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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歡謔

黑夜將至,燈火之謎

恣歡謔 繪良仙 3009 2019-07-19 11:29:40

  “為什么兄長不肯相信我!難道連至親之人都不肯相信嗎,我身上流著和你一樣的血,我會騙你嗎!”慕容箋箬邊揮砍著劍,邊沖著桃樹嚷到。

  眼看著紅色的陣印積攢著的魔氣越來越濃烈,慕容箋箬不得不重振旗鼓,按著自己的想法,幾次試著破陣。

  沈誤還是一如往日的出了門,將不渡獨自留在房中,并囑咐他在家多加小心,等他回來。

  這一天,過的離奇的快,這一夜,靜得有些詭異,不知為何竟很容易入睡。

  今日,沈誤回來的似乎比往日晚了些,傍晚,他進(jìn)了屋,脫下外衣,摘下面具,口中喚了一聲,“不渡?!?p>  見無人回應(yīng),便以為是他睡了,寬衣解帶后,走到塌前,翻來床簾,卻不見不渡蹤影,于是,他在幾個屋子里來回的找,“不渡!你在哪呢?”

  “不渡!”于是,沈誤翻遍了房屋的每一個角落,拿起屋子里的那一盞小小的油燈,尋遍了屋子旁邊大大小小的林地,到處都沒有,他急壞了。

  天已經(jīng)黑的什么都看不見了,遠(yuǎn)遠(yuǎn)看去,只有他手里的那盞油燈,在黑夜里,叢林中,發(fā)出暗淡的光來。

  現(xiàn)在,他的油燈也快燃盡了,而不渡,你到底在哪,我好想你,幾日來,忙于各種繁瑣的事,把你留在家里,是我錯了,你快回來。

  他仍然在叢林中急促的邁著步子,嗓子喊的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就在他緊張不安無措的時候,卻覺得腳底好像踩到了什么,他駐足了,將油心燃盡的油燈放在地上,彎腰去撿地上這硌腳的東西,在無光的黑暗里,他不用看也知道,是不渡曾給自己的糖。

  這十年來,為什么沈誤會突然像小孩子一樣喜歡吃糖,因為他覺得清平如寒冷的冰,高高在上不可得不可求,有一日,他在人界街道上漫無目的的走,恰好看到了這人界的糖,雖是如冰般晶瑩剔透,卻如蜜般香甜,他多么希望,有朝一日清平能像這糖一般,入嘴香甜,這是他對清平的執(zhí)著與幻想,十年不見,他真的想極了清平。

  以至于,他看著不渡的臉,就仿佛能幻想出清平的樣子,如今清平不見了足足十年之久,不渡也被他弄丟了,他心中,此刻又是多么的痛苦和凄涼。

  沈誤握緊了那塊糖,心里不停的念叨,“他一定是出事了,他在哪呢,我……不會再丟下你了……”,說著說著便累的暈了過去,那盞油燈連最后一點火星也燃盡了,與這黑夜徹徹底底的融為一體。

  天亮了,沈誤睜開雙眼,他躺在林中一夜,油燈還在身旁,手中的糖也都還在,臉上還帶著淚痕。

  而不渡醒來卻也發(fā)現(xiàn)自己在翎鳩峰的某一處隱蔽的樹下,至于為何在這,他自己也不清楚,他明明記得,自己是一直在房中的,莫非自己與沈誤整日同床共枕,竟有了這夢游的毛病嗎?

  他沒有想那么多,抬頭看了看空中咒印,又戴上斗笠,去了翎鳩峰大殿。

  白日他親自教慕容箋箬如何解決上下內(nèi)務(wù),將自己通曉的破陣之法都詳細(xì)的告知慕容箋箬,也期盼著有些用處,臨近夜晚便又回到他與沈誤的居所,看見飯桌上多了些飯菜,大約是沈誤拿給自己吃的吧,他也只是小動了幾口,見沈誤仍舊沒有回來,便上床入睡了。

  沈誤回來后,見飯桌的筷子挪動了方位,他立刻沖進(jìn)了寢室,可就在他掀起床簾的那一刻,還是虛無一片,空空的歡喜一場。

  “不渡,我知道你回來過,你去哪了!”沈誤在房屋中喊著,卻聽不到任何回應(yīng)。

  第三日,二人仍然交錯,三日未見,而這時沈誤卻發(fā)現(xiàn),他留在這里的飯菜,都已經(jīng)沒有動過的痕跡了,他的心中總是隱隱不安,屋中也是到處涼意,心想著,今天,他沒回來過。

  第四日,他又看向桌上未動過的飯菜,心中又是一片凄涼,昨夜,他依舊沒回來過,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少次日夜。

  執(zhí)劍仙輔助起慕容箋箬,不久便止住了慌亂的局面,一切開始變得井井有條起來,而沈誤在他面前卻就這樣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了。

  沈誤手中的糖都捂黑了,不能吃了,他將糖包好放在胸口。眼看著空中的血陣已經(jīng)有了很強的壓迫感,已經(jīng)不能再停留下去了,不走便會與這翎鳩峰一同神形俱滅了,可是他還沒有找到不渡呢,難道有生之年,就再也見不到他了嗎,這份緣,這份情,就真的這樣斷了?

