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樹倒猢猻散

　　林雪回家后第二天，姜少雄與尚誠在“好又來”飯店作了交接，盛長斌踩著高梯取下了掛在門楣上的

　　“好又來飯店”的牌匾。林雪也去了，姜少雄的眼神總是有意無意地在林雪的身上或臉上掃來掃去，

　　弄得林雪厭煩無比，還沒交接完便匆匆離開。交接完后姜少雄邀請尚誠留下來繼續(xù)擔任飯店的大廚，

　　承諾給他一百萬年薪，尚誠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從此這“好又來”飯店便在這條熙熙攘攘的“好吃街

　　”上消失了，過去那食客盈門的景象已成為歷史。

　　“好又來”飯店的員工，基本上已在這條街上的其他飯店找到了新工作，只有盛長斌，沒有哪家飯店

　　敢接收他，因為姜少雄揚言，誰敢接受盛長斌他就會找誰的麻煩。姜少雄通過對西餐館和“好又來”

　　飯店的明搶、暗奪，已然顯示了自己的黑道背景，成為這條“好吃街”的一霸，沒有人敢去捋他的虎

　　須，觸他的霉頭，自然也就沒人敢接收盛長斌了。

　　尚誠夫婦辛辛苦苦地經營“好友來”飯店近一年，交付五百萬贖金后，僅剩三十萬不到，基本上等于

　　白干。夫婦二人心灰意冷，為了生活二人決定先在西進大街岔口攀登路夜市支個飲食攤，至于今后何

　　去何從，過一段時間再做打算。支個飲食攤二人就足夠，不需要他人幫廚。盛長斌從此便徹底失業(yè)了

　　，他心里無比失落地離開了“好吃街”，也離開了尚誠的家。從尚誠家出來時，尚誠將一個大大地牛

　　皮信封交給盛長斌，盛長斌抽出信封，里面是一萬元錢。

　　尚誠說：“對不起長斌，感謝你對我們一家，尤其是對你林雪姐的幫助，現(xiàn)在飯店沒了，我們也沒了

　　著落，故不能幫你更多了，現(xiàn)在只有靠你自尋找出路了。這一萬元錢，是我們的一點心意，你收著吧

　?。　?p>　　盛長斌忙把牛皮信封推回去，說：“沒什么的，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還要感謝你們一家人的收留，

　　我還年輕，這點挫折不算什么，所以這錢我不能收，你們還是留著，今后派能更大用場吧?！闭f著向

　　尚誠一家人揮揮手，背起行囊朝門外走去。

　　“讓姐去送送你吧！”林雪說著跟在他后面也出了家門。

　　二人出了小區(qū)，林雪對盛長斌道：“我覺得，你應該到南進大街的岔口鴻興路，哪兒是江源市最有名

　　的工業(yè)品批發(fā)一條街，里面有好幾個大型百貨批發(fā)市場，對人力的需求比較大，機會也比較多。”

　　盛長斌道：“謝謝姐，我會的?！?p>　　林雪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在他耳邊小聲地說：“等忙過這陣，姐會報答你的救命之恩的”說完推

　　開他，從隨身攜帶的小坤包里掏出一個手機遞給盛長斌，說：“拿著，有什么困難，給姐打電話，姐

　　的號碼已經存在里面了?！闭f完又給了他一個曖昧的眼神道：“走吧，祝你好運！”

　　這時正好一輛的士駛過來，林雪招停，叫盛長斌坐進去，塞給司機十元錢，告訴司機去鴻興路。當的

　　士徐徐開走后，她才轉身走進小區(qū)。

　　盛長斌到達鴻興路時，已經是吃晚飯的時間。因為鴻興路是一條商業(yè)步行街，的士只能停在街口那一

　　溜粗壯的攔車鐵柱前，盛長斌下車后站在街口朝里看去，映入眼簾的是一條筆直而寬闊的長街，它的

　　長度居然是“好吃街”的一倍還多，寬度也超過了“好吃街”，雖然當下已是收市的時間，但街道兩

　　邊比鱗次節(jié)商店門楣上的各種各樣的店招，也是讓人眼花繚亂，還有那聳立在街兩邊的幾棟大夏_可能

　　就是林雪口中的百貨批發(fā)市場，一壁壁的藍色、棕色、金黃色的玻璃在西下的陽光的照射下，發(fā)出各

　　異的色彩，仿佛向來人眨著神秘而誘惑的眼睛。

　　在這檔口，盛長斌自然不可能貿然進去找工作，他向街口的一家正準備打樣的文具批發(fā)商店的一員工

　　，打聽了一下附近吃飯、住宿的地方，那員工隨手向南進大街對面一條小巷指了指，道：“那個秋雨

　　巷巷內，吃的住的都有。”

