳了?”
父親問得不緊不慢,仿佛兒子跳樓如同剪掉一片枯葉一樣不值一提。
“沒有,他現(xiàn)在正在文化路三店旁邊的商場天臺,我也是接到劉尚的電話才知道的,給您打電話又打不通所以直接過來了。”
說罷,秦碩看了一眼手表,“他現(xiàn)在應該在天臺待了半個小時了?!?p> “嗯~”秦宋銘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忽然覺得哪里不對勁,又抬頭問道:“話說,你怎么不先去三店勸勸你弟弟?!?p> “時雨的心結在父親,他恐怕是在等你妥協(xié)?!鼻卮T微微低頭,像認錯的態(tài)度,十分誠懇。
秦宋銘笑了,他拍拍養(yǎng)子的胳膊讓他不要緊張,還道:“我記得三店旁邊的商場只有四五層樓那么高。”
“五樓。”秦碩放松了一下,回答。
“呵,這臭小子,跳樓還挑個這么矮的樓跳,萬一摔不死還落個殘廢還不是靠他老子養(yǎng)?!鼻厮毋懶Φ?,老樣子,半點也不緊張。
秦碩有點蒙,這絕對不是父親的作風,他一向最緊張他兒子,怎么可能到這個時候了一點都不擔心。
“小碩啊,你不是說了么,他在等我妥協(xié),這樣,你現(xiàn)在就去三店親口告訴他,說我是不可能妥協(xié)的,叫他要跳趕緊跳,別給老子丟臉,也別影響三店的生意!”老先生堅決道,說罷還自言自語地嘟囔:“人家訂結婚買鉆石珠寶去了,他可好,在旁邊吵著跳樓,多晦氣!”
“這……”秦碩欲走不動,雙腿如鋼釘般扎進了石磚里,“父親,我不明白,萬一……”
秦碩怕照原話傳達給弟弟會導致他情緒過激萬一真跳下來怎么辦,他的表情布滿糾結。
姜數(shù)老的辣。
只見秦宋銘繼續(xù)拿起剪刀和水壺對著盆栽修理,不緊不慢道:
“他當真尋死不活的話你是聽不見動靜的,他選擇在珠寶至上店面附近而且文化廣場附近估計也就那一家商場只有五層樓高,顯然是雷聲大雨點小,鬧鬧玩兒玩兒,死不了人?!?p> 秦碩順著父親的分析一想,確實如此,才勾起一抹笑意點頭,“父親英明。”
“治不了他白給他當了二十多年的老子?!鼻厮毋懙靡庖恍?,“行,去吧。”
……
文化廣場的小商場里,利晚林手挽施佳韻,而施佳韻的手里卻提著新款時裝和精品包包還有大大小小的化妝品。
利晚林從施佳韻買第一支口紅開始就撇嘴翻白眼,她一個學畫畫的縱然對顏色的辨識度超級高卻還是不能理解為什么女生要買這么多顏色“一樣”的口紅。
“寶貝兒,你可真夠絕的,我這裝沉裝拎不過來那么久了您就一點同情心都沒有?”施佳韻撇撇嘴,好氣哦,可是還沒法發(fā)脾氣啊。
“該啊。”利晚林不屑地瞧瞧施佳韻,又更加不屑地瞄了一眼她手里的包裝袋們,無情道:“誰讓你買這么多東西,自己買的自己提!”
唉~
施佳韻無奈地搖了搖頭,她呀,真是搞不明白,你說花得又不是你施佳韻的錢,你咋就比我心疼!咋就這么扣呢!
快走到商場門口的時候利晚林眼尖隔著門窗問施佳韻外面怎么了,怎么圍了這么多人。
“可能廣場上有什么廣告活動吧!”施佳韻沒有在意,隨口回答。
“不對?!崩砹置碱^一皺,“不對勁?!?p> 說罷,她加快了腳步往外趕,她看見的那群人目光都聚集在樓上,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第六感告訴她有人想不開。
施佳韻拎的東西多,看利晚林匆匆忙忙走了也緊追慢趕地晃晃悠悠跑上來。
利晚林第六感很強,她很快扎進人堆里,同樣抬頭仰望,商場天臺上一個男人的身影赫然佇立在冷風中。
雖然已經(jīng)是春天,可北方的天氣依舊捉摸不透的冷一天暖一天,很不幸,秦時雨沒挑好日子,今天的風吹得格外地涼,尤其高處不勝寒,他便覺得骨頭都叫春風給吹透了。
一站站了快一個小時,連老爹一個電話都沒接著,秦時雨看了眼手機,他此刻嚴重懷疑信號他媽的出現(xiàn)了問題,不過微博抖音keep這些APP的提示卻他媽的一個不少,一會兒跳出來一條。
“難不成我爸還不知道?嘖,這群王八犢子,平常我掉根頭發(fā)都能第一時間讓我老爹知道,怎么關鍵時候不頂用了!”秦時雨自言自語地罵了一句,他眉頭鎖得緊緊的,一半是愁的,一半是凍的。
“樓上的,要跳就趕緊的呀!大家都等著呢!”
“嘿!小伙子!你到底跳不跳??!”
“就是啊,我看你是沒想死吧!嘿!要跳趕緊的吧,不然再過一會兒氣墊都給你充好了!”
樓下的吃瓜群眾個兒個兒搓手,見瞧不著熱鬧,有的人選擇棄瓜,有的人選擇起哄。
而對于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死過一次的利晚林來說,“死”、“輕生”無疑是堅決抵觸的詞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