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不興文字獄,而且此時正逢金人南下,汴梁城內(nèi)幾乎所有人都在討論這些事,不然張玨和之前那群年輕人,公然議論皇族是非,恐怕都要被抓起來砍頭。
不過張玨也不在乎,他目前的想法恰恰是要引人注意。
與那個衣著華貴的年輕人分別之后,張玨和郭京在大街上閑逛,卻沒想到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張玨穿越到宋朝不過十天,認(rèn)識的人屈指可數(shù),因此他一眼就認(rèn)出了不遠(yuǎn)處的女子。
“洛梅——你怎么在這里,哦,還有岳飛大哥!”
岳飛和洛梅也看見了他,女子頓時露出驚喜的神色。
四人在飯館里隨便吃了些東西,交談一番,這時張玨才知道,原來洛梅和岳飛二人是專門來尋他的。
與岳飛分別那日,岳飛曾說如果他找到家人就休書一封,如果沒有找到就到客棧去找他,結(jié)果他完全忘記了這件事情。
洛梅一直在家等待,等了幾天,不見人也不見信,得到岳飛辦完事情回家,洛梅便央求他一同前來找張玨。
聽到這里,即便臉皮厚如張玨,也感覺到有些不好意思,別人將他掛在心上,他卻沒當(dāng)回事。
好在無論洛梅還是岳飛,都沒有責(zé)怪張玨。
洛梅看了一眼旁邊的郭京:“張、張公子,這就是你的遠(yuǎn)方親戚嗎?怎么稱呼?”
郭京剛要說話,張玨一個眼神遞過去,郭京心領(lǐng)神會,欣然點頭:“是啊是啊,張……他雖然年紀(jì)小,但是輩分大,我虛長幾歲,卻要叫他一聲表叔,是吧,表叔。”
張玨欣慰點頭:“嗯,對,他叫郭京,是我大侄子?!?p> 洛梅見郭京的樣子,忍不住掩唇輕笑。
郭京看了看張玨,又看了看洛梅,眼睛滴溜溜亂轉(zhuǎn),道:“如果我沒猜錯,這位洛梅姑娘就是我未來的表嬸吧?大侄子在這里敬表嬸一杯,祝表嬸越來越美,青春永固!”
郭京說完,洛梅的臉霎時紅到耳根。
岳飛眼觀鼻鼻觀心,假裝什么都沒聽見。
張玨咳了兩聲,斥道:“別亂說,別人還未許人家呢,別壞了人家名聲?!?p> 不過這么一打趣,幾人的關(guān)系倒是近了不少。
說笑幾句,張玨便開始嚴(yán)肅起來:“金人已經(jīng)開始南下,不日就會打到汴梁,洛梅小姐姐,岳飛大哥,要早做準(zhǔn)備?!?p> 說到這里,洛梅的眼睛也黯淡下來,她的父親就是幾個月前金人第一次入侵時被殺死的。
張玨說道:“這次和幾個月前不同,上一次完顏宗翰的軍隊被太原拖住腳步,完顏宗望只有幾萬人,對汴梁城的進攻僅限于西、北兩隅,沒有波及到南面,因此洛梅姑娘家才沒有受到大范圍的波及,這一次,太原城怕是要失守,金人有足夠的兵力將整個汴梁包圍,那么周圍的村莊就危險了,我建議你們立刻搬走,向南走,越遠(yuǎn)越好!”
岳飛皺眉:“賢弟似乎很確定金人一定會破城?!?p> 張玨總不能說我學(xué)過歷史、看過小說,只能假托是聽一個算命先生說的。
郭京則以為這是張玨自己算出來的,對他更加崇拜。
幾人吃完晚飯,天色已是不早,再晚一些城門就要關(guān)了,于是張玨便打算送岳飛和洛梅姑娘二人出城。
誰料到發(fā)生了一件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
幾人正走在街上,見一隊人馬迎面而來,為首的是一個衣著華貴的富家公子,肥頭大耳,身邊圍著一群家丁。
那富家公子高聲道:“陸謙,你答應(yīng)我給我找姑娘的,人呢?人呢?”
他旁邊身穿虞侯服裝的人似乎有些為難,小聲在旁邊說了幾句,似乎是勸他要玩不如去青樓。
富家公子不耐煩地?fù)]了揮手:“青樓有什么好玩兒的,你會去青樓嗎,你看你都不去,你讓我去?我要玩良家婦女!今天你要是找不到,我就去玩你媳婦!”
陸謙一聽,頭都大了,總不能真讓他去自己家。
那邊富家公子高聲喊著,引來得路人駐足,他身邊的家丁也如惡霸一般喊道:“看什么看,都滾開!”
張玨皺眉,郭京也看了幾眼,他是地頭蛇,一眼就認(rèn)出了那富家公子的身份,小聲在張玨耳邊道:“是高俅高太尉的義子,高沐恩,京城人都叫他花花太歲。”
張玨面無表情地點點頭,高衙內(nèi)的名號他如何沒聽說過,林沖就是被他逼上梁山的。
有機會一定要搞一搞他,張玨心里想著。
只是目前還不能動他,高太尉雖然已經(jīng)辭官隱退,但他在京城經(jīng)營多年,勢力還在,目前來說,能不招惹,還是不要招惹得好。
但這世上的事情有時候就是這么操蛋,你越是盡力避開,它就會越向著你不想看到的情況發(fā)展。
張玨在選修的哲學(xué)課上學(xué)過,這叫做墨菲定律。
好死不死,人群之中,高衙內(nèi)一眼就看到了躲在岳飛身后的洛梅。
“哎呦,這個小娘子就不錯哦,是我的菜,陸謙,看看,我說吧,出來走走總是好的!小娘子,來和我玩玩好不好?”
高衙內(nèi)直奔幾人而來,一干家丁惡仆則熟練地將他們四人團團圍住,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
郭京一看不好,馬上上前道:“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高衙內(nèi)吧,早聽說衙內(nèi)高大威猛玉樹臨風(fēng),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高衙內(nèi)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洛梅,這時候被人打斷,愣了片刻:“你是誰???我認(rèn)識你嗎,滾開滾開!”
郭京還想上前,卻被緊隨其后的陸謙用刀柄隔開:“不想死就別動?!?p> 郭京只得用無奈地眼神望向張玨,張玨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隨著高衙內(nèi)一步步接近,幾人也在漸漸后退,可他們身后就是是一條小巷的墻壁,很快便退無可退。
洛梅躲在岳飛和張玨身后,面色有些白,她很清楚落到高衙內(nèi)手里會是什么下場。
岳飛雙手握拳,隨時準(zhǔn)備出手,只是一時沒有發(fā)難。
張玨將一切看在眼里,但并不慌。
他低聲問岳飛道:“岳飛老哥,若是單獨對上陸謙,你有幾分勝算?!?p> 岳飛師從鐵臂膀周桐,與林沖是師兄弟,武功與林沖不相上下,高衙內(nèi)陷害林沖的事他早有耳聞。剛剛聽郭京說出高衙內(nèi)的身份,他就已經(jīng)憤怒不已,他沒有立刻出手,是因為忌憚高衙內(nèi)人多,怕混亂之中傷了妹妹或者張玨,若讓他單獨對陸謙,完全沒有問題。
岳飛沉聲道:“十分!”
“好。”
出乎所有人意料,此刻的張玨竟然笑了起來:“岳飛老兄,俗話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惡人自己找上門來,那今日我們就為汴梁城除此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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