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這伸出的手,我遲疑了一陣,最后還是扭頭一笑,然后快步走開了。
夏至衡也笑著跟上來。雖然我拒絕了牽手,但卻默認了一路回去……我不得不承認與夏至衡的距離越來越靠近了,不僅是在相處的身體距離,還有內(nèi)心里對他的接納,我也納悶,在我男女情感的這片土壤,許多年都是荒草叢生,突然又走出來一條小路,果然,路是腳走出來的。我也懷疑,這路并不是只有夏至衡才走得出來,只是沒有其他人去走罷了,歸根到底,他還是我的那根救命稻草,握還是不握,我很矛盾。
夏至衡開車送我回家,從電視臺出來,開出來好一陣,他才說:“你打開前面的小抽屜一下?!?p> 我還以為要我?guī)退檬裁礀|西,便一手拉開前面的小抽屜,里面只有一個小禮品袋。我把禮品袋拿出來,并沒有裝傻地問道:“禮物?”
“打開看看?!?p> 我拆開禮品袋,里面還有一只手掌大小的紙盒子,打開盒子,里面躺著一只小瓶子,里面灌著藍色漸變的液體,那液體中間漂浮著幾朵如棉花糖般的白云。迎面撲來一種熟悉感,我好像有過這樣的一件禮物,或者是我曾經(jīng)描畫過這個畫面,記不清了。不過這種熟悉感也不必深究,無論是誰,都會有這種某個時刻,某個場景,似曾相識的經(jīng)歷吧。
我呆望著這個禮物,覺得很合心意,不由得嘴角上揚。
“喜歡嗎?”
“還可以吧?!蔽夜室獠毁I賬。
“不喜歡?”
“跟她們的禮物都不一樣?!?p> “她們的禮物都是什么?”
“口紅啦,香水啦,包包啦……”
“好,我改進?!?p> 我得逞地笑道:“因為不一樣,我才更喜歡呢?!?p> 夏至衡也跟著笑,竟然帶著一絲羞澀。
等把我送到樓下,我心里竟然生出不愿下車的感受,但是很快就打開車門,因為已被自己的恬不知恥給羞紅了臉,所以打算頭也不回地小跑離去。
“嘿?!毕闹梁鈪s在我背后喚了一聲,我不得不停下腳步?!皫滋鞗]見你,今天見面的時間太短了。”
“可不短,從錄影到現(xiàn)在怎么也有五六個小時了。”我轉(zhuǎn)過來鎮(zhèn)定道。
“哦,是哦,五六小時也這么快,愛因斯坦的相對論是對的?!?p> 這個梗,我倒是懂,撲哧一聲緩解了剛剛心中的尷尬。
愛因斯坦說:把你的手放在滾熱的爐子上一分鐘,感覺起來像一小時。坐在一個漂亮姑娘身邊整整一小時,感覺起來像一分鐘。這就是相對論。
“去喝杯……”夏至衡搜尋了一陣詞語,說出一個“牛奶?”
上一個還沒笑,下一個笑又接踵而來,我這么大個人,大晚上要出去喝杯牛奶嗎?Iris說夏至衡的幽默感是這種嗎?這哪里是幽默感,明明是傻里傻氣。
“走吧,上去喝一杯咖啡?!?p> 我把夏至衡請到公寓,把那一套一年也用不了幾次的咖啡機器拿出來,像模像樣地準(zhǔn)備煮咖啡。
“原來這么專業(yè)呢,我還以為是喝速溶咖啡呢?!毕闹梁庠谖颐β档乇澈笳f道。
“這算我的一個隱藏技能?!蔽易猿暗?。
“聽起來還有許多隱藏技能?”
“那是當(dāng)然?!?p> “比如呢?”
“……比如……煮方便面啦,我最拿手紅燒大蝦了,還有……”我努力再想也想不到還有什么隱藏技能,除了工作,我?guī)缀跏鞘覆徽搓柎核?,被趙女士照顧得好好的,哪里還練就了什么隱藏技能。
“還有自己做娃娃啦,我可看到過那么一墻壁,又給娃娃化妝,還給她們設(shè)計衣服?!?p> “這可不是我的隱藏技能,而是我的專業(yè),那些都是我的作品哦?!?p> “對對,張靈韻設(shè)計師……”夏至衡跟我說著話,自己在房間四處參觀,“這個作品是?”
我扭回頭看,看到衣柜外掛著的巨型婚紗,我連忙奔過去,取下婚紗把它塞到柜子里,口中搪塞道:“這是幫一個朋友設(shè)計的?!眳s心虛地眼都不敢抬。
“你不會臉紅了吧?”我立刻轉(zhuǎn)過臉躲避。夏至衡平日里從不會讓人難堪,這次卻故意要看我的囧樣。我又從衣櫥前奔回咖啡機處,口中狡辯道:“哪有?你眼花了吧。”
“明明就煙花了呀?!?p> “好啦,咖啡可以喝了。”我加快進度盛出了咖啡,想要用咖啡掩飾我的心虛。
夏至衡果然買賬,興高采烈地過來品嘗我發(fā)揮隱藏技能制作出來的咖啡,他滿心期待地呷了一口,然后露出一副難以言喻的表情。
“不好喝?”
我也想喝一口,再做個評斷,卻被夏至衡伸手制止,他終于消化了那難以言喻的表情,說道:“這咖啡豆是什么時候的?”
我這才記起來,別說咖啡機一年用不了幾次,這咖啡豆也是買咖啡機時,一并采購的,后面從未新增過。我找來咖啡豆的包裝一看,已經(jīng)超過保質(zhì)期半年多了。
“喝了過期咖啡,不知晚上是睡得著還是睡不著呢?”
“要不你別睡了吧?觀察一下,以免食物中毒?!蔽乙槐菊?jīng)。
“真食物中毒,我不知道到時自己還有沒有力氣打120了?!?p> “要不要我們現(xiàn)在就去醫(yī)院吧?”為了穩(wěn)妥起見,我提議道。
“哈哈哈……”夏至衡笑個不停,“你還真是可愛……”
我白他一眼:“……Iris對我也用‘可愛’這個詞?!?p> 夏至衡才收斂了笑容,無辜地看著我。
說來還真是奇怪,以前當(dāng)夏至衡是少年玩伴,在他面前大大咧咧,無遮無掩,是保護他的大姐大;現(xiàn)在改變了心思,總有掩不住的一絲嬌羞。
“沒得咖啡喝了,你回去吧?!蔽蚁缕鹬鹂土?。
“哦……”夏至衡乖乖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