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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間—蝶雙舞

第一章 慈柔

天地間—蝶雙舞 秋水洛雁 2271 2019-07-03 01:05:00

  母親講得雖然平實,語言無華。但是卻有一種穿透人心、震撼心靈的藝術力量。玉露現(xiàn)在再次重溫母親的話,眼圈不由得又紅起來,雙睫間閃現(xiàn)晶瑩的淚花。回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姐妹倆的幼稚,想著母親當時那一聲聲肝腸寸斷的悲聲,玉露現(xiàn)在都還有一種心碎的感覺。母親當時的情景,即便是要用她自己的命,來換女兒的命,她也會毫不遲疑地去做。玉露早已將母親講的這個故事深深地烙印在心里,并將這個慈母望子的故事廣泛地傳揚開去。

  在陳玉露的記憶里,母親就是慈愛的象征。她不但對兒女們慈愛,而且對家中的家禽、牲畜也同樣充滿了慈愛之心。

  玉露記得自己那時還很小,只有十一、二歲。又是個女孩子,氣力有限。她和母親趕著家中的一頭毛驢,到山上去馱柴。當她們把一垛柴捆好以后,要把柴垛子端到毛驢背上的鞍架上。由于那頭毛驢的個子有點高,母女倆使盡了全身的力氣,前后端了幾次,卻總是不能把那垛柴放到鞍架上。沒想到這時,感人的一幕發(fā)生了。

  只見那匹毛驢似有靈性似的,竟然自動跪下前蹄,伏低身子。讓力氣小的玉露母女倆,得以把柴垛放到驢背的鞍架上去。

  即便是對于家中養(yǎng)著的豬、雞、牛、羊等,母親同樣把它們照料得舒舒服服的。陳玉露至今還記得,但凡家中養(yǎng)著的雞,每到晚上,母親總要把它們捉進雞圈里,放在一起,并用籃筐把它們罩好。冬天怕它們冷,則要在籃筐外面再嚴嚴實實地蓋上一層破舊的、厚實的衣物;夏天的時候蚊子多,母親又怕它們受蚊蟲叮咬,同樣要在籃筐上嚴嚴實實地蓋上一層破舊的衣物。母親一邊做著照顧它們的無微不至的動作,一邊對著那些大雞小雞們喃喃說著一些囑咐、關心的話語,好象那些雞們能聽得懂她說的話似的。

  有一年,玉露家的那頭毛驢要生產了。可是,不幸的事發(fā)生了。毛驢在生產時,遭遇了難產。這對于那頭毛驢來說,無疑是滅頂之災??赡苁羌胰藶榱艘W∧阁H腹中的胎兒,亦或是為了讓那頭毛驢不再痛苦下去,家中的人決定把那頭毛驢殺了。

  在即將殺那頭毛驢前,母親的心都要碎了。她滿眼含著淚,在毛驢面前點燃了三柱香,親自跪了下去,虔誠地磕了三個頭,悲哭失聲。

  母親的這一舉動,深深地震撼著玉露幼小的心靈,使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禁為之動容,辛酸落淚。玉露更是終身難忘,每次想起來,都無法抑制心中的悲傷。眼眶泛紅,酸楚難當。

  玉露終于明白了,那時她和母親趕著毛驢去馱柴時,那頭毛驢為什么會主動跪下前蹄,讓自己和母親得以把柴垛放到鞍架上去,實在是因為母親那顆無比慈柔之心,深深感化了它。然后,它又以這樣的方式來回報母親。誰說動物冷血?誰說它們無靈性?誰說“臉上生毛不認人”?在玉露心中,至今還會浮現(xiàn)出那頭毛驢的一顰一笑。一直以來,那頭毛驢的形象,都深深印在玉露的腦海中。每次回想起來,它的笑貌音容,都會無比清晰地浮現(xiàn)在玉露的腦海里。可是,如今它卻永遠地離開了,真是“日落西山難見面,水流東海不回頭”啊。

  在玉露看來,動物們也是有感情、懂得感恩的啊。

  在玉露的記憶中,母親平時出門,心中總是掛念著家中養(yǎng)著的那些豬、雞、牛、羊等。若是家中有人,必定千叮嚀、萬囑咐,不要忘記照顧好它們;若是家中無人,那么,母親是無論如何也不肯在外面過一個晚上的。因為她無論如何也舍不下她的豬雞牛羊,它們仿佛是她的孩子,她總是以一顆慈母一樣的愛照顧著它們。

