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樂土篇(十三) 之 地下遇友
盡管他現(xiàn)在的狀況可謂是舉步維艱,千璇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他抬頭盯著那只鵩鳥的雕塑,然后低頭對著腳下的地面大聲道:“原來如此,千某猜想自己大概已經(jīng)破解了這迷宮的秘密了,出口就在這里。”說完只見千璇不斷地從噴泉中捧出水潑在周圍的地板上,他很快就發(fā)現(xiàn)地上其他的地方被水潑過以后水只是漫在地面上,只有一處地方是個例外,在這一處水潑過來以后很快就從地磚的縫隙處滲走了,千璇見狀,笑道:“正是此處?!彼麑⑹衷谀菈K地磚的縫隙處一扣,那塊地磚果然不出所料的被拿了起來,原來這塊地磚的下面還隱藏著一個地洞,千璇毫不猶豫地就跳了進去。
當(dāng)然千璇之所以會有這般舉動自然不會是毫無緣由,先前說過理想國的那些人將這迷宮稱之為“塵世”,而迷宮的建筑形式也以此為參照,由于他們憎惡這世間的一切,所以才會在迷宮的墻壁上畫滿寫滿了世間的各種丑惡,這間迷宮本身也根本不會存在出口,因為這世上沒有哪個人可以做到真正的脫離“塵世”,因此這個迷宮無論怎么走都不過是在里面兜圈罷了,千璇想要離開這里他就必須要到達所謂的“桃源”,也就是去找到那些理想國里的人他們所處的地方,他開頭以為理想國的人自詡理想國為仙境般的樂土,所以這出口必定也在迷宮的天花板處,畢竟“天堂”在“塵世”的上方,不過后來那重重的一摔顯然證明了那是錯誤的猜測,所幸千璇想到了這迷宮中每一件東西都是一種隱喻象征或是有特殊的作用,那這迷宮的那尊雕像自然也不僅僅只是雕刻在那里的擺設(shè),他初至此間時還在為這雕像造型而奇怪,龍能隱能顯變化不定,更是歷來人們膜拜的圣獸,可是為什么這鵩鳥不過一夜梟小獸卻凌駕于其頭上,千璇很快就明白了這雕像的意義,這里的巨龍暗指這天下權(quán)貴,鵩鳥則代表著理想國這些人,他們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理想國終將取代這一切,至于理想國為何以鵩鳥為標(biāo)記千璇猜測首先鵩鳥為夜行動物,理想國如今所行之事大多為隱秘之舉,與其習(xí)性倒有些相符,加之他們以夜梟為標(biāo)志很有可能是在暗示他們始終在暗處觀察著城市的動靜,暗中掌控著一切,還有一點則是因為鵩鳥經(jīng)常以鼠類或一些害蟲為食,而理想國的人認(rèn)為他們所殺的人都是為了大義所必須,所以那些人命不過是培養(yǎng)“夜梟”必要的“餌食”而已,令千璇沒有想到的是這鴟目虎吻的鵩鳥在民間常有“夜貓子進宅,壞事止不住來”等諸如此類的說法,老百姓們更是為其冠以“惡聲鳥”或者是“報喪鳥”這樣的惡名,理想國的那些人卻能坦然將其作為自己的標(biāo)志,不過這一點到給了千璇一個提示,那就是理想國的人根本不會在意字面上的事情,這也就不難理解為什么先前他猜測迷宮的出口在天花板上是錯誤的了,尤其是在千璇后來看見那寫滿理想國歷史的四面墻壁以及無比細(xì)致的武昌府模型后,千璇理解了,理想國本身的巢穴修建在武昌府城市的地下,他們又說過這迷宮是塵世的縮影,因此他們的真實方位應(yīng)該和現(xiàn)實中的一般,那就是在這迷宮之下,故而千璇才出現(xiàn)方才那般舉動,并且事實證明了他的猜測是正確的。
