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瑜嘆道:“那是以前。如今瑾哥兒要考太學(xué),便得請夫子額外指點功課,雖說夫子不收錢,但人家那么辛苦,茶水點心總要供上吧?而且,太學(xué)的入學(xué)考試要考騎射,還要給瑾弟買一匹馬,這么算下來,父親的俸祿不但不夠用,只怕還要拉下臉來去向同僚借上四五十兩才行呢?!?p> 曾松張了張嘴,然后想到什么,就猛地一拍腦門兒,“不對啊!睿王府那么多好馬,你給瑾小子牽一匹來不就得了?”
林瑜搖頭嘆道:“我何嘗不想,但睿王府不是我當家,馬匹銀錢等財物是萬萬不能動的。我每個月的月錢也只勉強夠花,幫不了爹娘和瑾弟……”
曾蕊兒羨慕地瞅著林瑜身上的漂亮衣裙和滿頭的珠翠,說道:“表姐身上值錢的東西就不少,那發(fā)釵是赤金的吧?耳環(huán)是紅寶石?隨便當?shù)粢粋€,就夠瑾弟請夫子和買馬了……”
林瑜臉色大變,一邊慌忙擺手,一邊壓低聲音說道:“可不敢說這話!我的首飾都是世子送的,都是宮里的御賜之物,要是被人聽見你們想賣御賜之物,那可是要殺頭的!”
曾蕊兒嚇得一抖,臉色都白了幾分,弱弱道:“我……我就隨口一說……”
梁氏不甘心地說道:“那,那大姐還能繼續(xù)做繡活補貼家用啊,大姐的繡活向來很搶手,一個月賣個十兩銀子總是有的……”
林瑜再次嘆氣搖頭,悲痛道:“因為舅媽近來病著,怕您擔(dān)心,所以我一直沒告訴您,其實娘親的眼睛已經(jīng)不行了……十幾年了,她每天挑燈刺繡,又不舍得多點蠟燭,燭火昏暗跳躍,太傷眼睛了。別說晚上了,現(xiàn)在就算是白天,娘親看東西都已經(jīng)模糊了,以后再也不能拈針拿線了……”
梁氏動作一滯,下意識地去看曾松。
曾松悄悄給她使了個眼色,夫妻倆便同時哭起來。
曾松還靠著門蹲了下去,抱著腦袋大哭,再配合他的一身臟兮兮的粗布衣衫,不知道還以為林府做了什么傷天害理欺壓百姓的事兒呢。
林瑜無語,這種潑皮無賴,真是讓人恨得牙根兒癢??!
轉(zhuǎn)眼已近中午,墨奕辰在拜見了太后和皇帝,探望過還在昏迷的小郡王秦逸之后,就打馬出宮了。
白小飛興奮地在他身后嚷道:“世子,陛下龍顏大悅,看來這次的賞賜一定很豐厚!”
墨奕辰淡然一笑。
無論是賜金銀珠寶,還是官職爵位,他都不缺,也不稀罕,所以并不會很激動。
轉(zhuǎn)入朱雀大街后,行人和攤販多了起來,兩人便勒馬慢行,難得悠閑地融入到京中百姓們安居樂業(yè)的情景中。
走著走著,墨奕辰側(cè)頭凝神細聽,白小飛拍馬跟上來,問道:“世子有何吩咐?”
“你有沒有留意,一路走來,路邊很多人都在討論三個問題,聽起來還挺新奇的?!?p> 白小飛撓撓頭,“屬下沒注意……我這就去打聽!”
既然世子對那些問題感興趣,那他就立馬去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