  玉露也不會忘記,母親常常教育她們姐妹倆。說是對于家中養(yǎng)著的牲畜,不要當著它們的面,說賣不賣的話,說是那樣說會寒了動物們的心。并對玉露她們道:“俗話道‘嘴說賣,頭朝外。’是說動物們是有靈性的,它們只不過是嘴里不會說出來,而它們心里是明白的,因此,不要欺它們聽不懂。

  做母親家養(yǎng)的動物是最幸福的,做母親生養(yǎng)的兒女也是最幸福的。母親是天底下最慈愛、最善良、最無私的母親、母親是天底下最好的母親。玉露想。母親的博愛,為陳玉露留下了她人生中最為寶貴的精神財富。每當回憶起她的母親,心中就會有滿滿的溫馨,滿滿的幸福,滿滿的甜蜜,心亦會變得無比的寧靜,無比的祥和,無比的溫柔起來。不知不覺,就會讓人的眼中,盈滿淚花。這是思念的淚花,感動的淚花,牽掛的淚花,是一種面泛微笑時特有的淚花?;貞浤赣H,懷念母親,是玉露這輩子、人生中感到最溫暖、最幸福的事。

  由此,玉露又想到了林清風。他們之間的愛,已到了心照不宣的地步。一個小小的舉止,一個微微的眼神,亦足以讓他們之間心有靈犀。父親的愛,母親的愛,戀人的愛,都是那樣的溫馨和幸福。足以把人的心靈融化,足以讓人一生牽掛。然而這三種愛,卻又是各自分開,相互獨立的,三者誰也無法取代誰。然而,這三種截然不同的愛中,任是誰,只要是缺少其中任何一種,都是人生中最大的遺憾。

  不知不覺中,太陽已經懸于西方山隅。兩人腹中已感饑渴,猶其是桂花,給玉露講了這么長時間的故事,早已經是口干舌燥,聲音沙啞,嗓子如同要冒出煙來。

  于是,玉露把麥面饅頭一人一個,和著清洌的山泉水吃了。果然就像玉雪所說的那樣,味道非常不錯。玉露和桂花兩人從小到大,已不知吃了多少回麥面饅頭,但是要數(shù)這一次的味道最是好吃。

  其實但凡一個人腹中特別饑餓的時侯,吃起東西來都要比平時要好吃,這是常理。但是,玉雪讓她們和著清洌的山泉水吃饅頭,感覺真的比平時單獨吃饅頭,味道要好上幾倍。

  就這樣,一天的快樂時光就在這樣無憂無慮的情景之中度過,不知不覺之中,已是夕陽下山,百鳥歸巢的時候。

  陳玉露和桂花一起,在忠實的,聰明能干的阿黃的協(xié)助下,收拾牛羊,走向歸村的路上。她懷著對親人的溫馨,閨蜜的陪伴,戀人的幸福,未來的憧憬。在一陣陣悅耳的叮叮噹噹的牧鈴聲中,走向溫暖的港灣。后面跟著她忠實可愛的阿黃。

  自此,玉露有時幫著家中澆園,有時在田間勞作。晚上則有她的好閨蜜桂花一起聊天陪伴。大部分時間則是上山放牛羊,閑暇之余則忙于應付招考。在玉露的心中,感覺時間倒也過得充實。

  隨著時間的一天天過去,玉露的父母們也看出,他們的女兒確實不會再產生輕生的念頭,因此也就慢慢地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頭般,如釋重負。桂花也不須時時都來陪伴陳玉露了,只是兩個人偶爾十分想念了,則又走到一起互訴心事。

  每當深夜無眠之際,明月窺窗之時,陳玉露則會常常懷念起林清風來。玉雪打聽到的消息說,清風在定親不成的第二天一大早,就返回到通海打工去了。對于戀人的不告而別,陳玉露能理解。在清風當時那樣的心境下,相見時難別亦難,只會徒增惆悵而已。他們現(xiàn)在要的不是小兒女間的感傷、不是兒女沾襟。他們要的是堅強,是共同奮斗,闖出困境,是共同實現(xiàn)心中夢想。

  只是,令玉露始終放心不下的是,清風是在一種高危的環(huán)境中勞動。一不小心,就會有危險。她只有在心中默默地祈禱,保佑清風平平安安??汕f、千萬不要出什么意外。

秋水洛雁

此章節(jié)中涉及到母親的相關內容,均取自筆者母親的真實事例。謹以此章,致敬親愛的母親。在筆者心中,母親永遠是無比慈柔的象征。祝母親永遠健康、快樂、長壽。在此,也將此祝福送給天下所有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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