千璇跳進那個地洞之后,順著一條狹窄的通道來到了另一個房間,這是一個極小的房間,除了潔白的四面墻壁和一個小門外再無他物,雖然那個小門后很有可能藏著什么致命的機關(guān),但千璇只是思襯片刻就打開了它,出現(xiàn)了一條狹長的道路,千璇順著這條路走了過去,一路上伴隨他的只有死一般的沉寂,到了路的盡頭千璇看到了三扇大門,它們都敞開在那里,從外面可以看見里面都是一片黑暗,這時那個議長的聲音再次傳來:“沒想到你居然是這世上第一個破解了迷宮的家伙,看在你的表現(xiàn)上現(xiàn)在我們可以再次給你一個機會,是加入我們還是死亡?”這時千璇的干渴已經(jīng)到了極點,他的嗓子已經(jīng)干燥到甚至說不出來話,可他還是微笑著張開了他那兩瓣已經(jīng)干裂且流血的嘴唇,拼盡力氣以一個相對洪亮的聲音道:“奈何千某恐怕是個死腦筋,已經(jīng)決定了的事情從來不想再去改變它?!蹦莻€議長見他是鐵了心要拼到底,道:“好,有骨氣,不過你要明白一件事,我們不止有迷宮那一樣?xùn)|西,我說過這里是我們的地盤,不管你有多大本事在這里想要解決你比踩死一只臭蟲還要簡單,另外告訴你個秘密,你面前的三扇門只有一扇是正確的,其他兩扇門進入后會降下機關(guān)堵住出路,那時你就永遠呆在黑暗中渡過余生吧?!鼻ц犃怂脑?,竟然不假思索地隨便進入了一扇門,來到了里面的黑暗之中,隨后他就聽見一聲巨響,機關(guān)已經(jīng)將他的退路堵死。
千璇卻根本不在意,他用他那已經(jīng)充血變得沙啞的嗓子道:“諸位不必隱藏了,若是千某猜的不錯的話現(xiàn)在在黑暗中可不下數(shù)十人。”他說完這話黑暗中瞬間亮起了燈,黑暗立刻被光明驅(qū)散的無影無蹤,千璇總算看清了這里的布局,他現(xiàn)在站在一個圓形的大廣場上,這個大廣場的四周被一堵高墻圍了起來,這墻大概有四丈高,墻壁光滑異常,根本無法攀爬上去,以千璇現(xiàn)在的狀況更是難于登天,高墻上建造有觀臺,此時理想國的那些人都坐在觀臺上看著他,他又回頭去看自己剛才進來的地方,原來是一個小門,門上已經(jīng)被降下來的鐵網(wǎng)阻擋住了歸路,除此之外這里還有許多同樣的小門環(huán)繞著這個圓形場地,千璇這時就又看見了那個自稱為議長的人,他大聲道:“你的確很聰明,告訴我,你是怎么知道那三扇門都是正確的呢?”千璇只是面帶微笑看著他,他的脫水現(xiàn)象越來越嚴(yán)重,他盡量想要不說話來保持水分,可是出于禮貌他還是對著那個議長笑了笑,他從來不會對任何人失禮,但他并未作回答,其實這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障眼法,理想國的人在迷宮出口那里造了三扇大門,是因為他們有這個信心,那就是就算對方能夠脫離迷宮,必定也是奄奄一息,他們故意在那里修了三個入口,目的就是讓對方陷入困難抉擇,來達到他們所說的折磨的目的,那個議長剛才故意這么說同樣是為了更好地迷惑千璇,不過還是被千璇看穿了他們的目的,不過這個議長見一計不成立刻又施一計,他很清楚現(xiàn)在千璇因為中了他們的致幻毒氣所帶來的副作用體內(nèi)流失了大量水分,加上他長時間沒有飲水,早就產(chǎn)生了嚴(yán)重的脫水現(xiàn)象,此時就是說上幾個字也足夠讓千璇難受了,因此他故意裝作不解的樣子去問千璇問題,其實真實目的則是為了這樣一個小把戲罷了,但是他估錯了一點,千璇又不是傻瓜,當(dāng)然一眼就看出了他的這種小把戲。
