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惦手握空間符石,在掉入時空白洞后,符石散發(fā)耀眼光芒。
再次睜眼,白惦就發(fā)現(xiàn)自己正掛在山崖中。周圍風(fēng)雪肆意,懸崖的風(fēng)更是猖獗,白惦隨手一揮,周圍的風(fēng)就變得十分微弱,一條由冰制成的樓梯沿著崖壁向上延伸。
雪漫山,風(fēng)帶霜,山崖深處有微芒。
“時間不多了。”看了眼手中布滿裂痕的符石,符石一破,白惦就只能被傳送回去了。
來到了崖上,哪怕周圍雪茫茫,白惦也一眼就認出了這里是白家,看向旁邊,赫然立著一塊石碑,擦掉石碑的雪,碑上顯現(xiàn)三個大字,絕情崖。
或許,白惦這一回來正應(yīng)了
“絕情之人最深情,絕情之樹最懂情,絕情崖處最留情。”
【對了,時間!】白惦看向碑的下方,【沒有刻痕,可以知道這大概是20年前。】
白惦臉上終于掛上了笑容,快速向外跑去,哪怕是踏雪也無痕,嘴上不斷重復(fù):“成功了,成功了...”
踏雪無痕歸滿霜,悄無聲息心最傷。
在岔路口,開滿紅花的絕情樹,于周圍雪白的環(huán)境有點格格不入,卻是更加讓白惦確定了現(xiàn)在的時間就是20年前。
【幕黎,我馬上就能見到你了?!?p> 白惦立馬向前跑去,沒見到,樹下的雪有些微紅。
白雪落,紅雪紛落,佳人離。
到了白家的住處,白惦連忙掩藏起自身的氣息。哪怕是大雪天,白家仍有人巡邏。白惦在屋上穿梭,周圍三面冰鏡包圍自身,冰鏡恰好能將光線偏折,如果不是特意看白惦的方向,是不可能看到白惦的。
周圍寒雪飄落,白惦?yún)s感覺整顆心都在沸騰,絲毫沒有感覺到半分寒意。
到達一處房屋前,白惦悄悄落地,不發(fā)出半點聲響。他看著熟悉的房屋,往昔的場景一股腦涌入腦中。
顫抖的手推開房門,一位女子正坐在桌前,雙手撐著下巴,望著窗外飄落的大雪不知在思考什么。聽到開門聲,她緩緩轉(zhuǎn)過身來,一頭長發(fā)擺到一邊,隨后緩緩落下,靈動的雙眼眨了眨,疑惑地看著門外站的人。
門后佳人,門前癡人。
白惦見到幕黎,眼淚就直接掉了下來,此時的一個大男人,哭得像是一個孩子。
“唉唉唉,你你你怎么了?!蹦焕桀D時不知所措地站起來,手都不知道要往哪兒放。
“幕黎!都怪我沒能力找到解除冰谷血毒的方法?!卑椎胫苯庸蛟陂T前。
在白惦叫出自己名字的時候,幕黎心中一震,再聽到白惦說出自己的冰谷血毒的時候,幕黎一臉不可置信:“你是...白惦?”
“我從未來過來找你了?!卑椎肟聪颢€黎,這張容顏,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但眼下出現(xiàn)在眼前,竟有些不知所措。
幕黎走上前,仔細看著白惦的臉,滿頭的白發(fā)和臉上的皺紋令她感到心疼,她溫柔地將白惦的臉放于肩頭,輕聲說道:“為了能到這來,做了不少錯事吧?!?p> “能見到你一切都是值得的?!卑椎脒煅收f道。
跨越千難萬苦,越過千山萬水,背負所有罵名,也只為能再次見你一面。
背后寒風(fēng)徹骨,身前溫暖懷抱。
但事事無奈,白惦能回來已經(jīng)有違背上天的規(guī)矩。
這時,符石碎裂,白惦身后冒出一個時間白洞,欲將白惦吸入。
“為什么!”白惦欲調(diào)動體內(nèi)力量,卻發(fā)現(xiàn)這么也無法使出來。
白惦拉著幕黎的手,怎么也不肯放開,但時間無情,白洞亦如此,白惦整個身子還是被慢慢吸入。
“我不要走!”白惦緊緊抓著珋黎,好像抓住了全世界。
但最后,白惦還是放開了幕黎的手。
這一放手,既是自私,也是無私。
就在白惦即將被白洞吸入的那一剎,幕黎從懷中拿出一張信件一同扔到白洞中。
望著已經(jīng)消失的白惦,幕黎摸了摸胸口,“還是沒變,依舊是那么固執(zhí)?!?p> 這一時空的幕黎,肚子一天天變大。
奇花林醫(yī)師為幕黎診斷后,搖了搖頭,“你的血脈再不斷吸收嬰兒的生命氣息,哪怕你們給體內(nèi)的嬰兒附上了絕情咒,也只能減緩損傷罷了,孩子怕是活不了?!?p> 聽到醫(yī)師這樣說,幕黎如造雷擊,“怎么會這樣?!?p> “還請你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白惦?!蹦焕枥t(yī)師的手,懇求道。醫(yī)師點點頭。
之后為了能讓體內(nèi)的孩子活下來,幕黎每天都將自己的生命氣息輸入孩子體內(nèi),但這也加快了冰谷血毒的蔓延速度。
孩子出生的那天,白惦急匆匆趕回白家,看著臉色極其虛弱的幕黎,“我今后每天都陪你?!?p> 孩子出生第二天,絕情崖邊,白惦抱著極力想要出來的幕黎,看著日落。
夜幕剛剛降臨,身旁的人兒就閉上了眼睛,聲音細若游絲:“再見了,白惦。”
在冰谷血毒即將蔓延到頭腦的哪一瞬間,白惦將幕黎體內(nèi)的所有器官瞬間冰封,冰谷血毒也被迫停了下來,但幕黎或許只能就這樣一直沉睡下去了。
就這樣,白惦抱著幕黎,不知看了多少個日落,最后才倒在絕情崖邊。
絕情樹的花瓣早已全部凋落,在白惦倒下后,地上僅存的最后一些花瓣也隨風(fēng)落入絕情崖下。
另外一個時空,白惦被白洞吸入后,重新落地,發(fā)現(xiàn)自己正處于一個洞穴中,洞穴寒氣圍繞,中間有著一冰棺。
冰棺內(nèi)躺著一具佳人的軀體,容貌和剛才離別的幕黎別無二致。
冰棺散發(fā)的寒氣將幕黎的容貌永遠定格在十九年前,即將死去的那一天。這個洞穴處于絕情崖下方的一個小洞穴內(nèi),洞穴很隱蔽,常人基本發(fā)現(xiàn)不了。
白惦雙眼的淚痕早已風(fēng)干,他小心翼翼地打開幕黎給的信件。
親愛的白:
整天待在房間不見你也有點無趣,我就每天在這封信上寫上一點,想著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這封信或許能給你一些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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