　　盛長斌按她的指引橫穿南進大街，在對面秋雨巷的巷子里，找到一家名叫“佳家住宿”的私人旅店，

　　問了一下價格，開了一間20元/天的小單間，放下行囊，在旅店附近，找了一家小飯莊，要了一份五元

　　的套餐，津津有味地吃起來。飯莊的面積不大，飯廳只擺了四張長條形餐桌，每個餐桌可供私人就餐

　　，當下飯點飯廳里有三三兩兩的食客在就餐，吃的幾乎是一色的套餐。飯莊主要以經營套餐為主，也

　　可以單獨小炒，只是價格略貴，而來進餐的大多是街對面批發(fā)市場打工人員，故點小炒的人不多。

　　盛長斌一邊吃著飯，一邊豎起耳朵聽著同桌的兩個食客閑聊，講的大多是對面市場里發(fā)生的話題。盛

　　長斌要想融入市場，所以對他們講的事很感興趣。但隔行如隔山，所以盛長斌對他們講的大多不明，

　　只能當做奇聞軼事來欣賞。說了一陣閑話，只聽一年輕一點的男子道：“今天尚老大的皮鞋批發(fā)出貨

　　量很大，搬運不夠用，想保證出貨，只好每件加價十元，那群癟三像沒見過錢似的一個個跑瘋了?！?p>　　“是啊，今天尚老大的生意太好了，整個市場好多人都眼紅，聽說是從淋州進的貨.....”另一年紀較

　　大的男子漢子道。

　　“是有很多人羨慕，問尚老大在淋州哪個老板哪兒進的貨，尚老板笑而不語......但奇怪的是，街頭

　　哪個修鞋的鄧老頭，路過見到從箱子里掉出來的一雙皮鞋，撿起來仔細的看了看又扔下，搖搖頭一臉

　　嫌棄地走了，整個市場今天只有他神情最奇怪，榮老板當時見到他撿起又扔掉皮鞋的舉動，心里很不

　　舒服，眉頭上打了好大個結，要不是看在經常到他攤子上做售后，說不定當場就與他吵起來了?！蹦?p>　　輕男子道。

　　“這鄧老頭的舉動總是與眾人不同?！蹦昙o較大的男子附和道。

　　“真是個怪老頭。”年輕男子道。

　　盛長斌也為他們口中的那個鄧老頭的舉動感到奇怪，你說你都給人家撿起來了，干嘛又重新給人家扔

　　下去，要這樣你有何必撿呢，這不是添亂嗎？難怪人家老板要生氣。他想到這兒，飯也吃完了，于是

　　結了賬，回旅館去了。

　　盛長斌回到旅店的房間，拿了幾件換洗內衣褲，去旅店公用款洗間洗澡。盛長斌開的這間房，由于價

　　格便宜，除了一張床，幾乎沒有任何設施，本不要說室內款洗間了。整層樓就只有一個公用款洗間，

　　設在同層樓的走廊盡頭。公共款洗間在公共衛(wèi)生間后面，進門有一個緩沖間，進去又分成男女兩間，

　　男款洗間設有三個噴頭，可供三人同時洗浴。盛長斌進去的時候，已有一人在噴頭下洗浴，他選擇了

　　一個噴頭，除去衣物，調好水溫，痛痛快快地沖著熱水，在噴撒而下的溫熱的水線下，感覺一天的疲

　　勞和煩心的事，都隨著從身上流下去的水，沖進了腳下那個走水的地漏，全身感覺一陣輕松。

　　回到房間，他將換下洗凈的內衣褲，掛在窗戶上方的晾衣繩上，騙腿上床，在床邊坐了會兒，又躺在

　　床上閉目小憩了十來分鐘，起身盤腿坐在床上，開始修煉奇書上的第三層功法。第二層功法，已于幾

　　天前修煉完成，當時沒有作任何測試，但是在解救林雪的危機時刻，卻得到了充分的驗證，在對付黑

　　白無常時，完全憑著本能，隨心所欲地控制全身肌肉同向收縮而發(fā)出巨大力量，瞬間就將體重兩百多

　　斤的黑白無常輕松拋到丈外撞暈過去。這足以自己通過不懈的修煉最終達到了該功法的至高境界，隨

　　心所欲萬無一失。

　　這第三層功法的修煉感覺比前兩層功法還要復雜，在修煉過程中，稍不注意就會跑偏，導致當天的整

　　個修煉無功而返。修煉它的最低要求是環(huán)境不能有雜音，心里不能有雜念，而且修煉過程中，要求通

　　過放松和靜心開啟全身所有的感覺器官，去仔細的感受有形和無形世界中的所有細微末節(jié)。放松靜心

　　和開啟，本來就是一對矛盾，要使二者完美和諧的統(tǒng)一，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而這第三層功法就

　　是要修煉這種完美和諧的統(tǒng)一，所以非常之難，書中將這一層功法的修煉時間規(guī)定為九個月，比前兩

　　層功法多出了三分之一的時間。而且最要緊的是，作為修煉者，盛長斌不知道修煉完后能達到什么目

　　的，就連修煉的是什么東西也不清楚，他只能照本宣科、按圖索驥地去修煉，暫時不去想那些自己目

　　前還搞不清楚的東西。

　　修煉了差不多半個時辰，盛長斌收功，順勢躺到床上，不一會兒便熟睡過去。盛長斌做了一個夢，夢

　　中他一會兒在“好又來”飯店那擠擠攘攘的大廳端菜、收盤子，像一條魚一樣自由自在地穿梭于人縫

　　中；一會兒他又在越秀街98號小院那套間的客廳里與黑白無常搏斗，將黑白無常分別摔暈；一會兒他

　　又在那間有一張?zhí)卮蟠驳姆块g里解救林雪，林雪呈“大”字型綁在床上，他去解林雪手上的繩子倒在

　　她身上；一會兒又在小樹林里，林雪在他耳邊竊竊私語地說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