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棉在北七街街口點了一碗豆腐腦,一盤油條,自己端到油乎乎的桌上,從筷筒里抽出兩只筷子,兩根筷子相互蹭蹭,夾起剛剛掉在桌上的油條塞進嘴里。
林澤棉又喝了一口豆腐腦,把油條撕開泡進碗里,看著面前未動筷的李璐,含混不清的開口:“怎么?當(dāng)了幾年城里人,吃不慣了?還是,你從來就不吃這一口?”
林澤棉話里帶話,搞得李璐手足無措。
“是,我是?!崩铊袋c點頭。
“是什么?”林澤棉裝傻。
“我確實是當(dāng)初住在你樓下的那個?!崩铊创曛郑懿蛔栽?。
“她不是死了?”
“我怕仇家追上門,我……”
“然后你就假死,之后就跑了?”林澤棉拿起出紙巾擦擦嘴。
“嗯。”
“我們雖然是鄰居,好像也沒說過話,打過招呼,你干嘛躲躲閃閃的?!?p> “草木皆兵,怕慣了?!崩铊匆矈A起一根油條塞進嘴里。
“你臉上的傷怎么弄的?”
“你既然問了,應(yīng)該早就調(diào)查過吧。”
“我在火車上才發(fā)現(xiàn)是你,說實話,你臉毀了,我真沒認出來,倒是你,我們又沒有什么過節(jié),你干嘛這么害怕。”
“這話聽著真像此地?zé)o銀三百兩。”
李璐咽了一下口水,手機屏幕突然亮了亮,慌慌張張扔下油條,回復(fù)了一句,拿起包準(zhǔn)備離開:“我還有點事,你慢慢吃,我就……就先走了?!?p> 林澤棉沒做反應(yīng),看著李璐踉踉蹌蹌越走越遠,起身坐上等在不遠處的車子,淡淡的朝司機開口:“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跟上她?!?p> 車子是林澤棉讓陳阮阮安排的,有這么一個不經(jīng)世故的富家小姐做幫手就是方便。
車子停在北城墓園,林澤棉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富人圈子,從前的林澤棉是不敢踏足的。
林澤棉在路邊下車,似乎被李璐瞧見蹤跡,扭頭的功夫,人就消失在偌大的墓園。
林澤棉無奈,慢悠悠的在墓園里尋覓李璐的身影,眼光時不時掃過一個個墓碑。
“何大許?”林澤棉停下腳步,瞧著眼前的墓碑。
“怎么墓碑被移到這來了?還是,一直就在這兒?”林澤棉吶吶道。
“花也獻了,就這樣吧,趕緊走吧?!?p> “你這么著急干嘛?不是你要來的?”
“我來的路上碰見林澤棉那小姑娘了。”
“她怎么來了?她不是去時裝周了嗎?”
林澤棉聽見身后的對話,抬了抬眼皮轉(zhuǎn)過身。
四目相對。
阿布正插著兜站在一個墓碑前,李璐站在他旁邊,神色慌張。
“還以為上次是和程總最后一次見面呢?!绷譂擅捃涇浀幕卦?,卻讓人恨得牙癢癢。
“靈子小姐,爽約可不是一個好習(xí)慣。”相比于臉色煞白的李璐,阿布臉色并沒有什么改變,似乎想到了這一天早晚會來。
“真巧,程先生與我果然是一路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