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鄉(xiāng)遇故知
這座莊園有個好聽的名字——百花莊園。
所以它內(nèi)部的裝飾主題大多是以花為主,就連房間里的這間廁所也不例外。
在不知名的幽幽花香中解決了一部分壓力,正當(dāng)郝源又一次掏出手機(jī)時……
‘咕~’
這是,換做是胃部來抗議了。
快二十歲的年輕人一天就吃三個牛肉包子,顯然不能滿足身體基本的需求。
郝源在撥打電話的同時,決定出去找找廚房。
這會兒,門外若有若無的響動倒是消停了,周圍似乎一下就靜寂了起來,郝源甚至能聽到自己的有力的心跳聲……誒等等,聽到心跳聲跟我被束縛住了是不是有著必然的聯(lián)系?
餓得有些昏沉沉的郝源這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在本能地掙扎時,他下意識的就想呼救。
然而一個低沉無力的女聲卻讓他感到了一線曙光:“喂,廚房在哪里?”
被勒住脖子的郝源拼命掙扎,這讓挾持他的人恍悟:“噢,對不起,我太用力了,現(xiàn)在好受點了嗎?”
她的聲音顯得很年輕,說的是英語,但這用詞……可以用工地英語來形容嗎?
所幸郝源的英語還不錯,雖然口語糟糕了點,但也能較為流暢地地道:“別傷害我,我也想知道廚房在哪,我很餓。”
在他忐忑中,那人卻是以狐疑的口氣用中文道:“你不是阿美利加人?”
要害都被人捏在手里的郝源很坦誠:“對,我是大夏人?!?p> 那人似乎一下高興了不少:“什么他鄉(xiāng)遇故知來著……算啦,老鄉(xiāng)見老鄉(xiāng)兩眼淚汪汪,我哭了,你也哭一個唄?!?p> 說著,她將郝源轉(zhuǎn)了過來,一個頭槌就砸了過去。
“哎喲,嗚……好疼?!?p> 這什么人啊?沒頭沒腦的說著胡話,干著啥事?
被一個頭槌撞得有點懵的郝源,生氣道:“你也知道疼??!”
這下,借著窗外的縷縷月光,郝源總算看清了來者——這是一個用橙色緞帶扎著高馬尾的年輕女孩,她上半身穿在能在黑暗中提供隱蔽作用的黑色背心,然而她那如玉似的肌膚亮瑩瑩的,在黑暗中異常顯眼,黑色背心提供的隱蔽作用簡直是白搭,而下半身套著的是米黃色的牛仔短褲,白皙的大腿在月光的籠罩中泛著若有若無的銀輝,更為顯眼的是短褲上系著的拿一根似乎是用動物的毛所編織而成的腰帶,這腰帶在昏暗的環(huán)境下簡直跟個LED燈一樣。
是我眼花了嗎?
無論如何,這姑娘的穿著也太奇怪了吧?
當(dāng)郝源的目光流轉(zhuǎn)到她的面容上時,他頓時一驚,令他心生驚懼的是,這說話聲音還挺好聽的姑娘怎么長著個狼頭……不對,她帶著的應(yīng)該是狼人頭套,很可能是萬圣節(jié)專用的那種,毛茸茸的三角形亮銀色豎耳非常逼真,甚至還在時不時微微抖動,簡直逼真到了極致。但她耳朵的倆側(cè)所掛著的一對應(yīng)該是裝飾用的鬼臉南瓜卻暴露了這只是一個頭套的事實……郝源很想提醒她,這似乎有點缺心眼的姑娘就連懸掛在她下巴邊上那還在晃悠晃悠的商標(biāo)都沒扯下來。
上面有一行最顯眼的英文:
Be made in “嗶嗶嗶”(防屏蔽)?……
唔,我就知道。
像是發(fā)現(xiàn)了郝源那探究中多了些許古怪的眼神,帶著狼人頭套的她卻是很高興:“被嚇到了嗎?這只是頭套喔,逼真吧?老家的手藝就是好,就是貴了點,嘿嘿?!?p> 傻笑著,她抹了抹眼角的淚水——郝源懷疑這眼淚八成是疼出來的,而不是喜極而泣所流下來的——正準(zhǔn)備開口問郝源哪有食物的時候……
昏暗的走道被光明點亮了。
緊接著便是‘砰’的一聲響起。
開槍了?!
郝源相信自己確實有聞到了濃重的硝煙味,似乎隨著回蕩在耳邊的槍聲而縈繞在自己的鼻尖。
他的心跳比前一刻還要快,腦海里更是在以20倍速在播放著他所看過的各類涉及到殺手、遺產(chǎn)、紛爭等元素的影視作品,耳邊似乎響起了一個孤傲的聲音:“你,已經(jīng)死了。”
媽耶,在阿美利加的第一個晚上就這么刺激嗎?
