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墨寒衣第一次踏入太學(xué),雖然來的是下苑,但,寒衣心想的卻是:母妃,你等著我,等我殺出一條血路來。10歲的瘦弱男孩站在太學(xué)門口,眸中卻異常堅定。因為他知道,身處絕境的人,只要你給他一束火苗,他便能燎原。
“長言哥哥,墨寒衣呢?聽父侯說,皇上允了他來太學(xué)學(xué)習(xí)呀!”青染一襲月白的輕衫,托著腮,一副郁悶的樣子,若不是知道墨寒衣會來,她才不會來這么早呢!
“他在下苑學(xué)習(xí)呢!青染對我這三弟很是關(guān)心呀!”長言輕挑醉眸,嘴角帶著笑意。
“沒有,沒有關(guān)心。我只是閑的沒事,隨便聊聊!”青染摸了摸自己有些發(fā)燙的臉。
“青染妹妹什么身份,怎么會關(guān)心三弟呢?三弟那么不受寵。”聽到這聲音,青染想死的心都有了,這個二皇子墨景年不知道有多閑,在太學(xué)里整日黏著青染,偏偏還是個皇子,青染打不得,罵不得,其母云貴妃更是皇上捧在心尖上的人。
“長言哥哥,青染有事,先走了,你們接著聊吧!”青染想著惹不起你,我躲行嗎。
“太子殿下,不覺得如今三弟于你我而言,也算一個對手了嗎?”墨景年望著青染離去的背影,輕聲說到。
“三弟如何,本太子不知,但二弟心思,我多少還是知道的。不過我警告你,不要打青染的主意,否則”長言收起臉上的溫煦,她可就這么一個表妹,可不能讓豬給拱了。
青染也不知是心之所向,還是鬼使神差,竟然來到了下苑。正猶豫著要不要進(jìn)去看看,誰知身后有人喊到:“姑娘,是來尋人的嗎?”青染回頭一看,是個身著下苑服飾的少年,長的也甚是清秀,最吸引人的是,他笑起來眉眼比星光還燦爛。
“嗯?!鼻嗳驹S是見他長的溫和,也就放心下了戒心。
“看姑娘穿著上苑的衣服,不知來這下苑是尋誰?!庇袂宸庵坏朗钦l家小姑娘春心萌動,來尋小情郎的。
“你可認(rèn)得墨寒衣?!鼻嗳疽膊晦D(zhuǎn)彎,大大方方的說到。
“寒衣?你來找那個冰塊?”這下?lián)Q清封不淡定了,這么軟萌的妹子,怎么就看上了墨寒衣。
“你認(rèn)得他?!鼻嗳居行┖闷妫瑧{墨寒衣那種生人勿近的氣場,竟然也能在下苑交到朋友。
“當(dāng)然,我和他可是睡一間房的交情?!鼻宸庑Φ拿寄繌潖?,似清風(fēng)明月,好看極了。
“他人呢?”青染會心一笑,看到寒衣交到朋友,她也終于放下了一顆高懸的心。
“這個時辰,他都是在下苑的藏書閣的,我?guī)闳グ?。哦!忘了介紹,我叫玉清封。”清封這才想起來講了半天的話,連名字都不知道?!澳隳兀俊?p> “夜青染?!鼻嗳就嶂∧X袋,粉嫩嫩的臉頰,讓清封有沖上去捏一把的沖動。
“鎮(zhèn)北侯嫡女。你這樣的身份竟然來找寒衣?!鼻宸庵狼嗳旧碇显芬路?,肯定是京城貴女,卻沒想到竟是鎮(zhèn)北侯府嫡女。
見清封這樣強(qiáng)烈的反應(yīng),青染大概是知道一點,這下苑的人根本不知道墨寒衣是三皇子,只道他是寒門子弟,而顯然寒衣也從未向他們解釋過身份。
“寒衣他,文思才捷。青染甚是欽佩?!鼻嗳疽簿蜎]打算揭穿寒衣的身份替他隱瞞道。
“那走吧!去找他?!鼻宸忾_始老老實實的帶路。
寒來暑往,秋收冬藏。
五年來,青染見證了寒衣在太學(xué)的成長,成長為如今這個心思縝密、不肯輕易交付真心的三殿下。
青染悄悄的掀開藏書閣的珠簾,果然見到在里面讀書的寒衣。五年的時光,當(dāng)初那個眉眼青澀的孩子也長成了少年,束發(fā)當(dāng)冠,唇紅齒白,宛如神祗。
“清封說的沒錯,你果然又在這里讀書,下次若想躲著我,千萬要尋個清封也不知道的地方。”午后的藏書閣靜悄悄的,仿佛只有青染和寒衣兩個人。
“夜青染,我真不知道是該夸你執(zhí)著,還是罵你蠢。五年了,還不夠讓你明白我有多厭惡你嗎?難道你不知道外面的那些將你罵的多難聽嗎?”寒衣難有的抬眸看了看青染,一身華貴的紫衣穿在她身上卻一點也不顯庸俗。眸中流連著熠熠光彩,白皙的皮膚讓人妒忌。
“無非是不知廉恥,不守禮數(shù),沒有閨閣少女的樣子,癡戀三皇子,多次被拒,仍熱臉”青染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寒衣接過話茬:“既知道,便離我遠(yuǎn)點,你不知丑,本殿下可不想被你毀了名聲?!?p> “墨寒衣,五年了,你我也算是青梅竹馬了吧!”青染隨手抽出一本書,沒頭沒尾的說到。
“算了,也是勸不住你,我只當(dāng)你這人不存在罷了!”寒衣目光在青染身上停留了一剎那后,又去翻桌上的《治國策》了。
“當(dāng)年是我姑姑不對,但你一定要介懷這么多年嗎?”青染總感覺墨寒衣不該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這些年她的追隨,他都視而不見,他不知道,為了他,自己與父侯吵了多少次,又接下了多少流言蜚語,甚至為了他,站在了姑姑的對立面。明明知道他又多大的野心,可是每每姑姑問起他的境況,她總是用安分守己來敷衍。
“夜青染,你永遠(yuǎn)都不明白,我又多恨你們夜家,你不知道,每次看到你,我有多想殺了你?!焙螺p抬醉眸,語氣清冷,全然不將青染五年的情誼放在心上。
“原來如此,不是不愛,而是我不配你愛。是嗎?”青染臉色瞬間不好,想起自己這些年的一廂情愿的付出,但心中還是期待著寒衣能說個不字。
“是?!焙碌故仟q豫了一下,但只是一會兒,還是吐出了這個青染最不愿聽到的字。
“哦!那個,你讀書呢?我走了,你就當(dāng)我沒來過,也沒聽過我問的那些話!”青染苦笑著離開了藏書閣,倉皇離去的背影,一度讓寒衣覺得青染可能真的要離開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