  他當(dāng)然不肯放棄,寧死也要帶著不渡,一起出去。

  于是,這些天里,越來越多的離奇的事情發(fā)生了,在血陣未落地時,本應(yīng)該無人死亡,可接連幾天,卻有不同地點的鳳族尸體,出現(xiàn)在翎鳩峰。

  眼看著尸體一具具的被抬了進(jìn)來,檢查過傷口,是劍傷。

  執(zhí)劍仙向前一步,彎下腰再一次看了看那些致命的傷口,一劍斃命,又或是根本不值一劍,此人功法之深,根本不需要出劍,也許是只是想體驗殺人的快感。

  有那么一瞬間,他想到了沈誤的頭上,卻很快就打消了這份念頭,心想著:我可能是真的瘋了吧,沈誤,他是不一樣的,這如此兇殘的手法,即便可能是他,但他做事一向敢作敢當(dāng),又怎么會是他做的。更何況,他的劍極薄,又怎么會留下這么深的劍口。

  “為何執(zhí)劍仙大人一來,便接連幾天都發(fā)生這樣的事,都說大人傍晚孤身離開,怕不是背著我們少主,做了什么對不起翎鳩峰的事吧?!贝蟮钌萧狲F峰有點實權(quán)的將領(lǐng)終于忍不住對著慕容箋箬身旁的執(zhí)劍仙吐露出心中的猜疑,希望自己家的少主,不要被一個不敢露面的人所蒙蔽了。

  而這卻遭到了慕容箋箬的反駁,“將軍何出此言,執(zhí)劍仙大人一心為翎鳩峰解困,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如今出現(xiàn)這樣的事,更當(dāng)一起找出背后的兇手,若是這樣互相猜忌,會讓兇手看了笑話。”

  慕容箋箬沉了沉氣,對著一側(cè)的護衛(wèi)說到,“今夜巡邏多派些人手?!?p>  執(zhí)劍仙也沒有啟唇為自己反駁,至于他傍晚離開的原因,只是去回家尋了尋沈誤而已。

  傍晚的叢林中,零星的有幾個火光出現(xiàn)在這山間,“天這么黑,要不咱們回去吧…”巡邏隊中的一人說到,他似乎有些害怕,連腳步都變得哆哆嗦嗦。

  “多大了還怕黑,少主讓咱們巡邏,那是看得起咱,要是抓到兇手,好處肯定少不了你的?!毖策夑牭男£犻L在前面打著頭陣,他拿著一束火把,探著路,目前也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

  前面突然草叢里打出沙沙的聲響,給巡邏隊的人嚇了一跳,隊長用手中的劍,撩過草叢,“只是一只貓,瞧把你們怕的,晚上了,這些夜間動物都會出來的?!?p>  這時,這支隊伍里的一人看到了前方草叢里的白光,“那是什么?”那人用火把指了過去。

  幾人看了過去,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他所說的白光,便都以為他膽小,看花了眼,“這哪有什么東西啊,別自己嚇自己,膽小鬼!”

  過了一陣,大家竟神不知鬼不覺的往那個方向走了去,沒走幾步,便都看見了那白光。“那,那是什么?”

  “我剛才說有東西,你們不信?!睅讉€人爭論了起來。

  隊長卻不急不慢的走了過去,“不就是一道白光嗎,說不定又是幾只貓?!?p>  那白光便一下從草叢中飛了出來,穿過隊長的胸膛,又飛到半空中,還未等幾人反應(yīng)過來,那被穿透胸膛的隊長就倒了下去。

  夜里太黑看不太清,不知道是什么東西,濺到了另一只鳳凰的手上,熱乎乎的,還有點黏。

  看見隊長已經(jīng)倒在地上,幾個人也都驚慌起來,“糟了,那白光是劍,是誰敢在翎鳩峰殺人!”那支隊伍里的人大喊到。

  “這劍法如此逼人,功法定在你我之上,快跑!”僥幸逃脫的鳳族奮力的往前方的翎鳩大殿跑。

  只見空中的人持劍飛了下來,手中的劍在空中劃出銀白色的弧度,轉(zhuǎn)身便沖向逃竄的幾人。

  劍在空中已經(jīng)難以自控,握劍之人橫空一劈,便把逃竄的幾人一同殺死了。

  沈誤深夜里一如既往地搜尋著不渡的蹤影,恰好看見這洶涌的劍氣,還有那劍光從一旁飛過,即使黑暗無光,他的雙眼如今也像白日一般明亮,一劍便劃到了持劍人的手上,劍從持劍人手上滑落,此刻,那僅剩的一人已經(jīng)逃遠(yuǎn)。

  只聽劍落地的一聲響,兇手便徒手掐了過來,隱約中,沈誤看到他身上素凈的白衣,不敢做多余的猜想,一掌便將他打暈。

  隨手撿起地上的劍,扛著他便出了翎鳩峰,到了那個很久無人的屋子里,沈誤把他放在榻上,點亮了蠟燭,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切,此刻,他尋了多日的人,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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