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有空去喝一杯嗎?”
周昊南抬起頭,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之后,吃了一驚。
竟然是機動列車的主唱,這人叫耗子,一手吉他玩的非常漂亮。
“就我嗎?”周昊南看向了自己的好兄弟,特別是李木林和程凱,他想帶這兩人去見見世面。
“這個打鼓的小弟弟很不錯,我們家的鼓手也想和他聊聊天呢!還有你,大帥哥,雖然鍵盤一般般,可和聲很好聽,看樣子是跳舞的?!?p> 耗子把人都夸了一遍,卻還是只帶著周昊南離開了。
兩個人算是一路偷偷摸摸地離開了音樂節(jié),若是被粉絲給逮著,恐怕是出不去了。
當他們停在了一個亮著紅燈的小巷子口時,耗子突然轉(zhuǎn)過身:“你成年了嗎?”
那一瞬間周昊南腦子立刻出現(xiàn)了無數(shù)的腦補。
成年了嗎,怎么聽起來有些不對勁呢,難道是要帶自己去那種場所。
他搖了搖頭。
這時耗子卻捂著肚子笑了起來,看樣子他猜到秦十誤會了什么。
“你想多了,真不是帶你去做那種事兒,就是想著你能不能喝酒?!?p> 作為一個經(jīng)紀人,周昊南怎么會不喝酒呢?
“可以喝,只要你不說出去就行。”周昊南無所謂地說。
聽得耗子哈哈大笑了起來,他拍了下周昊南的肩膀,接著說道:“小子,你這性格真不錯,挺豪爽的。爺們兒嘛,怎么能不喝酒呢!走,老哥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p> 他們一路走過無數(shù)或大氣或燈紅酒綠的酒吧,最終卻是停在了一個頗有些寂寥的酒吧前面。
說實話,周昊南還是有些意外的,他們竟然會選在這么個地方。畢竟這里不像是耗子這種級別的藝人會來的。
進去之后,也沒有穿著暴露的小妹妹過來介紹,只有吧臺上一個上了年歲的老男人抬起頭來,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
“你回來了,帶了個朋友?長得真俊俏,一看就是個好孩子,和你不是一路的。”
不同于其他酒吧里昏暗的燈光,這里的燈光都是暖黃色的,就像是你和父母住在一起的屋檐下的家。
是溫暖的氛圍。
柜臺上除了酒之外,竟然還有各種醬料。
周昊南注意到,男人的右手邊竟然還有做菜的地方。
這里更像是一個深夜食堂。
“他是我父親,”耗子拉著周昊南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下了。(雖然店里就兩張桌子,八個椅子。)“如果不是我每年給他打錢,這個店早就關門了?!?p> 老男人絲毫沒有在意自己的兒子是當紅的搖滾明星,直接隨手撿了跟胡蘿卜就扔過去了。
被耗子輕松接下,放進嘴里啃了起來。“他其實做飯挺好吃的,就是現(xiàn)在的年輕人太浮躁,不喜歡這種地方。他們更喜歡聽著鬧騰的音樂,然后拼命地搖頭晃腦?!?p> “那你怎么不給你爸做個廣告?”按理來說,以機動列車的名氣,隨便宣傳下,這個店都能成為網(wǎng)紅店。
“沒意思,我是說沒那個必要?!焙淖有Σ[瞇地說:“他開這個店就是為了紀念我媽,人多了把他累倒了我可負擔不起?!?p> 老男人嘆了口氣:“臭小子,數(shù)落起你爹來了,說吧,今天是不是又拐了個小朋友過來!”
小朋友,周昊南被這個稱呼逗樂了。
然而耗子卻故意抬高了聲音:“小朋友?人家可是樂隊主唱,明日之星!老爹,他人氣比我高多了。”
周昊南較忙擺手:“沒有的,哥,我的粉絲就是網(wǎng)上比較多?!?p> 耗子顯然沒打算和他爭論這些:“看到你,我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當年。”
結果話說一半被他爹打斷了:“得了吧,別給自己貼金,你有人一半好看?”
這父子倆,關系好得讓人羨慕。
“是是是,我沒小周好看,這我承認。不過吧,他身上那種不服輸?shù)膭艃?,那種少年熱血我曾經(jīng)也有。看到他在舞臺上光芒四射的時候,我忽然覺得咱們?nèi)A夏的搖滾,華夏的樂隊有希望了?!?p> 周昊南看著耗子略紅的眼圈,心里有些感慨。
讓他回憶起了自己做經(jīng)紀人的時候,曾經(jīng)見過的一些藝人。他們明明都餓得吃不飽飯了,卻還是堅持著自己的音樂,不愿意向市場妥協(xié)。
從經(jīng)紀人的角度,他們真傻。可從一個音樂人的角度,這樣的人才值得尊敬。
華夏音樂圈的沒落,不就是這樣的人越來越少了么?
似乎都覺得只要刷數(shù)據(jù)造一個流量,找點國外的制作人出歌然后再讓粉絲花錢打榜,自己就是歌手了。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改變這個行業(yè),可我的確希望自己能讓大家多關注樂隊,多關注搖滾?!敝荜荒险\懇地說。
“好了,先吃點東西再聊天吧!小伙子你也是歌手,能不能唱首歌?”老板樂呵呵地給二人送上了兩份火腿腸蛋炒飯。
最普通的夜宵,卻和這個店的氛圍相得益彰。
如果坐在這里和老板一邊吃飯一邊聊天,應該很有趣吧?
“可以啊,”周昊南看了眼小店是沒有歌唱的舞臺的:“我可以清唱一首歌。”
耗子挑了挑眉,顯然也有興趣:“我也想聽聽?!?p> 周昊南沒有唱自己的原創(chuàng),而是唱了機動列車的一首歌。
至于周昊南為何會學這首歌,純粹是他作為經(jīng)紀人的習慣。要是音樂節(jié)他上臺的時候有人cue他和機動列車,結果他不會唱前輩的歌,和他鐘愛音樂的人設就不搭了。
唱完之后,耗子摸了摸鼻子,竟然有些哽咽:“哎,年輕真好。”
老板拍了拍周昊南的肩膀:“小伙子你唱歌比他好聽多了,要不你去當主唱算了,讓這小子回來給我洗盤子。”
周昊南哈哈大笑了起來,這種舒適的環(huán)境讓他備戰(zhàn)比賽和音樂節(jié)的身體徹底放松了下來。
而耗子喝了口檸檬水之后,說道:“我今天也看見婉秋找你了,怎么說呢,作為前輩我得告訴你,婉秋的確是一個很好的經(jīng)紀人??赡芩行┧讱猓赡阆胍叩倪h還是得靠她這種人。
說實話吧,咱們做樂隊的人都是理想主義者??稍趺凑f呢,我做了快二十年,從憤怒的少年到憤怒的中年,可我音樂上的收入比很多二線演員還低。有時候理想真的不能吃飽飯。
你有這么好的條件,你應該有更大的舞臺。說實話,我也想看到一個帶著樂隊,在網(wǎng)絡上呼風喚雨的搖滾巨星出現(xiàn)?!?p>