那個議長見千璇不回答他,也就不再繼續(xù)詢問,笑道:“你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這里是我們的戲臺,但對于你來說,這將是地獄。”他將手一舉,就聽見機關(guān)發(fā)動的轟響聲,千璇看見空中有一個由鐵鏈固定的鐵籠被放了下來,籠子有一層黑布遮住,雖然看不到里面關(guān)著什么,但千璇知道那里面絕對不是什么好東西,鐵籠緩緩地降了下來,只聽那個議長接著笑道:“你聽說過斗獸嗎,我很好奇你能在猛獸爪下活多久?!敝灰婅F籠上的機關(guān)自動打開,從里面跳出了一只猛獸,千璇這才知道里面原來關(guān)著一只獅子,只見這頭獅子一聲大吼,露出了滿嘴的尖牙利齒,抖了抖身上的鬃毛,舒展了一下龐大的身軀,直勾勾地盯著千璇,這是一頭雄獅,從它長滿脖子的鬃毛上就可以看出,體型巨大,它的爪子如同短劍一般鋒利無比,一條尾巴猛地打在地上,激起了一片灰塵,千璇知道,以他現(xiàn)在這岌岌可危的境地而言自己不管是被爪子拍一下還是被這條尾巴掃中都會立刻喪命,這只獅子漸漸向他接近,千璇見它當(dāng)真體型巨大,威風(fēng)凜凜,有詩謂之曰“云從龍來風(fēng)從虎,狻猊唯伴仙人行,金眸玉須盡英氣,爪若銀鉤威凜凜,抖擻精神驅(qū)虎熊,怒懾豺豹慌斂跡,俄而氣吼山河震,群獸聞之皆駭驚。”
那獅子不斷地向千璇逼近,卻突然在和千璇還有數(shù)尺的地方突然定下,蹲伏在地上微閉著雙眼,看上去一副悠閑自得的樣子,好像已經(jīng)忘了它邊上還有一個千璇在,絲毫不把千璇當(dāng)一回事,千璇竟然也心大的轉(zhuǎn)過身去尋找出路,可就在他剛把身子轉(zhuǎn)過去,那獅子就突然縱身一躍,張開血盆大口伸出一雙鋒利的前爪向千璇撲來,那速度迅猛異常,千璇早有防備,就在這獅子撲來的同時只見他身子微微向后一傾,以兩只腳的腳跟站立,腳尖向上翹起,然后將兩只腳尖往地面上一踏,腳跟瞬時提起,就借著這股力道他直接向空中躍起,但是令人不解的是千璇居然向后躍起,后面正是那撲向他的獅子,千璇在空中聽得清切,他感到獅子快要撲到自己時猛然變換身形,他把雙腿在空中微微一收,隨即雙腿浮空一蹬,仿佛空中有一個供他蹬腿的跳板似的,他蹬出去的他在空中的位置明顯要變高了一些,這樣他就剛好在那只獅子的上方不遠處,與此同時他以一個倒掛金鉤的姿勢一個后空翻,并一腳踢向獅子的一只眼睛,那獅子因為撲在空中還沒落地,根本躲不開這一擊,只見千璇一腳已經(jīng)踢在了獅子的一個眼眶上,那獅子由于疼痛登時摔在地上打滾怒吼,這一組動作在一瞬間就連貫的完成了,要是千璇估算錯分毫差距,此時他早已化作獅子的盤中餐了,那畢竟是一只獅子,僅在地上滾了幾圈就站了起來,用僅剩下的一只眼怒視著千璇,不住地發(fā)出極具威脅性的嘶吼,因為對方是野獸,所以千璇根本沒有留情,方才那一腳直接用了全力,可是那樣也不過是踢瞎了獅子的一只眼睛,而且剛才那一下徹底激怒了面前這頭野獸,這無疑使他的處境更加危險,那只獅子發(fā)瘋似的沖向了他,這次它沒有從空中向千璇撲來,而是逼近千璇面前后憤怒地一爪撓向千璇的前胸位置,千璇急忙抬腳向后一躍,同時將雙臂護在胸前,而然獅子的速度遠勝于他,他還是挨了一抓,獅子鋒利的前爪直接將他的手臂連皮帶肉的撤下來一大塊,頓時皮開肉綻血如泉涌,他用力在地上一跺才勉強保證自己暫時站穩(wěn),那只獅子則在啃食著從他雙臂上勾下來的