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惡靈沒有再說話,只是坐在那里,空洞的眼睛目送三個人走遠(yuǎn)。白昭玄抱著南若,帶著思故回到了南若設(shè)下結(jié)障的那間屋子,進(jìn)了屋子后白昭玄讓思故把滿是塵土的被褥掀了下來,然后把南若放下來,讓她先靠坐在床沿上。
再把自己的外袍脫下來,鋪在了床板上,才把南若扶好躺下。
做完這一系列動作之后,白昭玄坐在床邊,守著她。思故也搬了個凳子坐在床前,眼睛盯著南若:“叔叔,阿姨會沒事的吧!”思故睜著一雙大眼睛,眼神里全是擔(dān)心與焦慮。
此時白昭玄自己也心慌的厲害,但是身為大人還是很盡職的安慰著小朋友:“放心吧!你阿姨命硬著呢,這點小事不至于會把她怎么樣!”
思故雙手撐著腦袋,看著南若點點頭。
南若睜開眼睛是,已經(jīng)是另一番天地。她身處的地方,是一處仙宗的祭臺,自己被綁在一個柱子上,視線模糊,底下依稀可以見到幾個人影,離她最近的是一個身姿曼妙的女子,正高舉著一簇火把。
一眨眼,卻又是另一幅場景,這里是一座平常的平房,這間屋子和南若今日所在的村莊里的建筑很像。她面前是一上了年紀(jì)的老婦人,一身粗衣麻服,正滿臉慈愛地,笑盈盈的在燈下縫著衣物。
她輕聲對自己道:“兒?。∧忝?,老仙師說你是天生修仙的器材,此次他帶你去宗門拜師,你一定要勤加修煉,刻苦學(xué)習(xí),將來出入頭地?!?p> “等等······誰是誰的兒???你兒在哪呢?”南若開口,可是她聽見的卻不是她的聲音,而是一個清澈的男聲。這個身體也動了起來,給面前的老婦人磕了頭,道:“阿娘放心,兒子定不負(fù)你的寄托?!?p> 南若心下迷茫,可是還沒來得及多想就場景就又變了,這回她身邊的是一位束玉冠的年輕修仙者。
他過來摟過這個身體的肩膀,對他道:“師兄,在這里終日反復(fù)練習(xí)這些枯燥的東西實在是太沒意思了,不如咱們?nèi)ソ覀€懸賞榜,既鍛煉了,也除害了,還能掙點小錢,三全其美,多好!”
南若這下有些想明白了,自己見過的那兩個人,還有這些場景都是自己不曾見過的,而且這么有畫面感,又這么真實,應(yīng)該不是夢。大概率自己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在那死靈的記憶中,眼前這些人與事都是那死靈的經(jīng)歷過往?!安贿^····”南若無聲的笑笑“是不是天下的師弟師妹都是這般,這位修仙者的話,自己當(dāng)年也經(jīng)常對徐師兄說?!?p> 這個身體的主人顯然有些猶豫,但是還是架不住師弟軟磨硬泡,答應(yīng)了下來。
南若心下會心一笑“當(dāng)年徐師兄也是如此,明明是大弟子,最講規(guī)矩,但是每每還是架不住自己軟磨硬泡,被自己拉去做些爹爹不允許的事情,然后爹爹責(zé)罰時,也是師兄頂在前面,挨過受罪?!?p> 情景走馬燈花似的轉(zhuǎn),一轉(zhuǎn)身,又來到了教室聽學(xué),這身體聽得極其認(rèn)真,前面白胡子先生提問了他兩句,贊揚的頻頻點頭。然后又是一年一度的宗門比試大會,百家宗門每年都會派一些小輩參加比賽,美名其曰,交流學(xué)習(xí)。
南若的意識跟著這個身體,站在所屬宗門中,隨著身體的視線,她竟然看得以前的飛羽,爹爹坐在仙盟盟主,也就是她叔父的左側(cè),爹爹身后依次是徐師兄,翟明遠(yuǎn),她,左風(fēng),和慕閣。
對了還有瑜真,瑜真不知道在哪里,他名義上屬于別的宗門,她們兩個母親所在的宗門,所以這種公開場合,瑜真往往會和他名義上所在的宗門在一起。
這個身體的視線從飛羽一掃而過,南若有些貪心的期待著他也能往瑜真所在的宗門掃上一眼,畢竟她真的太想見弟弟一面了,可惜,這個并沒有。
“唔~師兄好厲害!”四周歡呼聲不斷,他們在慶祝這個身體的主人,得了這年宗門會試的頭籌。有人呼喚這個身體的名字“恒彥”南若好像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對了自己參加的最后一屆宗門比試那屆的冠軍就叫恒彥。
不過那時候,他們幾個都已經(jīng)算不上是小輩了,大師兄的收徒計劃都已經(jīng)提上了日程,他們幾個來這里,純屬看熱鬧來了。
“恒彥,恭喜你終于突破幻宗的境界,許久沒回家了吧!回去看看吧!”恒彥俯身作揖道“多謝老恩師?!?p> 聲音逐漸縹緲,南若眼中又是另一幅景象,南若聽不見聲音了,只看見老母親的笑顏在眼前晃,還有一個年輕的姑娘,雙手環(huán)著恒彥的腰,紅著臉嫣然巧笑。
“南若!南若!別掙扎了,你快醒醒!”
“有人在叫自己,好像是尊上的聲音,”南若一陣抽搐猛地驚醒,迷茫的睜開眼睛,身體不停顫抖一時分不清是別人的記憶,還是現(xiàn)實。白昭玄看她醒了,心里的石頭總算是放下了,嘆了口氣,單手?jǐn)埰鹚?,拍著她的背替她平?fù)心情。南若靠著白昭玄,眼神呆滯,半響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連忙下地,跑向那惡靈在的地方。
跑到惡靈跟前,南若問他:“你是恒彥?”
惡靈還是那樣端坐著,見她叫出了自己的名字,也沒多大反應(yīng)只是淡淡點點頭。
“那你是如何成了今天這個樣子的?”
惡靈搖搖頭,不愿多說什么。
不知為何看著這個樣子的恒彥南若悲從心來,不知這感覺是他的,還是自己的。“你不說,那我自己再去看了”南若道。
惡靈答:“只要你想,去看便是了!”
南若看看他,轉(zhuǎn)身回頭,打算回去把剩下的事情看完。剛回頭,南若就撞在了追她過來的,白昭玄的身上,白昭玄伸手攥過南若的手腕,氣急敗壞地道:“好不容易人醒了,還去看那些干什么?”
被他這么一說,南若有些心虛,“好像是不太應(yīng)該在去看了!但是······可她真的想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才把這好好的一個人,變成了鬼?!毕氲竭@,南若靈機(jī)一動,閉著眼睛就往他懷里倒,管他什么時候暈?zāi)?,反正她是現(xiàn)在暈了。
白昭玄倒吸一口涼氣,被她的任性氣的不輕,但還是扶住了她,瞪了那惡靈一眼,打橫抱,把南若重新抱回了那間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