一個清冷的女聲響起:“犬人,雙手抱頭,原地跪下,匍匐在地——不用我教你怎么做了吧?”
這聲音,郝源依稀記得貌似、應(yīng)該、大概、可能、或許是來自某個自稱是女仆的管家,還是自稱是管家的女仆,或者都不是?
不管怎樣,是真開槍了啊喂!
一波接一波的驚嚇讓郝源的記憶都開始模糊,作為一個普通人的他一時間根本沒法定下心神,充分的通過面目表情表現(xiàn)出了什么叫做手無足措。
戴著惡狼頭套的女孩頭套下的鼻子微動,頓時緊張了起來:“是貓人?快跑!”
什么犬人貓人的……郝源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就被女孩一下給抗在了肩膀上。
快步逃跑中,女孩也依然能發(fā)出中氣十足的聲音:“老鄉(xiāng)你剛來阿美利加肯定不知道,這些貓人好壞好壞的,仗著人多就四處搶地盤、還喜歡欺負(fù)別人,我們得趕緊跑……嗷嗚,這么準(zhǔn)?!”
身后連續(xù)七次‘砰’的聲音,結(jié)合著女孩的痛呼……雖然這痛呼有點兒奇怪……郝源能猜到她多半是中彈了,如此危急關(guān)頭中,被晃得頭暈?zāi)垦5乃炊潇o了下來,憑借著自己還算是不錯的觀察能力指引道:“往左,對往左跑,走廊盡頭的側(cè)間有緊急逃生通道。”
女孩沒吭聲,只是跑路的速度又快了幾分。
他們現(xiàn)在位于百花莊園主建筑的五樓,往下跑就對了。
身后持槍的人已經(jīng)讓他忘記了自己才是被挾持的人了……這讓追在他們身后的女仆嘴角微微抽搐,但她一時半會兒還真沒法有所表示——畢竟她還在觀察,觀察老先生挑選的繼承人是否真的合格,地牢不能有一個不合格的監(jiān)護(hù)人來看管。
所以她不能讓這個遠(yuǎn)渡重洋而來的年輕人在考驗合格前就見到超凡的力量……剛剛就連犬人二字都不該說的。
后悔之余,窮追不舍的女仆開始深思到底是誰引走了守衛(wèi)隊,將這個冒冒失失卻全無一點超凡能力的劣化犬人給放進(jìn)來的。
女孩的速度很快,幾乎是在幾個呼吸間就已經(jīng)甩掉了女仆,被迫趴在她肩膀上的郝源則是倒了大霉,本來就餓得頭暈眼花了,這會兒還晃來晃去的,以至于女孩時不時問著:“是不是這邊?還是這邊?”
他都沒空回答。
沒有得到回復(fù)的女孩也是心大,正如同她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是從難民變成的‘小偷’,又從‘小偷’轉(zhuǎn)職成了‘綁匪’一樣……帶著苦主的她本能地就跟隨著自己的直覺繼續(xù)跑。
直到一扇看起來像是由黃金所打造的厚重大門攔住了她的去路為止。
運(yùn)動神經(jīng)相當(dāng)發(fā)達(dá)的女孩一個急剎車,正好停在了門前,伴隨著她的停下,她胸前還發(fā)出了沉悶的‘咚’響,大門無聲且緩緩地打開——第一層如太極旋轉(zhuǎn)打開、第二層如天地分離上下打開、三層如分道揚(yáng)鑣般左右打開,一條看不到盡頭的隧道出現(xiàn)在了倆人眼前。
眼睛一亮的女孩顧不上腰間的疼痛了,下意識就呢喃起來:“哇噢,他們沒騙我,這座莊園里果然隱藏有財寶,它看到我還自行打開了……老家的話怎么說來著,金銀財寶有德者居之……歐耶,發(fā)財啦,明天開始油條吃五根,雙條裹糖不加糠,包子要三個,個個是肉包,豆?jié){要十杯,杯杯要特大……”
她那飽含著興奮甚至還帶著節(jié)奏的碎碎念還沒念叨完,一頭撞在了大門上被撞得暈乎乎的郝源再也忍不了了,當(dāng)即就掙扎著從她的肩膀上跳了下來。
她走到女孩面前,氣急道:“喂……”
發(fā)現(xiàn)了郝源的女孩卻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樣,拱手打斷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見面分一半是吧,老鄉(xiāng)你放心,江湖規(guī)矩我也懂——走吧,我會好好罩住你的,瞧你這瘦胳膊瘦腿的,既不能跑也不能打,來學(xué)人家當(dāng)什么小偷嘛,”
罩住我干啥?
哈?
當(dāng)小偷?
懵了片刻的郝源哪里知道,他的那一句話讓女孩以為他也是小毛賊了。
但這不妨礙他嘆氣道:“你可能認(rèn)錯人了,我不是小偷,我是百花莊園的主人!”
“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