那塊肉,所幸他方才用手臂護住了前胸,不然心臟都有可能被獅子挖出來,更糟糕的一點是他現(xiàn)在本身就處于脫水的狀態(tài),獅子方才的那一抓又讓他留了不少血,無疑是雪上加霜,千璇的身子止不住顫抖著,盡管他的臉上依舊鎮(zhèn)定,可就是他的精神再強大他的身軀也不可能和精神一樣堅不可摧,千璇低頭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傷口,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臂連筆帶肉的翻開一塊,好在傷的不是特別嚴(yán)重,沒有傷及骨頭,鮮血不斷地從傷口上流出,滴滴答答的流在地上,此外他還發(fā)現(xiàn)自己的皮膚已經(jīng)開始干癟了,手臂上出現(xiàn)了一層褶皺,他知道這是自己的脫水所引起的,他如果再不補充水分他就會死,或者說他根本不會等到那時候,現(xiàn)在就會被這只獅子吃掉。
那只獅子幾口就嚼完了從千璇手臂上抓下來的那塊肉,再次向千璇撲來,千璇的心中飛速地思考著,首先人想要僅憑雙拳勝過獅子完全是天方夜譚,他就是沒有脫水這一狀況,也別想赤手空拳勝過獅子,獅子不僅在體能各方面上遠勝于他,更重要的是獅子擁有這利爪和獠牙這天生的武器,他卻是手無寸鐵,剛才他打瞎這獅子的一只眼睛也是憑借著獅子的毫無防備才得手的,但是對方是天生的獵手,在捕獵方面異常狡猾,現(xiàn)在他又激怒了這頭獅子,想要再故技重施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就在千璇想到這里的時候,獅子已經(jīng)向他撲來。
這次這只獅子張開了血盆大口,明顯是想一口咬住千璇,千璇知道獅子的速度比他快,所以他這次提前縱身躍起,就見他在空中如同登臺階一般連登數(shù)階,隨后在空中轉(zhuǎn)了一圈直接飛到那條用來升降鐵籠的鐵鏈上,在這個高度獅子根本沒法接近他,即使獅子在速度和力量上遠勝于他,也會攀爬,但是這條鐵鏈對于這只獅子來說這條鐵鏈太細(xì)而且太滑,它根本爬不上來,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千璇飛到鐵鏈上,在底下不斷地打轉(zhuǎn)怒吼,千璇不打算在去理會這頭獅子,他有一個新打算,他想要借助這條鐵鏈爬到觀臺水平位置上方的高度,借此飛到觀臺上,不過他還沒有行動就聽見那個議長叫道:“把鐵鏈砍了,讓獅子吃了他?!敝宦犚娨宦暣潭捻懧晜鱽?,隨后千璇就抓著鐵鏈墜落下去,他立刻浮空變換身形,連翻數(shù)個筋斗后落地,落地?zé)o聲。
那頭獅子見到獵物又送回了嘴邊,連忙大吼一聲撲上來,可是千璇此時也不是手無寸鐵,他手上有一條鐵鏈,雖說這條鐵鏈的另一端還系在鐵籠上,但是其可運用的長度對于他而言足夠了,千璇將手中的鐵鏈如鞭子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向獅子,那只獅子倒算伶俐,停下來扭頭避開了這一下,但是動物的本能反應(yīng)再怎么迅速,它也絕對猜不到千璇的意圖,只見千璇見它躲過了這一擊剎那間將握著鐵鏈的手反手一抽,這一下那個獅子沒法避開,另一只眼睛上結(jié)結(jié)實實的挨了一鐵鏈,瞬間血流不止,倒在地上來回打著滾不斷地發(fā)出吼叫,千璇這招徹底把它變成了一頭瞎獅子,那只獅子也因為自己雙目失明而感到害