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淼淼有時候站在那院子里,看那四四方方的一片藍天,就仿佛有什么東西緊緊地拽緊了心臟,壓抑得透不過氣來。
只是這些年的蹉跎,使得某些美好的東西變了味道,比如說笑容,不再是表現(xiàn)心情的一種,變成了復仇上的一把利刃。
那天,天空飄下了一層薄薄的雪。
羅淼淼站在小院子里想了許久,但是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應該開心的不是嗎?可是真到了這天,為什么會有種要熱淚盈眶的錯覺。
外面?zhèn)鱽砑贝俚哪_步聲,羅淼淼收拾好自己的情緒,下一秒又揚起明媚的笑容,她看著那人朝著她走來。
暗黑色的長袍上繡著猙獰的九爪金龍,衣炔飄飄。
羅淼淼含著笑迎了上去,一雙嫵媚的眼里滿是愛意,像是融入了全世界。
聶無瀧輕撫她的秀發(fā),面上甚至于浮現(xiàn)淡淡的笑容,輕聲說了一句,“走吧?!?p> 當晚,這一消息便在京都傳了開來,新帝將京都第一妓子迎回了皇宮,并冊封了美人。其實這本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這新帝剛剛繼位不久,根基著實不穩(wěn)。
到讓那些本就懷有不臣之心的人心思活絡起來,一時之間謠言四起。
說什么新帝昏庸癡迷妖女不務正業(yè)之類的話,事實上,自羅淼淼半個月入宮以來,新帝都是歇息在她那的,倒是坐實了這禍國妖妃的名頭。
羅淼淼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她知道自己想要的什么,沉冤昭雪,讓那些人萬劫不復,永遠不得翻身。雖然說后宮之人想要插手前朝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情。但是困難不等于不可能。
她在新帝身上很花功夫,這一年來她早從一個小小的認人蹉跎的美人成為了四妃之一。可能是她這幅皮囊深得圣上的喜愛吧。
一年的相處,她也明白這位皇帝可沒有外人所說的那么無害,昏庸而貪戀美色。
她像是那山林間的獵戶,精心的布置著陷阱,看著那些就算是化成灰都能認出來的人們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布置的陷阱的時候,她想笑,想放聲的大笑,可嘴角還沒有扯上來,眼淚就像是失了控似的滑落臉龐,那熱度像是要灼傷她的眼。
天旋地轉間,她好想聽見有什么聲音在耳邊嘶吼,好像有什么人一直在拽她的手,那力度像是要把她的手捏碎。
大仇得報,心也就放下來了,這有些人一旦放松下來,便失去了活著的動力。
再醒來的時候,天色灰暗,大殿里也只是點著一支蠟燭。
身體很疲憊,心卻很安定,那人朝著她走來,繡著九爪金龍的衣炔隨意一揮,便坐在床邊。
昏暗中,羅淼淼看不清他的神色,或者她已經不在乎這個人的情緒,失去了所有的小心翼翼,羅淼淼連一個簡單的微笑的擺不出來。
“你快要死了?!甭櫉o瀧的聲音淡淡的,像是再說一件在平常不過的小事情。
“陛下,不開心嗎?”羅淼淼難得露出孩子氣的一面。
聶無瀧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兒,“你當真忘記了嗎?”
忘記了小時候,那個時候落魄的皇子。那個扎著丸子頭的小女孩擋在他身前,并且經常來給他一些吃的。
羅淼淼淡淡的笑了笑,對著聶無瀧說道:“陛下,兒時的話怎么能當真呢?”
那笑很淡,卻刺傷了聶無瀧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