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玉好像是發(fā)完消息就從學校出來了,卻體貼地在六點一刻才通知她在他們辦公樓下面的披薩店等她。
等她忙完手里的事情想起來看手機才發(fā)現都已經快六點半了,匆匆忙忙收拾了跑下去。
辦公樓連著一個大型的商場,里面該有的餐飲品牌店一應俱全。雖然兩個人吃火鍋比較浪費,可是一般她們寢室選擇吃什么的時候都是喜歡辛辣刺激的菜品。曉玉今天異于往常的選擇讓她微皺了眉頭。
找到披薩店的時候,她有些小心翼翼的靠近過去。
桌上已經放了一個披薩,一杯喝光見底的飲料,一盤已經吃了一些的小吃盤。
“我先點了,反正這個你一般也沒啥意見。”見她來了,趙曉玉微笑說道。
“嗯,忙忘了一會。你…怎么也沒打電話催我?”
“又不急,我坐一會無所謂?!壁w曉玉口氣悶悶的。
許繡顏點好一杯飲料,又給趙曉玉加了一杯:“怎么沒點烤翅,你不是喜歡?”
“這拼盤有,吃完了,你再點一份吧,一起吃?!?p> 等飲料跟烤翅上來的時候,趙曉玉沒有再說話,許繡顏扯了些公司的閑事,說到要跟明星一起去日本出差,趙曉玉也沒有什么反應,只是嗯嗯的。
許繡顏點的菠蘿汁上來的時候,她吸了一口,酸得直皺眉,慢慢吞下去之后,看到對面的趙曉玉喝著同樣的菠蘿汁,卻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兩眼出神地攪動手里的吸管。
她終于忍不住問出來:“唉,到底什么事,快說吧?!?p> 趙曉玉抬眼看她,長嘆一口氣說道:
“我跟二號分手了?!?p> “嗯…”許繡顏從喉底發(fā)出一聲嘆息,“我真是一點都不意外?;灸阋獊碚椅椅揖透杏X是二號那兒的事?!?p> 趙曉玉終于笑了起來,瞪了許繡顏一眼,哎了一聲,似乎人松快了起來。
披薩店適合聊天,也適合等人,趙曉玉心里有事,在學校待不住早早地過來找她,便這樣在披薩店里坐了好久。
分手是曉玉提的,暑假回去兩個人就總有隔著山水的感覺,許繡顏知道曉玉心里始終放不下初戀的一號。二號對她再好也沒用,感動結束就只剩下消磨。
感情就像是仙人球,開花了才美麗,不開花卻一直在心里擱著只能扎出血痕。
盡管盡量輕松在安撫朋友,但怎么也不是愉快的話題,許繡顏沒吃什么就感覺喉嚨噎得慌。
也可能說話說飽了。
點的餐一大半打了包,兩人往回走。
曉玉一路說不完的話,下了地鐵走回去的腳步也慢慢悠悠。話擱在嘴里翻來覆去,找不到一個出口。
“這就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但是既然愛情沒有了,分了就分了,哪怕拖到之后結婚了也會后悔。”許繡顏說。
“但是不都說找一個愛你的人比你愛的人幸福么。”
“那你干什么要讓二號不幸福!”來來回回的,許繡顏耐心告罄,“還是分了讓二號去找愛他的人比較對我看!
“我是真不懂你為啥就念念不忘一號,問題是一號真回頭你敢回去么?你受得了他說的他在家里干嘛你不要過問,你在這兒想干啥都可以他也不過問么?這啥,高風亮節(jié)的背叛你還挺愛情?。 ?p> 趙曉玉伸手挽著她胳膊,軟下來說道:“唉不是,我知道一號不行,我就是,那現在,哎我就是覺得對二號實在是不想再應付了,沒辦法再作出戀愛中的狀態(tài)給他,他也難受,我就索性…”
“我知道,是的,分了也好的,那就不要想了,反正就是你先渣了,別再找話讓自己舒坦了,也說服不了自己對不對,你來來回回的讓我咋說,就沒感情了就該分,有感情的啥事也分不開你們,不用糾結了,一號也是,真有感情,你倆也分不了!”
趙曉玉被她義憤填膺的口氣惹笑了:“是是,有感情的肯定分不了?!?p> “先好好考試吧,這沒多久了,你能不要搞幺蛾子了么。她倆知道了么?”
“當然還沒,第一個就跟你說的!”
許繡顏翻個白眼:“特別感動!”
工作跟學習的緣故,許繡顏是和汪靜一個房間,陳樂媛跟趙曉玉一個房間,方便起居作息?;亓朔块g不好說話,兩人在小區(qū)前面的街心花園流連了很久,到已經沒什么可說的了,也沒往回走。
花園里草木很蔥郁,她們在外圍的小道上來回溜達,很是舒心。忽然從里面?zhèn)鞒鏊_克斯的聲音,悠悠揚揚,不知道什么人在吹,在這個很多人都準備入睡的時間。
有些夜深的街道,馬路上車卻還沒少,這個永遠忙忙碌碌的不夜城。
街燈連成片的時候,就還挺明亮,許繡顏一下想到了在工廠的最后那幾天,跟王麗婷走在某個昏沉的鄉(xiāng)村小道上,路人稀少。
一頂壓得低低的帽子滑過記憶。
“對了,我今天又收到…”許繡顏開口,卻被忽然拔高的薩克斯樂音打斷。
“真好聽。”趙曉玉似乎也沒發(fā)現她開了口,“音樂讓人有歲月靜好的感覺,是不是,煩惱什么的好像就很無聊,世界這么美好?!?p> “嗯…就是這么晚吹,也不怕擾民被投訴啊?!痹S繡顏說道。
趙曉玉轉頭瞪她:“這里離小區(qū)還有這么遠好不好!聽得到嗎!你個豬!煞風景!回去睡覺了!”