怕,可是它畢竟是野獸,再次爬了起來,獅子的聽覺和嗅覺十分靈敏,縱使這頭獅子現(xiàn)在雙目失明,它依然可以憑借它強大的嗅覺來追蹤獵物,千璇剛才留了受了傷,身上留下了一股血腥味,所以這只獅子想要定位他的位置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只見那只獅子伏在地上四處嗅了嗅,隨后它抬起了頭,前身伏地兩爪探向前方而后身聳立豎著尾巴,千璇知道這是它要發(fā)其攻擊的信號,但是他沒有絲毫的慌張,反倒面帶微笑看著那頭獅子,那只獅子果然張開血盆大口再次向千璇的位置跑了過來,千璇這邊早就準(zhǔn)備好了對策,原來他已經(jīng)悄悄移動到了那個鐵籠的附近,他趁著那只獅子沖過來的同時馬上將鐵鏈放出,那只獅子因為看不見的緣故一腳絆在鐵鏈上,千璇已經(jīng)算計好了距離,那只獅子在跑動的情況下受到這一絆必定會因為慣性跌在前方,而千璇故意移動到了鐵籠的附近就是為了用讓它磕在鐵籠上,那頭獅子果然不出所料的一頭撞在了鐵籠上,千璇能夠清楚地聽見它的頭骨撞擊在鐵籠上而導(dǎo)致骨頭碎裂的聲音,他馬上繼續(xù)揮動鐵鏈,將其當(dāng)做鞭子一般用力地抽打在獅子身上,那只獅子因為這一連串的遭遇徹底失去了斗志,它先前耀武揚威的怒吼完全被搖尾乞憐的哀嚎所取而代之,它不住地在千璇的抽打下哀嚎著,最后縮到了場地的角落,將肚皮翻了過來,千璇明白動物將肚子露出是將自己的弱點暴露出來,以此向?qū)Ψ角箴?,雖然說他對這頭茹毛飲血的野獸來說完全不需要像他對付人類那樣溫柔,可是他看到對方已經(jīng)向自己求饒了,也就一把丟掉了鐵鏈。
那些理想國的人在觀光臺上看到這樣一幕,明顯很不滿意,他們本來以為獅子會輕而易舉的吃掉千璇,可是實際結(jié)果卻讓他們出乎所料,他們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紛紛從座位上跳起來大叫道:“這不可能,殺了他,殺了他?!边@時從觀光臺上飛出兩道身影,這兩個人在空中旋轉(zhuǎn)了幾圈后紛紛落地,雖說他們做不到像千璇那樣落地?zé)o聲,可是能從那種高度的地方隨隨便便的就跳下來,這兩個人的輕功必定不弱,身手自然也不好對付,千璇的心里暗叫不妙,他的肋骨斷裂了至少有三根以上,一只手的手骨斷裂兩根,嚴(yán)重受損,方才和那頭獅子的戰(zhàn)斗中他的雙臂又受到了重傷,血流如注,此外那些致幻氣體中毒素的效果還沒有徹底消退,他體內(nèi)的水分還在被不斷的損耗著,其實就算他體內(nèi)的水分不再被消耗,以他現(xiàn)在脫水的狀況來看,這些毒素也只是在加速他的死亡而已,他的身體狀況已經(jīng)到了極限,之前和那頭獅子的戰(zhàn)斗他已經(jīng)是背水一戰(zhàn),現(xiàn)在又要和兩個高手交手,無疑是癡人說夢,不過他的臉上依舊平靜,他的身體已經(jīng)撐到了極限,很快就要化作一具死尸,他當(dāng)然知道這一點,但是他那強大甚至可以說是可怕的意志力和自制力讓他始終保持著冷靜。
