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當徒弟成了小小修鞋匠
大家議論的焦點是:這家商戶的老板欠了別人的錢,長期賴賬不還。因為這家商戶的老板,此前曾多
次欠賬不還,被人追債,劣跡斑斑??墒遣粚ρ?,如果賴賬不還,也應該是法院的人來找他,怎么會
改由工商部門的人了,難道說工商部門也開始管賴賬了?唉,誰說的清呢,這年頭各部門的職能變化
像穿花似的,沒有幾個人能看的明白。但是不管怎么說,這家商戶的老板,此前才因批發(fā)“淋州皮鞋
”狠狠的大賺了一把,這又被執(zhí)法部門把人和貨都弄走了,真有點樂極生悲的味道。
人們的此番議論都離不開一個“錢”字,整個市場唯有鄧老漢卻拿“良心”來說事,但他的評論也僅
有簡簡單單的八個字:沒良心的事干多了。幾天過去,這件事暫時還沒有結果,充斥著市場的各種議
論,在時間的沖刷下,慢慢變得平淡無味,最后大家都忙于各自的生意,畢竟最重要的來這兒的目的_
是做生意賺錢,沒有太多的閑心去扯淡。
盛長斌在市場上做臨時搬運已經(jīng)兩周了,雖然有活干也很賺錢,但時間長了,新鮮感一過,就開始心
事重重,悶悶不樂了。他在心里問自己,難道就這樣干一輩子?真這樣干一輩子,其實也未嘗不可,
不僅保證天天有活干,永遠不會失業(yè),而且長期干下去,也會積累一筆不菲的財富,到那時買房甚至
賣車也不是什么新鮮事,但是這是他想要的生活嗎?每天從事這種簡單的重復的沒有任何技術含量的
工作,日復一日消磨掉自己的青春棱角與對理想的憧憬?
每每想到離開小姑一家時,暗自立下的誓言,心里就有陣陣針刺般疼痛。盛長斌這點情緒變化,完全
沒有逃脫鄧老漢那雙飽經(jīng)風霜老辣而睿智的眼睛。一天盛長斌與鄧老漢一起吃過午飯,盛長斌坐在鄧
老漢的攤位前享受午飯后這短暫的小憩時分,他瞇著眼打著盹。迷迷糊糊之中,從很遙遠的地方傳過
來鄧老漢的聲音:“長斌呀,你干脆別做搬運了......”
盛長斌慢慢地睜開眼說:“鄧老伯,你說什么?”
鄧老頭一邊忙著手里的活一邊說:“我說呀,你別干搬運了!”
這話雖然已經(jīng)觸及到他心坎,但他還是本能的做出反應,問道:“為什么?”
鄧老漢說:“你看啊,這搬運不缺活干,還能有穩(wěn)定的收入,可是這是賺得體力錢,吃的是青春飯,
你現(xiàn)在年輕身體好,不在意這些,可是你不會永遠年輕,永遠保持良好的身體狀態(tài)吧啊,當你年紀大
了,有個小病小災身體狀態(tài)不太好時,怎么辦?所以啊,做搬運不是長久之計,只能是臨時做做,救
救急罷了。我看你人很聰明,有股子機靈勁,不要讓搬運這種簡單重復勞動,浪費掉你的才智,干點
有點技術含量的事情吧?!?p> 這話像一陣細細的春雨浸潤了盛長斌的心,但是他又發(fā)愁地問:“可是除了搬運,我還能做啥啊?”
鄧老漢一時沒有回答他的提問,放下手中的活,從上衣口袋里摸出一盒煙,遞到盛長斌面前,見盛長
斌搖了搖頭,收回來抽出一支叼在自己嘴上,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打火機,“啪”的一聲點著煙,
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股白白的煙霧,隨即煙霧便飄散、彌漫在他面前,他的那張刻滿皺紋的臉,
一下子籠罩在煙霧中,如夢如幻。
二人之間很長段時間沒有任何對話,當盛長斌確定鄧老漢不會回答他這一問題后,正準備重新瞇上眼小
憩,鄧老漢的那蒼老但中氣十足的聲音,又從那遙遠的地方飄了過來:“要不,你跟著我干吧!”
盛長斌睜開眼,見鄧老漢那銳利的眼神,正從老花鏡片后邊穿過來看著他,似乎等著他回答。盛長斌
一把抓住鄧老漢的手臂,興奮地說:“收我做徒弟?”
鄧老漢使勁摔著甩手臂也沒有甩掉盛長斌攀著的手說:“你這家伙,把我手臂抓疼了,快放手!”
盛長斌松開鄧老漢的手臂,還不忘給他揉揉。鄧老漢說:“我看你聰明機靈,就收你為此生第一個,
也是唯一的徒弟吧!”
盛長斌感覺天上掉下個大餡餅砸在了自己頭上,不知自己撞了什么狗屎運,這種不可能的事情也變成
了可能了。原來這鄧老頭,別看他只是在市場上支起一個不起眼的修補皮鞋的攤位,他卻是市場上真
真深藏不露的高人。盛長斌開始不知道,后來聽人說了,說著鄧老漢有一身的好手藝,腳上那點事他
全明白,曾有人不惜出重金拜倒在他名下學徒,被他拒絕了,又有人高薪聘請他去皮鞋廠做技術總監(jiān)
也被他拒絕了,總之他就是不愿意將自己的手藝外傳,所以說,整個市場的人表面都很尊敬他,背地
里卻也不乏有人罵他怪和蠢_有錢不撈,不是怪和蠢是什么?