來歷不明莫名其妙的玫瑰花,沒有署名,卻一成不變的品種。
不知道對方想表達啥,她也不想深究。如果這樣算是對她的追求,那真是太佛系了。小蕾后來查到說白玫瑰特別不便宜,還這么大一束。
知道學校寢室,又知道公司地址,說真的,除了賀政,真的沒有別的嫌疑人了。
回到租屋,汪靜在房間看片,陳樂媛在客廳看電視。趙曉玉回房間洗澡去的時候,許繡顏忍不住對著陳樂媛問起來:
“賀政,最近還跟你們一起上課么?”
陳樂媛從電視屏幕上轉頭看她,好奇道:“他怎么了?”
許繡顏對陳樂媛的敏感哭笑不得:“我問你呢,你就馬上回問我……唉…我今天,我今天又收到一束白玫瑰,送到辦公室的?!?p> 陳樂媛瞪圓了眼睛看她,她扁扁嘴表示是的就是你聽到的,我在辦公室里又收到了這樣一束花。
“你覺得是賀政?”陳樂媛問。
“其實我問過他,之前,他說不是他,而且他后來都叫我?guī)熃悖杏X是為了避嫌,但是,公司地址的,我真的想不出來還能有誰啊?!?p> “又是沒有留名啊,這么有病呢!”陳樂媛說。
“小聲點,我都沒跟曉玉說?!?p> “干嘛不跟她說?怕她咋呼啊。”陳樂媛笑道。
許繡顏嘆口氣,覺得嘆氣呼氣這種深呼吸動作做多少次也不能讓頭腦更清醒一點。
陳樂媛說:“我覺得吧,賀政就算有那個意思,應該也不會做這么奇怪的事兒,他這人行事挺踏實的,要不明天我去問問?上課能碰到他?!?p> 許繡顏連忙拒絕:“不不不不,跟你說一下怎么就要直接去問了,你比曉玉還能咋乎我看?!?p> “我問又不是你問,上次問萱萱要數據,也是賀政去問的,沒跟你說呢。”
“什么?怎么是賀政去問的?兜這么遠我天,你早說我還不如自己問,我覺得裴靜萱也不會不給我。”許繡顏有些郁悶。
“你傻嗎,我去問我一個上學的我問這個,一看就是你在后面吧,我找賀政多方便,本來就在旁邊一起上課,他發(fā)個消息就完了,而且你不知道么,他本來就在給萊依兼職啊,他直接就說幫萊依做分析報表用。”
“什么?!”許繡顏真正吃了一驚,大概是聽到曉玉分手卻無限平靜的報應。
陳樂媛看著也有點驚訝:“你不知道?我以為,以為你是不好意思找賀政…或者不想欠他人情,你怎么不知道?”
“我怎么會知道?又沒人說,他也沒來過公司啊?!?p> “不知道哦……上學期他就在給萊依兼職,啊不過我也是后來才知道的,老萬說的,說賀政工作基本定了,也不考研,才知道早就定了萊依?!?p> 公司發(fā)展期,確實很缺人,阿東身兼陳列跟企劃二職,一直忙不過來,陳列需要時常到店。企劃這一塊聽說一直是想讓梅梅幫忙,但是小蔡那邊的商品管理還要兼顧進口報關的瑣事,也是忙不過來時常需要梅梅支援,梅梅還有方婉約的事務需要助理。雖然現在大部分方婉約的助理工作都轉到許繡顏這邊,但畢竟許繡顏還是個沒到一年的新人。
每個人都做著一份半兩份工方婉約也沒有加人,想來企劃這些應該時不時就是賀政在兼職做,同時也是在等著他畢業(yè)后入職。
真是高級,還沒畢業(yè),甚至還沒到畢業(yè)季就已經被公司預定,佩服的情緒還沒完全升起來,怎么就突然有種她雀占了鳩巢的感覺?
“那他更不會往公司送花了,送到我們租屋還差不多,老萬知道我們住哪兒,他要知道也不是難事?!标悩锋路治?。
“唉呀真是煩,到底哪個神經??!我跟你說以后他露頭了我也絕對拒絕他!”
“沒錯!”陳樂媛笑,“這么煩人的人,不拒絕留著過年嗎!”
有病說不上,煩人是真的煩人。許繡顏一夜都是亂七八糟的夢,醒過來都有些搞不清自己在哪兒。突然有些期待夢里的那個人就是送花的人,她不由得抱緊被子捂著臉。
被小蕾小朱給影響了,她也變成一只顏狗了。
伸手抓過手機,打開相冊看了許久,忽然忍不住伸手遮住照片里的下半張臉跟頭發(fā),只露出那一雙凝視她的眼睛。
雖然跟網上各種圖一樣,怎么看都是盯著自己,但是畢竟她這張當時,看過來的方向只有她。
但是看得其實根本就是攝像頭,而并不是她,就算場景里只有她一個人又怎么樣。
想要找出記憶里的印象,只可惜當時天色太黑,路燈光線太沉,她又沒有特別在意,找了半天也扯不出具體的印象來。
算了,起來上班去。
今天要準備全部資料收拾起來,明天要飛了。
咦一~顏狗開始期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