那兩個人的打扮和在場其他理想國的人打扮大不相同,其他人都是裝成佛郎機人那樣,而這兩個人的打扮則更趨近于漢人,他們都著一身黑色夜行服,以蒙面來代替面具,其中一個身材肥胖,花白的頭發(fā)披散著,頭頂已經(jīng)禿掉,另一個身材高大,體型健碩,頭發(fā)如白雪一般不摻雜半縷青絲,這兩個人向千璇慢慢逼近,他們故意去放緩自己的腳步,做出十分夸張的動作,就是為了嘲諷千璇欺負(fù)他現(xiàn)在毫無還手之力,千璇當(dāng)然明白這一點,但是他卻只是輕嘆了一口氣,用那已經(jīng)沙啞到幾乎發(fā)不出聲音的嗓子以一種比蚊子叫聲還要細(xì)小的聲音道:“千某并不想用這個,但是實在是無奈之舉?!敝灰娗цf著將腰間系著的一個小包裹取下,隨后從里面摸出數(shù)枚小鐵球,那兩個黑衣人離他比較近,看得真切,一見他取出了這樣?xùn)|西,連忙向遠處跑去,邊跑邊喊:“快跑,這小子不知道從哪里把我們的炸藥弄到手了。”這句話一出,觀光臺上瞬間一片恐慌,每個人爭先恐后的向出口逃去,他們互相推搡著,呼喊著,這個時候像“快滾開,我先走”“我呸,肯定是讓老子先走”“誒呦,你踩到我了”“都別堵在門口不動啊”這類的話語此起彼伏,他們慌不擇路地逃竄著,一時間丑態(tài)百出,而那個議長卻和少部分人淡定地坐在那里,有人慌慌張張地跑到他面前勸道:“議長老爺,快跑吧,炸藥要炸了?!蹦莻€議長聽見這話瞬間從座位上跳了起來,給了那人一巴掌,怒斥道:“我等理想國之人皆是為大義而愿究其一生之人,似爾等貪生怕死的家伙簡直是在侮辱我們的信仰。”隨后他從腰間抽出長劍一劍刺死了那個人,厲聲道:“都不許跑,否則按叛徒罪處置?!笨墒撬@番話語根本起不了任何的效果,人群依然在一片慌亂中瘋狂向外逃竄,他急忙對廣場上那兩個黑衣人吼道:“你們跑什么,他都傷成那樣,又在我們手里,你們還不趕快趁這個機會殺了他?!蹦莾蓚€黑衣人見議長發(fā)了話,只能硬著頭皮沖向千璇。
千璇已經(jīng)搶在他們之前動手,只見他將這些炸彈盡數(shù)扔在了腳下不遠,先前那些理想國的刺客正是憑借這種炸藥不過數(shù)枚就埋葬了一整座氣勢宏偉的桃源樓,其威力自然不必多說,千璇就是看中其爆破威力才悄悄仿制了這種炸藥,伴隨著一陣猛烈的爆炸聲,整個廣場的地面被炸成了一個巨大的窟窿,千璇將炸藥用在這里并非毫無道理,他先前在迷宮那里看到了一個巨大的噴泉,而理想國的巢穴又是建造在地下的地宮,所以他們想要取水修建噴泉就必須選址在和河流之間相距不遠的地方,這個廣場位于迷宮的下方,千璇從進來后就隱約可以聽見潺潺的流水聲,所以他立刻就意識到這廣場的下方很有可能就在流動這源源不斷的河水,果然河水立刻從被炸出的窟窿中噴涌而出,將那兩名黑衣人和他隔開,千璇見狀立刻用盡全身最后一點力氣撲了上去,對著噴涌而出的河水一陣豪飲,暫時緩解了他脫水的危險處境,其實就算這里沒有河水千璇也可以直接將這里的天花板炸塌趁機脫身,畢竟他總有兩手準(zhǔn)備,可是他為什么有這樣的炸藥在迷宮的時候不用,因為千璇知道理想國的地宮結(jié)構(gòu)是層層關(guān)聯(lián)的,他一旦在迷宮中使用炸藥很有可能會造成其他地方的崩塌引起傷亡,他發(fā)過誓絕不私自奪去任何人的性命,因此他在迷宮中即使再怎么危機也不使用炸藥,可是在這里他知道從爆炸角度上不會傷及任何人,這才毫不猶豫地使用了炸藥。