盛長斌其實很早就想拜他為師,但聽了以上傳聞,也就打消了念頭,他不想強人所難,鬧得二人之間
尷尬、不愉快,做不了師徒,做一對往年之交也很好。今天真是鴻運當頭,不用他提,鄧老頭自己就
提出要收自己做徒弟,這怎能不讓他高興?
“你作為我的徒弟,開始兩個月,我不會給你開工資,只包你一天三頓飯,兩個月后開你學徒工資,
一年后出師開你正式工資,你能承受嗎?”鄧老漢慢條斯理的道。
盛長斌嬉皮笑臉地說:“師傅,你什么都不用開,要我做你徒弟就行了......”
鄧老漢一臉整肅地說:“嚴肅點,叫了師傅,就得有徒弟的樣,別嬉皮笑臉的?!?p> 盛長斌笑著說:“師傅,這徒弟該是什么樣呀?”
這下可難到鄧老漢了,畢竟他沒收過徒弟,也不知道這徒弟究竟該是什么樣,嘴里發(fā)聲道:“嘶,
這......”見盛長斌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佯怒道:“你就耍你師傅吧!”
盛長斌就這樣成了鄧睿鄧老漢的惟一的,也是最后的關門弟子,也就是說他從今天起便成了這條鴻興
路上的一個小小地修鞋匠了。成了人家的徒弟,跟人家學技術,自然要照顧人家的起居生活,加之他
這個師傅,年歲大了,有沒有家人,也確實需要有個人對他進行照顧,雖然他總是口頭拒絕盛長斌的
照顧,但盛長斌見縫插針的對他實際照顧,又使他沒辦法拒絕。為了方便對他的照顧,盛長斌退了旅
社的房子,搬來和鄧老漢住在了一起。
鄧老漢的房子在靠近南進大街街口的“花都麗影”小區(qū)里,這個小區(qū)地域面積,在市中心的眾多小區(qū)
里,算是比較大的。小區(qū)的綠植面積遠遠大于住宅的建筑面積,隨處可見綠樹成蔭,花團錦簇,時不
時有幾個著裝鮮艷的年輕女子,像穿花的蝴蝶進進出出,用最好的場景注釋了“花都麗影”的名稱。
鄧老漢的房子,在小區(qū)的第五棟第十二層,是一套大三居室,一個主臥,兩個次臥,加客廳、飯廳、
廚房、款洗間,合計面積約一百三十多平米??蛷d左邊一道小門出去,是一個約四十來平米的平臺,
這是此棟樓唯一有平臺的樓層。
現(xiàn)在的平臺,已被主人設計成了一個充滿溫馨氣氛的住家小院,小院里種滿了適合家庭房前屋后種植
的各種綠植和花卉,綠植茵茵,花卉飄香,讓人身處其中,心情愉悅。這套房是鄧老漢的拆遷返還房
,兩年前是現(xiàn)場補交了二十多萬元,才拿到鑰匙和房本的。這套房子確實不錯,采光和朝向非常好,
而且那寬敞的平臺是這套房子最大的亮點。
鄧老漢對這套房子十分滿意,所以當初補交差價款時也就毫不猶豫,不像其他拆遷返還的房主,為了
補交一點差價款,跟開發(fā)商鬧得不亦樂乎,有的還走上了法庭,有的直接退了款,最后這些人見鄧老
漢現(xiàn)在住的悠然自得,好不羨慕、妒忌、恨,只怪自己當初沒有遠見。鄧老漢住主臥,盛長斌隨意選
了一間靠左的次臥,他進屋把自己的行囊扔在床上,便直奔廚房做晚飯。不到半個小時,一桌子美味
佳肴,便散發(fā)出誘人的香氣。盛長斌叫出師傅,二人面對面地慢慢享用著美味佳肴。
吃完晚飯,盛長斌收拾完廚房,便與師傅坐在小院的綠植花卉叢中,一邊品嘗著新出的綠茶,一邊閑
聊著。差不多十點鐘,師傅鄧老漢的生物鐘告急,他便起身去款洗間沖了個澡,回主臥休息去了。師
傅走后,盛長斌也起身回客廳,關好客廳與小院之間的門,待師傅沖完澡,他也去款洗間沖了個澡,
回到次臥,在床上躺了十來分鐘,起身盤腿坐在床上開始習練奇書上的第三層功夫。
習練第三層功夫有一段時間了,盛長斌感覺通過對這層功夫的習練,自己對周圍空間和事物的感知能
力明顯增強。他身體三米內的物體,他不睜眼,都能清楚的感覺出它們的距離、形狀、大小,如果是
運動的物體,他能準確地感知到它或它們運動的方向和角度甚至速度,這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也就
是說在黑的得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里,他稍一運功,就能像帶了夜視鏡般準確的感知三米以內的任何
事物,哪怕是一只小小的蟑螂,而且隨著功夫習練的深入,這種感知的距離會越來越遠。還有一點是
,他雖然只長了一雙眼睛,但是他通過習練功夫,在三米內他身體周圍無論任何方向的事物,他也能
明確感知,也就是說在一定距離內,他渾身上下全是眼睛,這顯然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能力。
金猴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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