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張玨自己的意料,谷神和完顏宗翰的死去并未讓他多高興,反而使他原本高漲的情緒陷入了短暫的失落。
說到底,作為一個現(xiàn)代人,張玨并不嗜殺。
一場戰(zhàn)爭,死了這么多人,著實非他所愿。
但有一句話說得好,犯我中華者,雖遠必誅。
落后就要受欺負,落后就要挨打。
沒有誰會同情誰。
系統(tǒng)已經(jīng)彈出提示,任務完成,想來東門和南門的女真軍隊對大宋已經(jīng)構不成威脅。
但送佛送到西,張玨還是決定帶著這些footman將敵人全部肅清,這樣,也能減少大宋軍民的傷亡。
所以他選擇了否,沒有立刻離開這里。
而系統(tǒng)在他做出選擇之后,彈出了一個倒計時的對話框。
距離強制宿主離開副本的時間還有9天23小時59分59秒,58秒,57秒……
不出意外的話,他最多還能在這里待十天。
足夠了。
三個時辰之后,天已經(jīng)大亮。
汴梁城南門外,當footman將最后一個女真士兵殺死,張玨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來到這里兩個多月,似乎這一切,都在這一刀之中結束了,之前說要有一個了結,這樣算是了結吧。
從昨日正午到今天早上,他只吃了點干糧喝了些清水,巨大的精神壓力終于解除,身體則已經(jīng)有些撐不住,向后倒去。
陳達眼疾手快,將他接住。
岳飛不知從哪里搞來一輛馬車。
陳達將他抱了上去。
“老弟,你睡一會兒吧?!?p> 有陳達和岳飛在,他倒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全,因此他閉上眼睛,很快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睡夢中,他見到了自己的爺爺奶奶,他們在對他笑,很溫柔,很慈祥,隨后,畫面漸漸變成黑白。
張玨猛然間驚醒。
陳達正在拍他的肩膀。
“老弟,老弟,你快出來看看!”
“怎么了?”張玨迷迷糊糊。
陳達道:“別廢話,你出來看看就知道了!”
時間大概是早上七八點鐘,陽光明媚。
張玨剛剛睡醒,掀開馬車的簾子,頓時被陽光刺得睜不開眼。
好一會兒,他的眼睛才漸漸適應,將外面的景物映在他的腦海當中。
只一瞬間,他便呆住了。
馬車行走在大街上。
道路兩旁,跪滿了汴梁城里的百姓。
他們不斷磕頭,向他虔誠地叩首,卻沒有人發(fā)出一點聲音。
張叔夜率領汴梁城守軍,一直在前面為他們開路,同樣沉默無聲。
只有馬車緩緩前進,吱吱呀呀地在響。
望著這些樸實的百姓,張玨的眼睛漸漸濕潤。
這些都是自己的同胞,他們不求名利,只想靠著雙手,平平安安地過自己的小日子,這樣的要求,高嗎?
可總有那么一些人來打擾他們,真是該死。
但他也知道,其實自己根本不用擔心,危難時刻,總會有人挺身而出。
不是他,就是他。
“停車?!睆埆k忽然說道。
岳飛看了他一眼,手提韁繩,馬車頓時停在了大街之上。
百姓們都停止了動作,呆呆地望著他。
張玨站在車轅上,大聲道:“大家聽我說,驅逐女真狗,并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你們每一個人,都有份!這里有一段話,我要送給你們!”
“這個民族從我們都不存在的時候,從我們的祖輩甚至更遠的時候起,就一直堅定地生存著,并將繼續(xù)把這段血脈延續(xù)下去?!?p> “將來這個民族還會忘記戰(zhàn)爭的痛苦,還會有人背叛這個國家,還會有人為私利而拋棄整個民族,還會有人在危難時刻茍且偷生甚至發(fā)國難財?!?p> “但是這個民族從未毀滅,因為總還有那么一批人,在她窮的時候不拋棄她,在她弱的時候不鄙視她,在她需要的時候不背叛她?!?p> “他們覺得這個社會黑暗得不值得去愛,曾經(jīng)覺得自己的人生在那些富豪官僚面前卑微得象一根稻草,曾經(jīng)痛恨爹娘為什么要把自己生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卻還是為了這個糟糕的世界而拋棄了小小的家園、愛情、前途,把自己碾碎在歷史的車輪下。”
張玨低頭,看了一眼默默為他駕車的岳飛,以及淚流滿面的糙漢子陳達。
他們,以及那些活著或者死去的人,像王稟,像張灝,像張孝純,像張叔夜,像一切一切為抵御外敵而付出生命和鮮血的人們,都是中華民族的脊梁!
……
這一天晚上,汴梁城取消了宵禁,百姓們自發(fā)地發(fā)起了盛大的慶祝儀式。
他們在廣場上點起了篝火,叫著,跳著,高呼著張玨的名字。
所有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女真人被打敗了,幸福安定的日子就要來了,沒有什么比這更令人高興的事了!
華燈初上,礬樓里熱鬧非凡。
女真軍隊被趕走殺光,在今天大肆慶祝一下,沒有人會說什么。
幽蘭閣。
鄆王趙楷、宰相何?、兵部尚書孫傅、太宰兼門下侍郎張邦昌以及其他宋朝的大小官員,早早來到雅間里等候。
中間的幾個位置是空的,因為最最重要的客人還沒來。
戌時。
一輛馬車停在礬樓門前
岳飛陳達郭京洛梅洛遠,依次從馬車上走出,最后一個,是張玨。
望著這座繁華的青樓,張玨不禁有一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他來過這里幾次,每次的心情都不相同。
如今,女真已退,應該是他最輕松的一天。
幾人相視一眼,邁步進入礬樓。
洛梅和洛遠都是第一次來青樓,看到那些妖嬈嫵媚的姐兒們,洛梅臉紅不已,趕忙捂住洛遠的眼睛。
張玨看著他們,哈哈一笑,倒是忘記這茬了。
他們還沒走出幾步,一個老嫗的聲音便從一旁響起。
“小子,你還敢來?。 ?p> 張媽媽帶著幾個下人,一眼就認出了張玨:“別以為你打扮得人模狗樣的,老娘就認不出你來,上次罵完就跑,很爽是不是?真是冤家路窄啊,這次老娘抓到了你,就別想好過!”
張媽媽氣勢洶洶,一看就不好惹,將幾人堵在了樓梯口。
陳達趕忙上前賠笑道:“這位媽媽,可不是認錯了人?我這位兄弟長得玉樹臨風瀟灑倜儻,總有人冒充他。”
張媽媽冷哼道:“就他這樣的,化成灰兒我都能認出來!說,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將你打死之后,我也好給你立個牌位,免得別人說我張媽媽,只管死,不管埋!”
張玨哈哈一笑:“名字呢,不是不能告訴你,我叫張玨,玉玨的玨,你知道嗎?”
“張玨?”張媽媽聽到這個名字,不由犯了嘀咕。
這個名字,怎么這么耳熟呢?
爪哇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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