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徐仁的視頻看了好幾遍,想要從那些認識的、不認識的人的身上獲取更多的信息,但反復看,視頻里認識的也就只有Iris和孫樂為,大家都穿著休閑舒適,應(yīng)該是在私人別墅中的一個聚會。Iris優(yōu)雅地輕靠在沙發(fā)上,孫樂為則站在對面不遠的地方,他望著差不多鏡頭的方向,那歡喜的一笑應(yīng)該是對著Iris吧,Iris不僅臉蛋精致而且還凹凸有致,不管在什么場合都不懼展示出自己的完美身材,她微微向上的翹唇、偶爾掛到臉上的冰冷笑容該是沒有幾個男人能夠抵擋得住的。這也無可厚非,畢竟那晚孫樂為拋下我赴了Iris的約,他們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非同一般了。
但是視頻里孫樂為竟然穿著動物幻想的衛(wèi)衣,沒想到他也會追捧熱潮,我果然一點都不了解他。他應(yīng)該不會知道我是這衣服的主導設(shè)計師吧,因為前段時間的火爆,徐仁在外也自會把所有榮光全部攬下;Iris則更不會多說話,平日嘲諷我都是簡單兩句??磥砦艺娴暮懿涣私馑郧斑€覺得他不精明,不會說謊,我輕看了他,其實我才是愣頭青一個。
我努力抑制內(nèi)心的情緒,不過這次情緒卻很難平靜,連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策略也不管用了。
等我回到辦公室,小花的好奇心還沒有熄滅,頭頂著兩個丸子興沖沖地湊過來問道:“那個視頻,你真在現(xiàn)場?”
“沒有!”我氣呼呼。
小花悻悻地退了回去。
我也無心關(guān)注她的情緒,更是把雨水倒流的事拋諸腦后了。
這一天再沒有上班的心情,好不容易捱到下班時間,在辦公室所有人不可思議的眼神中,我破天荒地準點下班,我要趕回家里,我要做一些體力活讓身體疲憊來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
我擼起袖子,從臥室到廚房再到衛(wèi)生間,我把所有的衣服全部拿出來重新搭配整理一遍;我把碗碟重新清洗一遍,不管是常用的還是從來不用的;我把衛(wèi)生間徹底刷洗一遍,從洗漱臺到馬桶到地板。我干勁十足,這種時候我都能放空自己,只顧做手中的事情,可以什么都不想。
屋子徹底打掃一遍后,我重重地把自己摔到床上,身體疲憊之后很容易入睡,但腦袋卻沒有像在做體力活時那么聽話,去徹底放空自己,才睡著一會就開始做夢。
我夢到在房間外延的窗臺上趴著一只小貓,在十幾層的高樓上,它縮在窗臺的角落里,搖搖欲墜。我“喵喵”地喚它,希望它能跳到我的手上,但它似乎怕我,越發(fā)倒退。就在它要墜落的瞬間,我慌張地撲過去想要抓住它,小貓一躍穩(wěn)穩(wěn)地落到了窗臺的另一邊,我撲了一個空,而我卻沒有它的靈活,驚慌失措中我從窗臺墜下,狂風在耳邊呼嘯,眼中所見不斷變化,我在快速墜落。
有人拽住了我的手,慢慢地把我拉進了他的懷里,墜落的速度不斷變慢,我漸漸安定,我是一個不會自救的小貓。這個懷抱似乎有些熟悉,我抬頭看,不是別人正是孫樂為。我們還在繼續(xù)往下墜落,我感覺身體很輕,像一朵漂浮的蒲公英,有一種慢慢降落的快活感。是孫樂為救了我,我很感激,我再次抬起頭看他,可是……抱著我的人已經(jīng)不是孫樂為而是夜星。
我從夢中驚醒,不知道自己做得什么奇怪的夢,我敲敲自己的腦袋。
孫樂為從我的生活中消失,也應(yīng)該從我的夢里消失才對。
天已經(jīng)黑了,窗外透進微弱光線,雪人在客廳桌上閃著光,像一盞小臺燈。我從床上爬起來,坐到雪人跟前呆望著它,感覺這個雪人越發(fā)不可愛了。
我用手指上下摩挲雪人,不小心帶下幾粒雪籽,在雪人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個小坑,我想把雪籽還原回去,卻已經(jīng)固定不住,無法復原了。索性拆掉吧,我摳下更多的雪籽,并把摳下來的雪籽整齊排開,數(shù)不盡的雪籽都快要鋪滿桌面了,像一面魔法水晶鏡。我把雪人系著的毛線圍巾放到一邊,望著這數(shù)不盡的水晶有了主意。
我打開燈,把柜子里的各種衣服面料都拖出來,開始裁剪,我沒有畫出具體的設(shè)計圖,仿佛這件衣服早就熟稔于心。我把雪籽用細線穿起來,鑲在一層薄紗上,再把各個裁剪好的部分用針線縫起來,思路清晰明確沒有一刻的遲疑,時間在一針一線之下快速溜走,等把這件衣服完工,天已經(jīng)大亮了,陽光明媚,透過窗戶暖洋洋地照進來。我竟然給自己做了一件豪華婚紗,這婚紗上半身鑲滿了鉆石,在和暖的陽光下更加地光彩奪目。我把為自己量身打造的豪華婚紗穿上,后背大V鏤空露出迷人的背部曲線,鑲滿鉆石的薄紗貼合腰身,下擺是長長的拖地魚尾,正好隱藏了我的大粗腿。我很歡喜,證明自己的實力仍然在線。
我在鏡子前照了又照,即便一夜沒睡也沒有絲毫的困意,看著自己的宏偉作品,心情好了很多。管他誰誰誰呢,真的嫁不出去就嫁給自己吧!這個雪人能讓我制作一件與眾不同的婚紗,那還有很多新型材料的選擇,這些新型材料一定可以讓我在春季服裝發(fā)布會上脫穎而出,哼,男人,再見吧!
我正在美滋滋有人按響了門鈴,這么早,會是誰呢?我提著裙子透過貓眼看了看,原來是米兔,她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我胡亂抓了抓披散的頭發(fā),然后打開門放她進來。
米兔跌進屋里,哼哼呼呼地說:“叔叔派我過來……”還沒說完便看到我穿著婚紗,其他的話就咽了回去,她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怎么啦……我自己做的?!?p> “你竟然自己做婚紗,還這么美。給我吧,給我吧?!?p> “才不要?!?p> 米兔舉起手機給我拍照,我嚴詞拒絕,她卻不管不顧,絲毫沒有被我恐嚇到,我只有用雙手擋住臉躲藏。
“我不管,這么好看,我要發(fā)朋友圈?!?p> 我攔不住米兔,她任性妄為把我的照片發(fā)布在朋友圈,還寫道:最美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