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美萍可能以為我在生她的氣,她小心翼翼的對我說:“衛(wèi)嵐,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別人一直這么說,我就以為是真的?!?p> 我說:“我沒有生你的氣,但是我想知道大家都是怎么說的?!?p> 余美萍露出為難的神色,她說:“既然都已經(jīng)過去了,而且現(xiàn)在也沒有人再說這件事了,你就當做不知道吧?!?p> “不行,既然我現(xiàn)在聽說了,就要弄個清楚明白!”
“你聽了肯定會不開心的,而且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說呀?!?p> “我只是不想被別人恥笑了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算不開心,我也要知道。別人怎么說的,你說給我聽就好了?!?p>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誰說起來的,反正你在家里的那幾天,大家都在議論,說你是因為流產(chǎn)才大出血的?!?p> “為什么大家會這么說?你們明明知道我是累成那樣的呀?!?p> “我也跟他們說你是累成那樣的,但是他們說,是你親自拿著小便去找郭鵬做的早早孕,確定是懷孕了,而且有好多個人都看到了,所以我就相信了。”
我想起了蔡貝恬來找我確認懷孕時的情景,那天確實是我一個人拿著她的尿標本讓郭鵬做的早早孕,別人可能從頭到尾都沒有見過蔡貝恬,即使見到了她,也不知道我和她之間發(fā)生的事。同事們對我產(chǎn)生那樣的誤會,好像是我自己的錯,不能怪別人。
我萬分懊惱,那時候怎么就沒有想到過這一點呢?
我對自己感到很無語,仰起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唉,被蔡貝恬害死了!”
余美萍說:“衛(wèi)嵐,他們說早早孕結(jié)果確實是懷孕了,這是怎么回事?”
“唉,我說那個尿標本,是我這個閃婚的朋友的,你信嗎?”
“???!”
余美萍大叫,然后不假思索地說:“我信!”
我的心情很糟糕,無力的對余美萍說:“信就好!可能除了你,也沒幾個人會信了?!?p> 余美萍難過的撅著嘴看著我,她每一次想安慰我,又不知道要怎么安慰的時候,就是這副表情。
我說:“這事不怪大家,是我自己的錯?!?p> 我突然想起了王敏,他不可能沒有聽到過這個流言的,可是他一次也沒有跟我提起過這事。
我問余美萍:“王敏就沒有說什么嗎?”
余美萍說:“有人開王敏玩笑,說他的孩子沒了,王敏說絕對不可能?!?p> “既然王敏都說那么絕對了,他們怎么還以為我流產(chǎn)了呢?”
“他們說你新交了個有錢的男朋友,所以跟王敏分手了?!?p> “???什么有錢的男朋友?”
“他們說你男朋友騎的摩托車比小汽車還貴,肯定是個有錢人!”
我差點沒有當場暈倒,我知道他們說的一定是鐘一斌了。
這種流言,對于一個未婚的女孩子來說,是多么不堪?!
那一刻,我真是恨死了我自己!我怎么會傻到讓自己陷入這樣的流言中而不自知?
我就像是掉進了一個有人特意為我設計的圈套,這個圈套如此巧妙、天衣無縫!我就算有無數(shù)張嘴,又如何能說清楚這個誤會?我該對誰去說這樣的誤會?
我非常懊惱,原來長久以來,我在同事們的心目中,真的變成了肖青說的那種勾三搭四、敗壞風氣的女孩子!
當我在自詡對愛情堅貞的時候,我在別人的心目中早已是一個輕浮浪蕩的女子。而造成這種誤會的,不是別人,是我自己!我真恨不得甩自己兩個耳光!
我又想起王敏,他為什么從來不跟我說這些事?難道他就沒有過疑惑和誤會嗎?他聽到那些流言的時候,到底是怎么看我的?
想著這些,我羞憤難當,忍不住眼淚嘩嘩的落下來。
如果不是余美萍無意中說出了這件事,我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曾經(jīng)有過這樣的流言,或者說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知道同事們對我有著這樣的誤會。
我想起了大出血時在家里休養(yǎng)一周后回到醫(yī)院,同事們奇怪的眼神,我竟然傻到至今才知道原因。
我突然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跳梁小丑,原來所有的人都在看著我出丑,而我竟自我感覺良好,甚至還一直在自得其樂。
我只是個平凡的女子,還無法超脫世俗的眼光,我還達不到無視這些流言的境界。
我突然對這樣的生活圈子和環(huán)境產(chǎn)生了極度厭煩的情緒,我甚至一刻都不愿意呆下去。
我第一次對“人言可畏”有了深刻的體會。
我很想在這時找人大吵一架,卻連吵架的對象都找不到,我內(nèi)心所有的情緒都找不到出口,只能任憑眼淚無聲的落下。
余美萍慌亂的替我拿紙巾擦眼淚,她想安慰我,但是她是個不懂安慰別人的人,只會輕聲地叫我:“衛(wèi)嵐,別哭了?!?p> 我不想說話,只是默默流淚。
余美萍手足無措地站在我身邊,我們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呆著。我無聲的落淚,她無聲的站著。
過了好一會,余美萍輕聲對我說:“衛(wèi)嵐,別難過了,就算真的流產(chǎn)了也沒有什么的,我都認定你和王敏要結(jié)婚的?!?p> “美萍,我太傻了。”
“唉,都過去了,你別想了。”
“我心里過不去,大家都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管他們怎么看呢,我就覺得你很好啊。”
“我討厭這里,我再也不想呆在這里了?!?p> “你想干嘛?”
“我要辭職!”
“衛(wèi)嵐……”余美萍只是怔怔地站著,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輕輕地把她推出我的房間,關上了門。
余美萍在門外對我說:“衛(wèi)嵐,你別難過了,我相信你。”
我沒有回應她,只是拿出日記本,把所有的一切寫下,我要把心中所有的不快清出我的身體。
我在日記里對自己說,無所謂是否有人相信我,何必介意別人是否了解真相?寫完日記,我心里舒服了許多。
寫完日記的同時,我也已經(jīng)下定了離開醫(yī)院的決心。我對這個環(huán)境已經(jīng)沒有任何留戀,即使父母反對,我也要堅決離開。
其實我知道,我對于別人來說并不重要,最多只能成為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然而,我不愿意!
王敏一直發(fā)信息給我,像往常一樣問候我的生活,訴說對我的思念。我沒有給他回一個字,我想要清靜。我經(jīng)常因為忙不回他信息,他以為我正在忙,深夜發(fā)了最后一條信息:“晚安,愿你不要太累?!?p> 我也在祈禱:愿我不要太累!
![](https://ccstatic-1252317822.file.myqcloud.com/portraitimg/2019-05-29/5cedfe54e046b.jpg)
蘭昱雯
作品就要上架了,感恩支持我的每一位朋友,感謝你們給了我堅持的動力,愿所有到此的朋友幸??鞓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