此時由于河道被炸開,源源不斷的河水從地面的窟窿里涌出,不久就會將這整間廣場淹沒,那個議長對兩名黑衣人叫道:“快點解決他,啊不對,還是慢慢折磨他好了。”然后他繼續(xù)和一部分人坐在觀光臺上一副看戲的樣子,千璇現(xiàn)在依舊面臨著一個巨大的難題,他方才的確為自己補充了一些水分,可是就算脫水的狀況暫時緩和,以他現(xiàn)在的傷勢外加體力的消耗根本無法勝過這兩個人,那兩個黑衣人當(dāng)然也清楚他的狀況,所以就算他們方才被千璇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依舊擺出勝券在握的姿態(tài),終于這兩個人一躍而起分別從左右兩邊夾攻千璇,千璇急忙抽身向后躍起,奈何他的體力消耗太大了,還是被這兩個人擊中,那個高個子一拳打中他的肩膀,那個胖子卻故意打中他先前被獅子抓傷的胳膊,登時千璇傷口迸裂,血流不止,那些在觀光臺上看的人紛紛發(fā)出一陣心滿意足的笑聲,那兩名黑衣人沒有停止攻擊,再次攻向千璇,千璇急忙縱身躍起,那兩名黑衣人見他飛起也不追擊,反而各自摸出一把暗器向千璇打來,千璇馬上在空中變換身形,將一只腳猛然浮空一跺,身子就繼續(xù)向更高的地方飛去躲過了這波暗器,那兩名黑衣人見狀立刻趁他還沒落地又發(fā)了一波暗器,這一次這些暗器的來勢更加迅猛,可是千璇不慌不忙,只見他伸出左手向下一探,隨即身子也向左邊翻身而過,好似左手撐在地面上一般,不過他實在是太虛弱了,這一次他的右腿上還是中了兩把飛刀,千璇急忙下降,落地?zé)o聲,但卻見他只是將兩把飛刀從腿上抽出拿在手中,絲毫不去理會傷口,他知道對方想要把自己折磨致死,暗器上自然不回去涂毒,其中那名胖子見他中招,飛身躍起直攻千璇面門,就見千璇把身子向后一傾一腳向前一滑,人就向后方躲去,那胖子的眉間卻露出一副奸計得逞的陰笑,他剛才的那一舉動不過是佯攻而已,為的就是當(dāng)千璇只顧著躲避他的時候讓他的同伴趁機出手,可是當(dāng)他一轉(zhuǎn)頭卻傻眼了,那個高個子黑衣人只是站在一旁觀戰(zhàn),他憤怒地罵道:“直娘賊,你怎么不來幫忙,你當(dāng)你看戲啊?”那個高個子囁嚅道:“可是,他....他已經(jīng)受重傷了。”他這話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他不愿意以二對一,尤其是千璇已經(jīng)受了重傷,不過那胖子不依不饒,接著罵道:“你腦子被驢踢了啊,這小子是我們的敵人,你他媽犯得著和他講什么江湖規(guī)矩嗎?”
千璇此時對那胖子笑道:“趙老先生親自引薦的袁老先生,您還能不清楚他的性格嗎?”兩個黑衣人一聽他道破了自己的身份,不由大吃一驚,他們見事已至此不必再隱藏,便將自己用于蒙面的黑布扯下,這胖子正是趙稷,他比千璇最后一次在斷魂門見到他時還要胖上一些,皮膚也比之前看上去更加白皙,邊上那個高個子則是袁聶,雖然說千璇不久前才和他見過面,可是他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他先前臉上干癟的皮膚徹底變成了一層皮,包在他的骨頭上,甚至可以清楚看出他頭骨的構(gòu)造,他頭上的青絲本來就已經(jīng)寥寥無幾,如今更是滿頭白發(fā),他那原本肌肉健碩的軀體依然存在著,但是莫名其妙的縮水了一大圈,而他那唯一可以彰顯自己精神的雙目此時也變得干澀無神,不斷地躲避著千璇看過來的目光,他的模樣讓千璇想到了剛才在迷宮牢房里見到的那個向自己求救的人,是多么的無力與卑微。
趙稷并不理會他同伴的狀態(tài),緩步上前拍了拍手,道:“不錯呀,可是你是從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就是我們的呢?”
“其實就是在方才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